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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王老五的春天

HM镇,一条大马路右侧,是本地最大的菜场。

清晨,天刚蒙蒙亮,就见那挑筐的、拉车的卖菜人从四面八方汇集到这个菜场里,摆开菜摊,高声叫卖。

顿时,寂静的清晨被吵醒了,沸腾了。

菜市场里两边摆满了各种疏菜。有青翠的芹菜、碧绿的菠菜、顶花的黄瓜、嫩绿的蒜苗。

买菜的人犹如一条长龙,尤其是卖猪肉的摊子旁,更是聚满了人。特别是其中的一个摊子,围拢的人尤为的多,简直是里三层、外三层。

这个摊子很有名,是个老字号,摊名就叫‘老王’,经营了十多年的掌刀老头,被人亲切的称呼为‘大老王’。

近三年来,大老王可能是年纪大了,一般只守下午的摊子。

早晨,守摊的是他的儿子,一个二十八岁还未结婚的男人,被人称为‘钻石王老五’。

刀痕累累、历经岁月的案板上,已经横躺着半边身子的猪肉,旁边则是一把富有沧桑感的杀猪刀。

可案板前竟然没人,摊子里的帐篷中,反倒传来了阵阵男人和女人的喘息、呻吟:

“呼、呼……是这里么?”

“嗯,哼、啊……再用点力。”

“呼、呼……已经五个小时了,让我歇会儿可以么?”

……

围观的人群皆是面色古怪,终于,有个小女孩叫了起来:“王皓叔叔,该起来剁猪了。”

“不急,我还没有爽够呢。”里面传出了一道男人的回应声。

“我们等会儿再来吧。”一个老头道。

几个妇女附和着点头:“恩,等他爽够了,我们再来,价格一定好说。”

帐篷中,那道声音透着不满:“我可是花三百让你来的,说好了要做足八个小时……”

“我又不是专职的。”女人也很不满。

男人似乎不想再吵,哼道:“还有三个小时,快点继续做吧。

女人一下子爆发了,尖叫着:“你早先就说呀,害得我期待了一夜!我是鸡,是妓女!你让我按摩,我又不是专职的按摩师!”

王皓从床上爬起来,坐起身子,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后,一边吐着烟圈、一边懒洋洋的开口:“算我倒霉,就算六个小时,你走吧。”

他身旁有一个皮肤白嫩、浓妆艳抹的女子,看起来约莫二十岁左右,长的还算不赖,身材也比较正。女子此刻正一脸的愤愤,从鼻子中发出了“哼!”的冷嗤,提起自己的小皮包,踩着高跟鞋,就打算走出帐篷。

可她的身子一阵摇晃,差点摔倒,她又转头狠狠的瞪了一眼王皓,心中咒骂:“按你妹的摩,比做一夜还累,我的手都抽了好几次筋……”

就在这时,王皓又开口了:“慢着。”

女子转过身,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怨气,问:“干嘛,还想让我按摩?”

王皓摇了摇头,又吸了口烟,这才抬起头来。那是一张极为颓然、脸上满是胡渣子的面容,可从隐隐的轮廓上看,却显得极为清秀、又透着一抹硬朗……

这是一张令人捉摸不透的脸,这也是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男人,他显得那么的慵懒,神情透着几许落寞。

女子的目光怔了一怔,只感觉眼前的男人有一股吸引力。她心中感叹:这是一个历尽沉浮、平华归真的男人,有着奇异的魅力。

“退钱。”王皓看着女子,声音很有磁性:“说好了是八个小时三百块,你只做了五个小时,我算你六个小时,也该退我七十五块。”

女子张开了小口,沉默了半晌,整个人倒在了王皓的怀中,神情柔媚:“我可以将三百都还给你,和我做一次好么,不收你钱,之前五个小时的按摩,就当是前戏。”

王皓淡淡一笑,直视着怀中的女子:“你不会是想当我老婆吧。”

“……”女子又沉默了一下,娇声道:“不可以么,好歹我长的也算是个美人儿。嫌我配不上你?”

掐灭了手中的烟头,王皓将女人巧妙的推开,走出了帐篷。

朝阳挥洒,金辉刺目。王皓微微侧脸,忧郁的眼神和唏嘘的胡渣,在阳光的映衬下,如同希腊神话中的雕像,透着奇异的色彩。

他终于开口:“我的老婆不是鸡。”

女子怔了一怔,又羞又怒,从皮包中抽出了一张100元的钞票,重重的扔在了案板上,口中哼着:“这是退你的一百,我没有七十五,那二十五不用找了,我只工作了五个多小时。”

“啪——”

一把杀猪刀瞬间落下,发出震音,案板上半边猪身子的一只猪蹄被斩断。王皓手持杀猪刀不断的起落,这只猪蹄中的骨头被剁成几截。

他将猪蹄装在了袋子中,递向了女子:“这只猪蹄值二十五多不会少,拿回家去炖黄豆吧,吃了后手劲儿会变大,下次说不定还找你。

其实,你按摩的功夫很不错,考虑一下改个行,说不定很有发展前途……”

女子呆呆的接过了猪蹄,愣愣的走出了摊子……蓦地,她嫣然回首,眼神充满希翼,问:“如果我成为了一名专业的按摩师,你会……考虑一下么?”

王皓耷拉着眼皮看了她一眼,邪邪一笑,并未回答,而是吆喝着:“老王肉铺大优惠,前十个顾客每斤只卖十元……”

……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小镇的街道,灯光昏暗,王皓醉眼朦胧,手中拿着一瓶白兰地,跌跌撞撞地走着。

他远远的看到了自家的大门,却没有走进去。

他的目光游离,又一次忆起了三年前的往事……

萧雨,一个闯进他生命中十年的女人,离开了他,成为了别人的新娘。

十五岁到二十五岁,人生中最冲动、最真挚、最白痴、最热情……也是最深刻的十年,他为了萧雨,放弃了许多,两人曾许下过山盟海誓,有过那夜月下的无限风情,并相互承诺永生相伴、白头到老。

王皓还记得,三年前,两人共赴巫山、抵死缠绵,平静之后。萧雨对自己说的话:“王皓,为了成全我,你放弃了成为演员。也为了我的事业,辞去了博士一职。我成为了一线红星,纠葛了太多的阴暗一面,你为了保护我,被打的只剩下半条命……我现在决定隐退了。”

他从背后搂住了萧雨的小蛮腰,柔声道:“好呀,从今以后,我们永远不分离。”

萧雨的回答,却令王皓如遭电击:“对不起,我……要离开你了。”

王皓挠了挠萧雨的胳肢窝,嘿嘿笑着:“小淘气,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抓你回来当我的小娇妻。”

“……”萧雨沉默了,良久,轻声道:“我不能在看着你受伤下去了,无论是待在娱乐圈,还是隐退,你都会因我而受到伤害。所以,我答应了……嫁给龙天豪。”

龙天豪,Z国排在前三的企业继承人,萧雨一直以来的追求者……

王皓白手起家,奋斗十年!掌握了一股不弱的势力。

可是,他再如何的有能力,又怎能与龙家这么一个传承了百余年,底蕴雄厚的庞然大物相抗衡?

他争不过龙天豪!也保护不了萧雨!

残酷的现实,令他弯腰、低头……

“王皓,你永远是我最爱的人,你就像是一个孩子,和十年前,我们初次相识的时候,从来未曾改变过……你总是那么的有自信,喜欢笑,爱胡闹,又淘气……

找一个好姑娘嫁掉吧,我会永远祝福你的。曾经拥有过,又何必在乎天长地久呢?只求来世,我会成为你的新娘。”

……

“三年了,往事如烟,我该忘记你了么?萧雨……小雨……”

王皓的口中叨念着,大口的喝着手中的白兰地,他撕心裂肺的咳嗽着,心脏似乎都在滴血,眼中的泪水如泉涌,根本无法控制。

他坐在自家小区后面那奔着出海口汹涌而去,浊浪滚滚的江边河堤上,看着往来船只上那璀璨的灯光,泪水将灯光朦胧成迷乱的星芒。

痛,揪心地痛。酒精也麻醉不了敏感的神经,朦胧的视线也挡不住往昔的音容笑貌。

“噗通——”

王皓终于醉倒了,整个人仰天躺倒在了河堤上。

可此刻的他,口中犹自嘶吼、嚎叫:“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小雨,萧雨,雨儿……老婆……我曾经答应过你:要成为宇宙最强的男人,永远的保护你……老婆……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实这么的无情?真是可笑、可笑……”

初恋,十年初恋!怎么轻易忘怀,怎可淡然割舍,怎能就此放下?

初恋,难忘初恋!只因曾经的山盟海誓犹萦于耳,过往的音容笑貌未曾淡去,不变的心有灵犀至今还在。

……

“作为一个男人,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依稀有一道声音在王皓的意识深处响起,极为的柔美动听。

王皓朦朦胧胧间,见到了眼前出现了一个女子。

她身上透着氤氲的雾气,绝美的身影翩然若仙,宛似九天圣女降临凡尘一般,真的是冰肌玉骨,眸若秋水,风华绝代,容颜如玉。

沉鱼落雁之姿,难以形容之姿容,闭月羞花之貌,难以描述之仙颜,倾城倾国之色,不足以表述之绝色。

白衣胜雪,肤若凝脂,身影婀娜,话语动情,女子如娇嫩的花朵一般秀丽的容颜,透着清秀绝仑,美绝寰宇,堪称绝代芳华,如今近在咫尺,那美丽无双的容颜让王皓感到一阵阵窒息。

“这……是人么?”

王皓的心中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真的有些不敢确认了。

女子轻笑,醉人心魄:“我对你很满意,希望你重新来过,走上一条不同的道路。”

“什么意思?”王皓依旧有些发愣。

“你可以忘掉曾经的伤痛么?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么?”女子嫣然轻笑,倾世绝美。

王皓狠狠的摇了摇头,虽然喝的大醉,可俗语言:酒醉三分醒,他的思维和判断能力还在。

这不是真的!

这一定是个梦!

难道,这就是自己梦中的完美女神么?

太美了,整个地球,古往今来,绝对找不到可以和女子相媲美的。

除了梦境,现实中怎会有这样美的女人呢?

王皓此刻已经决定忘掉萧雨了,他心中早就意识到,人终须面对现实,只能向前走,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只是一直无法接受,不敢面对本心。

“可以!我还年轻,要为自己而活!过去的一切,都将尘封在我心中!”

他大声的嘶吼,尽情的释放!

不错,我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必须为将来考虑了,必须为后代考虑了。

女子点头,道:“如果,我送你一个老婆,你敢不敢要,敢不敢再发誓:成为宇宙最强的男人,永远的保护自己的老婆。”

王皓哈哈大笑,无比傲然:“有什么不敢,只不过……”

“放心好了,我送给你的老婆,和我一样漂亮哦。”女子抿嘴,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王皓一怔,和你一样漂亮,什么意思?难道说……就是指你自己?你想当我老婆?

不会吧,这个梦也太奇葩了,一个女神下凡,对我私定终身……

他此刻已经不管这究竟是不是梦了,眼神无比炽热、睥睨四方、霸气懔然:“我发誓:要成为宇宙最强的男人,永远保护我的老婆!”

王皓直视着女子,目光无比坚定。

女子之美,堪称绝世。多看一秒,都是一种视觉上的盛宴!

如果这是梦,让我多梦一会儿。如果这是现实……“我要……再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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