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亭轻侠如何?”王胜在去北卫里路上的时候,顺便向马名问到。
“王君是想整治亭部吗?”当王胜说这话的时候,马名并没有直接回答王胜,反而问到。
“有这么个想法,我听右卫里父老秦穆说起,本亭轻侠好逸恶劳,惹是生非,我因刚来没多久,不甚清楚,马名你是本地人,还望不吝赐教”
“王君说那里话,马名身为本亭亭卒,既然王君想知道,自当如实奉告”
马名添了添有些干涸的嘴唇后,继续说到“要说这本亭中所谓的轻侠,也就十二三个人,其实在我看来,多是些地痞无赖,游手好闲之辈,叫他们轻侠真是高看他们了。最多也就是干些欺压良善的事,大恶到还没有,不过王君既然想整治亭部,当注意一个人”
“谁”
“陈丹”
“陈丹?他是什么人”
“陈丹本不是我们乡的人,他是数年前从外县过来的,三十岁,家中只有一个老母亲,也无什么家财,靠十几亩薄田为生,有时也帮人打打短工什么的,记的刚来的时候,亭中那些无赖门常去骚扰他家,但此人也着实有些悍勇,半年时间内寻些由头将亭中这些个地痞无赖门挨个揍了个遍,竟无一人是他对手,后来也就无人在敢去寻他的麻烦,不过此人到也义气,打完人后又自己出去采些药材来将这些个无赖门的伤治伤,见这些个无赖门家中多是和他一样的贫困,就将他们组织起来,时不时的去县中贩卖些山货,卖得的钱按每人出力的多少分配,绝不私留一文,深得亭中这些无赖门信任,王君若想治理好亭部,只要能收复此人,本亭自然就清净了,当然,这只是小人的一点微末看法,成与不成全靠王君定夺”
自打王胜答应他在最多两年内帮他报杀兄之仇,并且立下重誓后,马名的一颗心就几乎扑到了王胜的身上,对于王胜的问话,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于这个马名,王胜是非常喜欢的,既然是他说的,王胜当然相信,自是又夸奖了马名一番,让马名很是高兴了一阵子。
北上里距离右卫里也就不到三里的路程,王胜和马名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北上里的大门口。
“王君,北上里到了”
“这么快就到了?”一路上和马名说话聊天,浑然没觉的时间过的快的王胜感觉就象才出了右卫里一样,果然路上聊天是最打发时间的方法之一啊。
北卫里要比右里要好些,光看他那墙垣修的就比右卫里要高大,而且上面也少有需要修补的地方。
上次随里长蒋既一起去亭部的里门监见亭部的亭长王胜和马名一起到来,慌忙出来迎接。
“拜见亭君,不知亭君此次来有什么事,我也好进去通报声”
“此次来是为了公事,不知道里长和里父老可在?”
“在,在,里长和父老正在弹室中商量事呢!要不我进去通报一下?”
“不了,我和马名直接进去找就是”
王胜说完,带着马名直接进了里中,在马名的指领下,直奔弹室而去。
北上里比右卫里富裕些,其里中布局自然要大气些,虽然格局差不多,但明显看的出材质要好些,里中的里民虽然也有些面带菜色,但总的来说,精神面貌要比右卫里的好的多。
王胜并没有太多惊扰里民,顺便转了一圈北上里后,就和马名来到弹室门口,掀开了挂在门上的竹席,大步进入了室中。
正在室中和里父老商议事情的里长蒋既,里父老伍石见是王胜进入后,忙起身施礼,双方寒暄完。分主次坐好。
王胜此次来是带县中发布命令的,待坐好后,就开门见山的说到“此次来到贵里,主要是为了传达县中的命令,昨日县尉张潮张大人和贼曹孙荐孙大人和狱吏张贵张大人来到我门亭,大家都已见过,诸位大人离开时,县尉张大人在走时曾对我说,县君大人也很重视此次备盗,让我门尽快组织起来,另外据县中估计,由于去年欠收,这个冬季达到盗贼规模可能会大与以往,所以我这次来,就是和大家商量下怎么办,另外看看贵里能出多少人和粮(这里要道个歉,汉制,备盗时里中出人也要出粮,上章忘写了)。
在右卫里的时候,里父老秦穆给王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虽然只是个小小的里父老,但见识不比一般专管内政方面的官吏差,王胜满心期望这个里的父老也是个这方面的人才就好了,不过让王胜失望的是,这个里的里父老中规中距,并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只见
这名叫伍石的里父老举起自己的双手,反复的计算了半天,才给出了出精壮八人,粮十石的答案,这自然让王胜非常的不满,王胜也曾仔细算过,按照一个精壮一月耗粮一点八石计算,八个人一月耗粮起码十四点四石,里中才出粮食十石,连一个月都不够,那怎么行,王胜还打算直接训练起码两个月呢。
在一番威逼利诱之后,总算是让北上里出人十二,粮二十五石的承诺,至于其他不足部分,则需要王胜自己想办法了,这个结果虽然离王胜的期望还有点距离,不过也算勉强可以接受,毕竟乡里贫困,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不过每当王胜想起里父老伍石那犹如死了爹娘一般的表情,心中就很是好笑。
既然已经谈妥了此事,又大致观察了下北上里,王胜正准备转身离去,却见里长和里父老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心想难道是自己搜刮的太狠了不成,嘴上却说到“怎么拉?为何这般摸样?”
“有件事,还要请王君定夺”里长蒋既有些吞吞吐吐的说到。
“什么事”
“本里的一个无赖,昨夜去骚扰了里中一寡妇”
“你说什么?”王胜有些愕然。
“里中一无赖昨夜去骚扰了里中一寡妇,这寡妇丈夫去年刚死,现带着一个五岁的孩童在家守孝”
“这人是我里中有名的无赖儿,叫蒋滔,一向无所事事,终日东游西晃,还特别喜欢浪荡博戏”
“那为什么不将此人抓起来,送入亭部犴狱”王胜忽然有些恼怒起来,这里长和父老办事不麻利也就算了,这点小事也要他管不成,这里长和里父老是怎么当的?
面对王胜有些怒意的询问,蒋既,伍石则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过了一会,里长蒋既望着王胜,似乎要开口,但又好象说不什么话来一样。
面对着里长的欲言又止,王胜忽然有些明白,以前在县中为吏的一些经验从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里长是一里之主,上至赋税,徭役,下至缉捕盗贼,掌管教化,都归里长所管辖,可以这么说,在里中,里长就相当与后世的总理一般,所以里长的选择,一般除了威望外,还要看重他的能说会道,要及时的调节里中各种矛盾和纠纷,当然,这些是相对与和一般的乡民打交道,若碰上狠点的轻侠和无赖的话,里长的威严就不那么管用了,反过来还有可能被轻侠和无赖所控制的事情发生。
王胜想了想后,轻轻的问到“可是这名无赖不服你的管束?”
里长蒋既满面羞惭的说到“小人无能,这名无赖无赖之极,难以管束,不管是小人还是里中父老都曾劝说过他,但是他根本就不听,说的轻了,只当是左耳进右耳出,说的重了还对你撒泼耍赖,甚至与晚上还来到你的家门口,犹如泼妇骂街一般,小人和里中父老实在是无计可施,真是惭愧,惭愧”
“呵呵,原来是个泼皮”在后世,得宜与网络和电视的飞速发展,这类人可以说是屡屡出现,他们都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你越是退让,这类人也就越是嚣张,心中想了想后,王胜说到“走,带我去哪个寡妇家,我要问她些问题”里长和父老忙起身相让。
出了门后,一直在门外守侯的马名忙紧紧跟随,见不是出里的路,马名诧异的问到“王君,这是要去那?”
王胜转过头来,轻轻的将刚才里长说的话又对马名说了遍,并说自己想去那名寡妇家去看看。
马名听完王胜所说后,狠狠的望地上吐了口唾沫,怒气冲天的说到“蒋滔这个狗娘养的算什么东西,敢干出这样的事”或许是觉的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话有些粗鲁,马名忙止住了继续说粗口的打算,改而用一种较文静的口气说到“不瞒王君说,这个蒋滔我早就看不过眼了,为人游手好闲不说,还喜欢偷鸡摸狗,又好博戏(古代赌博的称呼)没钱的时候找你玩两手,输了总是百般抵赖,赢了连一个大子都
不肯相让,真真是气死人,还好他没找我玩博戏,我也不好出手,否则早就让他知道我的厉害了”
王胜望着有些激奋的马名,心想“亭卒,亭卒,到底是属于吃官粮的人物,又有捕人的权利,马名为人虽然老实,但也是一名最低级的国家公务员,如果是象刚才马名说的哪个陈丹一类人,估计还能让他稍有敬意,但对上蒋滔这样欺压良善的泼皮,只怕心中早有恨不的将其抓捕后在好好收拾打算了”
“哦,你们长见”王胜故意问到。
“那到不是,不过都是一个亭舍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怎么也会有碰着的一天的”马名有些讪讪的回答到,想来对于有这么一位亭中的邻居很是不满意。
王胜笑了笑,没在理会马名,又转头询问里长蒋既的一些里中的基本情况来。
谈谈说说中,在里长的带路下,众人很快来到一间院墙低矮的院子门口,院墙门虚掩,门口有数个五六岁的小孩正在玩耍,王胜仔细看了看,发现他们玩的游戏和后世小孩门玩的过家家差不多,只不过后世的玩具比较丰富,种类也齐全,而院门外玩耍的小孩的玩具,多是一些大点的石头或者是地上的泥土捏成的。
也许是感觉众人的到来,院门外玩耍的小孩一轰而散,内中有个五岁摸样的小男孩迅速的跑回院中,还顺手关上了院门,看他那样子,似乎是躲在院门后偷偷观察。
里长见众人都到了门口了,忙上前敲着门,敲了一会,院门后的小孩似乎跑去给院中人报信去了,在过了一会,才有个怯怯的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谁呀?”
里长高声答到“快开门吧,亭长王君来了,找你有些事”
不一会,里屋的门打开,走出一个年轻的妇人,妇人又紧走了几步,来到院门里,随即打开了院门。
王胜仔细一看,见这妇人也就二十三四的摸样,长的还算清秀,不过穿的一身黑衣,头上梳的直髻,额头上绑有一跟麻条,显示自己正在守孝期间,两只眼睛微微红肿,似乎是刚哭过不久。
“此乃那死去的赵刚妻子周氏”里长忙轻声的在王胜耳边介绍到,在来的路上,里长就已经介绍过此户人家了。
周氏见到众人后,就跪在地上行礼,王胜刚听里长说话,一时措手不及,只好让其行了这礼,等周氏行完礼后,众人都还了半礼。
待众人都回礼后,王胜开口问到“你不要害怕。此次前来,我就是想问件事,别无其他”
“亭君请问”
“我听的里长说,昨夜有人来你院外敲门是吗?”
周氏顿时脸上绯红,此事虽然不是她引起的,但寡妇门前是非多,说出去还是有点丢人的,周氏低下了头,小声说到“是”
“那人是里中的蒋滔吗?”
“是”
“他敲们做什么?这么晚了”
周氏抬起头来,似下决心一般,猛的又跪在王胜的面前说到“求王君开恩,自我丈夫赵刚死后,这蒋滔就时常前来纠缠与我,白天还好,他不敢过分纠缠,但夜晚时不时的前来敲门,有时还喝了酒,又说些胡乱之话,小女子只是一个寡妇,孩子还小,这事要是传了出去,我可怎么办呀?说完又自低头呜呜的轻声哭泣”
“什么,他时不时的来敲门吗?到底来过几次”王胜有些气愤的说到。
“算上昨晚的,已经有三次了,求王君好好的找那蒋滔说下,切末在来扰我了”呜呜.....。
王胜忽的冷静了下来,此次来这寡妇这,就是为了求证此事,里长毕竟属于第三方人士,有些地方可能有些模糊,应当多听听当事人的意见才行,现在这周氏讲的一清二楚,确是那蒋滔骚扰这寡妇,可以不必在问了。
王胜想了想后,从怀中摸出个钱袋,放于周氏身边后说到“你夫新亡,你又是个寡妇,家中想必也有些艰难,这些个钱你拿去,权当亭部给的帽礼吧,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该走了,告辞”
周氏听的王胜要走,又见王胜留在他身边的钱袋,用手摸了摸,约莫有数百钱,心中感激,当她要起身谢礼的时候,王胜和众人已经走远了,周氏依偎在院门上,望着他们去的方向,口中低低的说到“王君真是个好人呀,不过看他们走的不是出里的路啊,看方向,难道他们要去找蒋滔?”
(不好意思,今天医院的医生终于给我个准信,父亲的病终于要好了,心中特高兴,想想这差不多2个月陪父亲在医院的景象,真是恍如隔世啊,下午回来后应为高兴,喝了点酒,有点晕,就睡了会,结果醒的时候都11点50了。才想起今天是请假的最后天,要更新的,这才匆忙起身,开电脑,将在今天凌晨熬夜写的章节奉上,希望大家喜欢,谢谢,如时间已过今天,那万分抱歉,就当差一章吧,以后补,估计下周,下周父亲出院,泪流满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