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祺,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别以为我不知道,花盈盈不就是你曾经的红粉知己么,你时时刻刻都在惦记着她,你敢说你此番行为没有私欲做祟!”要不是后面那女人拉着,他早去揍那不分场合凑热闹的楚天祺了!
此话一出,引起堂下轩然大波,“哦……”
难怪五王如此愤慨,也难怪七王不对王妃之死过分,原是……
“楚天逸,你还是不是男人!你怎能如此羞辱于她!”被说中心事,楚天祺恼羞成怒,一把火烧到头顶,狗急跳墙。
“别吵了,去看看她吧。”突然,一声淡漠的好听女声缓和了堂中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众人皆是一愣,这就是那个蛇蝎心肠的女子?
“男人的事,女人别插手!”正在气头上,楚天逸完全不当回事,回头忿忿瞪了傲雪一眼。
“女人的事,男人别多话。”知他气愤,极力维护,但如今她的处境是对他的拖累,她不好再置身事外。如若不然,依照楚天逸和其他几个皇子的性子,这事儿是没完了。
“你……”先前舌战群儒,也没这话堵得慌!楚天逸抓狂的磨磨牙,气死人了!
薛少谦盯着她二人的眉来眼去,快被气得发疯了!
楚天开依旧邪肆,更多了几分趣味。这女人,总算是开口了,还真能忍。
楚天祺则一阵恍惚,这女人怎么就觉得这么……这么……孤傲……
太子楚天高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一阵悸动。没错,就是这种让人抓狂的淡漠清高,是她,就是她!
楚天英与云慕忠都各吃各的,一点也没有劝架的意思,似乎胸有成竹。
堂下的水柔这时才注意起楚天逸身后的女子,敏锐察觉到危机。从楚天逸一开始对花盈盈之死的不在乎,到之后对云傲雪的极力维护再到如今的抓狂,别人或许看不出,但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楚天逸根本就知道娶得是云傲雪,而且还对她很是娇宠,言听计从。
“走吧,我们该去看看她。”不仅仅因为骑虎难下,也因为花盈盈之死确实和她脱不了关系,无论是为了楚天逸还是为了她自己,傲雪都必须去看看花盈盈,寻些蛛丝马迹。
后花园
“啧啧啧……好凄惨的死相……那杀人的可真够狠的……”
“可不……哪有人杀人是把人拉稀拉死的……还就死在茅坑上……”
“你看她眼睛圆睁……显然是死不瞑目啊……”
空间狭小的茅厕中,恶臭熏天,一个裙裤半脱的女人惨白着脸,杏眼圆睁,神情痛苦,虚软无力的半靠在后墙上,下身褪尽的两腿间,夹杂着星星点点,一动不动。
“滚!不许看,不许看……雪儿,雪儿……”楚天祺呆怔在原地许久,如遭雷劈,若不是楚天宁扶着早已瘫倒在地。许久,他才回过神,将一干人等赶出,颤抖着手脱下外袍盖住花盈盈下身,抱起她,慢慢走出,面如死灰。
“五哥,你不能带走她,五嫂会……”
“滚!”
“你不能带她走。”傲雪上前一步,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我不仅要带她走,还要带你走!我要你偿命!”楚天祺一手抱着花盈盈,一手突然擒住傲雪脖子,强猛的力道随时都能要了她的命。
“咳咳……她是七王妃,你凭什么带她走……”
“牙尖嘴利,死有余辜……”楚天祺一时被傲雪堵得无话可说,说花盈盈是七王妃,他自然没有资格带走;说她云傲雪才是七王妃,就等于承认花盈盈不是,那不正是合了那女人的意!气愤之下,他加重了手上力道。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手刀刚劲有力,果断斩向楚天祺那只擒着傲雪的手,一眨眼功夫,云傲雪就转到了楚天逸手中。
“嗷……”手,断了。
“楚天逸,你非得袒护她是不是?好,从今日起,你我再不是兄弟!”楚天祺吃痛,心中更痛。先是死了慕容雪,再断了兄弟情,这都是那个女人挑拨的!
“五爷,你的话重了。你可以将我交给廷尉,但不可以带走她。傲雪自知多有嫌疑,既然如此,五爷何不将她交予验尸官,将傲雪交予廷尉,给她沉冤。如经查证,傲雪确系杀人,傲雪自当认罚;如若不然,也好还傲雪一个清白。五爷莫要为了一时之气,而葬送了兄弟情义,中了离间之计。”傲雪推开楚天逸,走到楚天祺身前,淡道。
原本,她也不明白对方为何在这时害死花盈盈,现在她明白了。花盈盈一死,她云傲雪的杀人嫌疑自是最大,一时成为众矢之的。而更重要的,对方可以借此瓦解了五王七王的联盟,倒是个一箭双雕的毒计。
“咦……”话毕,花园响起一阵惊疑声,众人纷纷看向一直未曾发话的太子。她的话,心高气傲,句句得体,却也是在含沙射影,她说的离间之人暗指的不就是太子么?除了太子,谁会又有兴趣费这么多周折去坏了五王七王关系?
五王一直中立,对皇位之事态度不明,同太子三王的关系都算不错,同楚天逸的关系更是谈得上亲密。如果坏了他二人兄弟之情,既削弱了三王势力,也为三王树敌,更可能因此而将中立的五王拉到自己阵营。无论怎么算,太子都是这件事的最大受益者。
说到底,还是皇位之争惹得祸!
“都瞧着本宫作何?本宫像是如此无聊之人么?”太子冷笑,抬眸扫眼,众臣皆识趣低头。
“弟妹说的这话确是如醍醐灌顶,本王疏忽了。这天下想要挑起皇子争斗的大有人在,可别中了人计。”终于,一直不做声的楚天英开口了。
“云傲雪,你这是强词夺理。”五王楚天祺眯着眼,眸中隐有怒气。她还真够本事的,一句话就把自己给洗脱的干干净净。
“其实,本王倒觉得,这事就算了。同老七拜了堂就是七弟妹,是名正言顺的七王妃,何需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兄弟动怒?可真别中了挑拨之计。”不经意扫视楚天英与云慕忠皆是无所畏惧的神情,楚天开撇撇嘴,心知再闹倒是会惹火烧身,适时出来打圆场。
“可是……”楚天祺话还未完,太子又开了口。
“四弟说的极是,不过是个青楼女子,死了就死了。且出事前老七都同七弟妹共处一室,想来弟妹该是无暇分身的,至于这为何换了人,这可就是老七的家务事,外人自不好多言。五弟,你也收敛些,这些年你沾花惹草的又何止她一个?何必为此同老七闹僵,中了人计,还惹得五弟妹不高兴?这儿的臣工都听着,今日你们只是来喝喜酒的,其他的什么都没看见,七王妃不是别的,就是你们跟前活生生站着的这位。”
“臣等领命,臣什么都没看见……”语毕,众人跪地领命。
太子开口,这事儿就算这么压下了。唯有楚天祺愤然离府,既未能带走花盈盈,还被太子无端训斥一通,自是口服心不服。
“小姐,小姐,这事儿怎么觉着这么别扭,为何太子突然改口了?还有那四王,之前可是一个劲咬着不放,怎么就改了口,说您才是七王妃?”人群散去,楚天逸出去送客,鹦哥扶傲雪回房,一路上,鹦哥叽叽喳喳不停。方才的凶险可是把她的胆儿都快要吓破了,怎么那两人就突然改了口?
“鹦哥,三王和爹爹都不是吃素的,你家姑爷就更不是。”盖头已被掀,傲雪索性也就不带了。
“哦……”鹦哥做恍然大悟状,摇头晃脑半晌,最后耷拉着脸道,“还是不明白。”
“你这丫头……”原以为她懂了,傲雪嗔怪一句,噙着笑,说道,“你不觉得三王和爹爹对这事抱的是听之任之的态度?这事儿如果再查下去,可就不知是谁中谁的计了,太子是懂了我话中的意思,才不了了之的。”
“哦……我明白了!小姐,您是说三爷和相爷将计就计,索性想把这事嫁祸给太子,而您点醒了太子,他也不想把事闹大,免得引火烧身,才会临时改口承认您才是七王妃?可是您这样做,坏了三爷的计,会不会让三爷不高兴?”
“他是个极聪明的人,也是极护弟弟的哥哥。”若非是他最后出面说了一句,恐怕这事儿还要再闹闹。
“小姐,我开始想念相府了,要不咱回叶楼吧,这里到底都是阴谋诡计……”才踏进王府,就来这么一出,鹦哥头脑简单,吓得不轻。她不怕明刀,就怕暗箭。于是,很天真的干起这怂恿撤退的勾当。
傲雪什么也没说,只是径直往前走着。鹦哥耸耸肩,便跟了上去。
“鹦哥,你在汤里下了什么?”回到屋,梳妆镜前,鹦哥正替她卸妆卸髻,傲雪沉默许久,突语,明显感觉到鹦哥的手僵硬了一下。
“多少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