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这只手就是白羽的。”朱厚熜说道,见陆炳不解便解释道:“朕请了防盗名家打制了一套器具,我想留下白羽审问一番。其实单纯从为我所用这一点来说,白羽还不如东方傲有用,起码东方傲还能替朕炼丹什么的。朕当时为了显示朕的贪心,还说让东方傲替朕炼制多子多福的仙丹,东方傲自然满口答应说一旦事成就愿意为我炼丹,说实在的,现在想想都觉得蛮诱惑的。不过此二人贼心不死,给朕的东西朕也不敢吃,如此东方傲也不方便下毒。而他们两人之中以白羽为尊,故此白羽掌握的秘密更多。朕想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的钱财和许多神秘武功,就这么平白无故的从江湖上突然显现出来,而朕策反的两人也大喊着跟白羽要解穴之法。”
“据说,解穴之法这不是一种药物,而是一种神秘武功,乃是让两人修炼后虽武功大进,但却反被其制,需要听命白羽。否则则如百爪挠心食肉吮髓般难受,不管什么药物什么功夫都不管用,只有白羽一人可解。两人因为办事不利,多被惩罚数次不给解这种怪功,活活被折磨了半天痛不欲生乃至现在已然不人不鬼的。这般之下才被朕鼓动起了反心,否则必对白羽忠心耿耿。朕觉得是白羽不会用这种妙法,但这功夫本身却是好东西,用好了控制人那是一等一的妙。”朱厚熜道。
陆炳笑了笑,本来就是阴毒的功法,朱厚熜可能比白羽用的聪明,但纵然掌握其法也不见得比白羽利用得好,降服一个人需要降人心,人心所向才可成大事。不过陆炳也发现,人心多变,日久也生变,随着地位的提高野心也在提高,是人都可能会反。故此所谓的御下之术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自己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充其量和大明用的是一套班子,无非就是情报,监控属下严密了解所有事情的动向,甚至威逼利诱收买人心,一旦有你反心要么控制住要么直接杀了。只不过陆炳的管理更加人性化一些,情报部门也更加厉害,现在陈洪重新把东厂的大旗竖了起来,朱厚熜也只怕要更厉害了。
陆炳不会就此问题跟朱厚熜争辩,很多事情不必搞个四五六谁对谁错的,一个人一个看法而已,想要统一思想纯属瞎子点灯白费蜡,为了这种琐事非争个高下结了仇家还不如留着力气去干点儿有用的事儿呢。于是陆炳问道:“那两人后来问出来了吗?”
“没有,他们身受重伤,还碍手碍脚的拦住朕的人不让拉走白羽,非要让白羽解穴。据说他们这次也犯了一些过错,总之没把事情做到白羽心眼里去,白羽必会惩罚他们,想到以前的惨状,不如造了反。离着他们解穴的日期还有六天,故此他们纠缠了起来。”朱厚熜说道,陆炳不禁觉得这种招数有些像小说《天龙八部》中的生死符,不禁心中暗笑起来。
朱厚熜道:“朕嫌他们吵得紧,脑中一烦就把他们杀了,杀他们可比杀白羽容易多了,更何况他们在之前的打斗中还受了伤呢,呵呵。”
“这倒是你的风格,过河拆桥兔死狗烹。”陆炳也不知道是在恶心朱厚熜还是在称赞朱厚熜的心狠手辣。
“你这人今天说话怎么酸溜溜的。”朱厚熜笑道:“也不怪你,是朕不对在先,对你先动的手。不过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让子亡子不得不亡,你是大明的臣子,纵然朕有千百般不对,你也不该如此,是不是?”
“哈哈哈哈,”陆炳开怀大笑起来:“朱厚熜啊朱厚熜,你当真认为我是大明的官吗?大名的官不过是个狗屁!咱们是兄弟我才愿意辅佐你,若不是,几年前我陆某人就取你的天下了,那时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岂容你今日的嚣张。还是那句话,是兄弟,有什么不满尽管说出来,何必如此这般呢,难不成你认为我与白羽一般就这么容易被你得手吗?”
“当然不是,”朱厚熜道:“你比白羽可厉害的多了,要不他也不会想要和我联手除了你,你更不会如此轻而易举的救走陆吟,朕还要谢你不杀之恩,没有顺道命人取了朕的头颅。”
陆炳冷哼一声道:“言过了,你不也手下留情了吗?不过好汉做事好汉当,我有能潜入皇宫的能力,但这事儿确实不是我干的,我也的确不知陆吟去哪里了。既然你说被人掳出宫去了,我信你,那我一会儿出了宫就命人去寻找。”
“可你为何一点也不焦急,急急忙忙出宫调兵遣将搜寻,反倒在这里跟朕扯来扯去的?”朱厚熜笑盈盈的说道。
陆炳摇摇头:“即便我火冒三丈也无济于事,他们既然有本事从宫中把人带走,而你又没拦住,那说明他们非比寻常。而且他们也知道我们都在找他们,他们一定会藏起来,急急忙忙的和慢慢悠悠的寻找差别不大,线索这东西牵一发而动全身,该有的线索一个也跑不了,都能扯出来的。更何况废旧周折的把人掳走出宫,只怕另有目的,目的他们还没达到,那么吟儿性命现在定当无忧,故此我也没有太过担心。”
“你是当真不知?”朱厚熜再度问道,陆炳眉头微皱:“你还要问几遍,我当真不知!”
“三日后若未找到吟儿,朕会告诉你什么人掳走了他们,孩子是无辜的。”朱厚熜眼中有一丝精光一闪而过。
陆炳笑道:“三日之后?这么说今天你不准备把我彻底的留下来了?”
“起码现在没想过,一会儿可不一定。”朱厚熜冷笑着说道:“行了我继续讲,你继续听。我让人用打造了一副精巧的囚禁机关把白羽锁在其中,并用淤泥把白羽包裹住覆上重石,然后用铁索缠绕住,并令高手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你猜怎么着,我还没问什么呢,白羽突然变了样子。”
陆炳一惊说道:“他是不是变得白发苍苍瞬间成了一个老者模样?”
“你怎么知道,莫非宫中还有你的耳目?难道还是你利用了朕!”朱厚熜大吃一惊道,顿时朱厚熜眼中杀机迸现,丝毫没有刚才的从容淡定与得意洋洋,陆炳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朱厚熜随即平静下来,微笑着又说道:“不对不对,你不知道,你若知道就不会让陆吟入宫,你若知道那天趁乱你就会举家撤离,你若知道就不会是刚才的那副表情,陆炳你没有赢,你没有赢,还是朕厉害,朕是天下第一,哈哈哈哈哈。”
朱厚熜说着说着哈哈大笑起来,笑的陆炳心中发毛,陆炳心中只闪现过两个字:变态。
“你没事儿吧?”陆炳早就不称朱厚熜是圣上之类的了,既然今天把话说明白了也就是翻脸之日,纵然不会兵戎相见但也绝不会如同以前那般,故此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直接说个透彻。
“没事儿没事儿,朕失态了。”朱厚熜干咳两声,止了刚才的狂笑继续讲道:“你还没说呢,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以前密十三中有人曾刺杀过我府上的一个人,用的就是这种怪术,此术好像叫做回天之术。但我认为名字不太恰当,这简直是噬命的武艺,乃是消耗自身生命而提高威力的邪术。”陆炳说道:“曾经我们在京城围困白羽的时候,白羽曾用过这招,虽然样貌变化不大,但威力却是无穷的。白羽已经很强了,用了回天之术力量倍增,那便是逆天的威力了。我想这次他一定中毒颇深,圣上这边也有了下毒的高手了,不然白羽定不会这么用回天之术的。刚才圣上也说了,这只手是白羽的,白羽这次可算是栽了。”
朱厚熜听到白羽栽了的话,尤为高兴,毕竟白羽在陆炳受伤跑过,而陆炳一直视白羽为大敌,但白羽却栽在了自己手里,东方傲也命丧于宫中。朱厚熜对于能胜过陆炳任何地方都是十分在意的,用陆炳的心里话说,朱厚熜已经心理变态了。
朱厚熜点点头道:“要不说朕把你当做对手呢,陆炳的确聪明不似白羽一样,空有一身好本事却是个白痴。的确他身中剧毒,却用了那个......那个回天之术,是这个名字吧。猛然间他挣脱了枷锁,把机关泥土巨石铁链纷纷震断,连架在脖子的钢刀也被震碎。挣脱之后,白羽却是一个踉跄栽倒在地。有御马监勇士挥刀砍去,就如此硬生生的把白羽的手臂砍断了。白羽大叫一声,身体如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消失的无影无踪。依朕猜测,这个白羽一时半刻是恢复不了元气了,功力也是大损,哼哼,他算是栽在朕手里喽。”
陆炳摇摇头道:“正如你先前所说的那样,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你所谓的御马监勇士也手潮了点,当时白羽是脱了力,昏厥过去,此时应该直接砍下他的头来。不过你肯定在之前表露出不可伤其性命的事情,故此御马监的人才不敢砍脖颈的刺要害的,这一击之下白羽是被痛醒的,这才激发潜能奔了出去。所以御马监勇士和你各占一半的责任,这样的结果怨不到别人,乃是你贪心所致。”
“朕没有错,错在御马监那个蠢货身上,他是练武之人应该明白厉害的,他却没有做出正确的选择,只是怕朕责罚他吗,还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哼,废物,一群只会趋炎附势的废物,朕要杀了他,一会儿就下令杀他全家。”朱厚熜突然恶狠狠地说道,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十分不好的癫狂状态。
陆炳叹息道:“动辄就杀人全家,朱厚熜你太狠毒了,我们没翻脸之前我还是你的兄长,我奉劝你一句,如此狠毒早晚众叛亲离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为帝王者需灭绝善心,狠毒意坚,可所谓的狠毒不是这样的。”
“朕用不着你来教!孤家寡人,就是孤家寡人,没有人可信任,朕也不相信任何人!面对天下,谁可信?!”朱厚熜吼道。
“行了,我该说的话也说完了,既然小女不在宫中,那我就走了。放走我,你不后悔吗?”陆炳突然笑道。
朱厚熜叫道:“你还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