县令听周丙追问马小辫子的巢穴一事,心中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正在这时,周丙又说道:“大人若是知晓马小辫子的藏身之处,就说与我听,我若是能剿灭了马小辫子,也算是在为县令大人分忧。”
县令听周丙这么一说,笑了两声,说道:“马小辫子此人,狡诈无比,他的巢穴怎能轻易就被人探得,本官虽也是多番调查,却都是没有下文。”
周丙听县令这话,知是县令不会将马小辫子的藏身处,告知于他,心中暗想,这县令既与马小辫子勾结,又怎会这时出卖了马小辫子,若要是真想找到马小辫子的藏身之处,剿灭了他,周丙还得再从别的地方下手。
这时周丙再道:“马小辫子在海城生事已久,大人竟然说连他的巢穴在何处,都不知晓,那大人这么长时间,都干了些什么。”
县令被周丙这话问住,有意想斥责周丙逾越,这种事情也是你周丙这种身份配问的,可是又怕自己这种话说了出来,激恼了周丙,便冲身旁的师爷使了个眼色,要师爷替他把这些话说了出来。
师爷见到县令的眼色,知道是县令要他去训斥周丙,可对刚才县令摆了他一道的事情,还耿耿于怀,有心想装作没看见,却又怕这样得罪了县令,待这事过了之后,县令找他算起后账,从而丢了饭碗。
这时师爷咳嗽了两声,县令他虽得罪不起,但是周丙他也不愿再去轻易得罪,便对周丙说道:“周家少爷这话,问的好无道理,县老爷自马小辫子生事以来,都做了些什么,也是你能问的。”
师爷再说道:“就算你能问得,县老爷也是不能说的,这若是因此而泄了机密,被那马小辫子得了信息,岂不是会坏了大事。”
县令是想让师爷训斥周丙,没想到师爷却是对周丙有了忌惮,语气中这时客气了许多,这让县令心中极是不满,恼了师爷不会办事,可这时县令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是沉着脸不发一言。
周丙微微一笑,却又说道:“大人既说不知马小辫子的藏身之处,又是怎的知晓了我家买来的机器设备,还在半途之中给扣了下来。”
“难道我家是土匪不成,”周丙说道,“大人不把心思放在如何剿灭匪患上面,倒是来难为我们这些商家是为何?”
县令和师爷听到周丙还是提起了那些机器设备之事,均觉得此时棘手,没有什么好的应对之法,能打发的了周丙。
县令这时面上一副茫然之状,问周丙道:“周家少爷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何时在半路上扣过你们家的机器设备。”
周丙这时听县令不承认有过这事,不觉气上了心来,冷哼一声,却是没有说话。
县令这时又问师爷道:“这事本官倒真是不知,师爷,你可否曾听过此事?”
师爷心里冷笑,心说,事情你都已经做下了,这时倒来问我知不知晓。师爷哪还不明白县令的用意,嘴上这时应和道:“此事我也不知,不知三少爷怎的会如此说?”
周丙坐在椅子上,看着县令和师爷,又说道:“这倒是怪了,县衙的衙役,把我家的机器设备扣下,而管衙役的大人,你却说不知晓这事。”
周丙拔出了枪,摁在大腿上,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当顶天立地,做过什么事,岂有不敢认下之理,大人若是真做了这事,还是坦坦荡荡的认了最好,免得让人瞧你不起。”
县令面上一红,心中却是暗骂周丙欺人太甚,逼他至此等境地,对周丙的话更是信都不信,县令若是不认这事,周丙再是要闹,也不敢真动了他一根汗毛,可若是县令认了这事,周丙这时可是已经拔出了枪,万一周丙要是耍起了混来,就在县衙门口放上几枪,也不用真伤着了谁,只是有个声响,县令就不知要怎样才能收场。
县令说道:“本官做都没做过的事,如何能够乱认。”
县令再说:“你既是说本县的衙役,扣了你家的机器设备,可有什么证据,若无凭无证,就敢在此胡言,大清的律法可是饶不了你。”
周丙说道:“大人这番话,叫我听后是如雷贯耳,原来大人能当的了官,是因为可以把假话当成真的来说。”
周丙接着说道:“前几日家兄可是数次造访过县衙,为的就是这被扣的机器设备。”
“这事本官还真没听说过,这几日本官公事繁杂,忙的焦头烂额,哪还顾得上见客。”县令这话说的底气十足,自周家的机器设备被扣住,县令便闭门谢客,外人一概不见,为的就是能在这时有个推脱。
县令又问师爷道:“师爷可曾见过周家的什么人?”
师爷对县令一有雷,就把他推到前面趟的行径很是不满,却仍得说道:“我这几日也是事务甚多,也不曾见过周家的人。”
周丙听他二人这一番话,不禁笑了起来,说道:“这倒是真奇了,不知大人这衙门里,是何人在当家,若没有大人的命令,这一干衙役,又是谁借他们的狗胆,去扣我们周家的机器设备。”
周丙冲身后民团的人喊道:“带上来。”
于是便有几个民团的人,将岳有琴押到了县令的面前。
县令一见岳有琴被带了过来,惊吓的呼出一口气,不住的和师爷一起冲岳有琴使眼色,要岳有琴别胡言乱语,自己一人把这事担起来。
岳有琴刚才听到了县令的那一番话,心中这时也是怕的要命,他原以为周丙见了县令后,会被县令先是一通训斥,然后便被县令拿下,关进大牢,自己那时就可以趁机在牢里,对周丙进行报复,却没想到县令似乎是怕了周丙,连自己做过的事,这时也不敢认下。
又见县令不停的给自己使眼色,岳有琴看的明白,知道县令这是要他一人把事情担起,可这事情岳有琴岂是敢担的,周家在海城势力颇大,这事他若认下了,便等于是得罪死了周家,以后在海城还如何的立足。
可若是岳有琴不担起来,心中也明白,县令绝不会轻饶了他,他这条命也就活不过明天。
周丙这时说道:“大人,此人可是言之凿凿的说,是你下的命令扣住我们家的机器设备的。”
县令一听,义正言辞的说道:“哪有这等事,本官怎会下这种命令。”
只见岳有琴这时扑通跪在地上,说道:“大人饶命,是小的贪图银钱,私自做下的这事。”
岳有琴又扭过头,对周丙说道:“三少爷饶了我这一回吧,最近小人手头有些紧,没有办法了,才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想扣住周家的这些机器设备,卖了换些钱花。”
县令这时说道:“大胆奴才,本官以后又怎会少了你的银子,用的着顶着本县的名号,在外面为非作歹。”
县令又冲身旁的衙役说道:“来人,把他给我拿下,先关进大牢,待我日后好审问于他。”
身旁衙役听县令的吩咐,便来到岳有琴前,要将他关进大牢,却是被岳有琴身后的几个民团的人拦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周丙给那几个民团的人打了一个手势,那几人这才将岳有琴交给了县衙的人。
县令见此,才又对周丙说道:“此事现在看来,不过是一个误会,周家少爷放心,本县一定秉公执法,还周家一个公道。”
周丙在岳有琴担下扣押机器设备的事情后,便不再言语,他虽看出了县令的把戏,却不打算戳穿,县令这时虽是个空架子,却也是轻易动他不得的,若是周丙这时将县令干掉,必会惊动了奉天,到时候,这东北的各路官军,还不都来围剿于他。
县令既是动不得,周丙便也就不准备完全撕破了脸皮,这时周丙说道:“原来这事大人并不知晓,那草民先前就多有得罪了,还请大人不要责怪。”
周丙说道:“只是刚才在城门口,为了这些机器设备,我与这些衙役动起了手,失手之下,打死了一个差役。”
周边说到这里,又让民团的人,将被打死的那差役,拖到县令的面前。
县令一见周丙敢杀衙役,居然心中不是愤怒,而是在暗暗侥幸,心想道,幸亏自己没有认了这事,要不然周丙一会儿还不连他也一块打杀在了这里。
周丙这时将手中的枪,放在眼前摆弄,说道:“大人不会为了这事,而责罚了我吧。”
县令说道:“此等之人,实为朝廷害群之马,死有余辜,三少爷此举,也算是为朝廷除了一害,本县又怎会责怪了你。”
周丙听到县令这话,又是一阵大笑,便起身说道:“既如此,那我就不再叨扰大人了,告辞。”
周丙起身,竟也不忘对周义说道:“这椅子坐的还真是舒服,周义,记得把椅子还给人家。”
说完周丙又是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