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几人惊疑不定的表情,柳眉宣就知道她们想什么。怕几人有顾忌,柳眉宣勾唇一笑:“离央!”
收到柳眉宣眼神,离央心领神会,将书篓里的食物和银两拿出来摆在桌上。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不时瞄两眼桌上五十两银子。
“我给五位姐姐三天时间考虑,三日后,我再上门拜访。骤时,各位姐姐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这些东西,权当我送给各位姐姐的礼物。”说着,柳眉宣就要领着离央离开。
几个女人虽清贫惯了,但骨子里却自有一股高傲。
“小姐留步!”醉娘叫住柳眉宣,拿起桌上的银子推回她怀里:“东西留下就可,银两可就免了。现在天也不早了,两位小姐若是没有急事,可否留下吃顿便饭?”
这倒是出乎柳眉宣意料,看了看手里沉甸甸的五十两银子,又看了眼几个但笑不语的女人,微露几分诧异。
几人眼神温和,但却是正大光明的坦荡。
“既然小姐送与你们了,各位姐姐拿着……”
“离央!”柳眉宣抬手打断她的话,心里油然而生出一股尊敬。虽然说古代人思想狭隘,但平心而论,真的比她曾接触的人性情干净。五十两在这样贫穷的家庭里,不是小数目。几个女人能第一时间拒绝,平日里果敢作风必定不沾半点浑浊。柳眉宣做不到如此,所以她尊敬别人,弯腰作了一揖,眉梢微挑,柳眉宣眼神中多了两分真诚:“如此,就叨扰各位姐姐了。”
两人回王府,已近傍晚。
刚一进门,徐紫鸢笑里藏刀的脸就出现在两人视野中。
离央登时吓得腿都软了,若不是柳眉宣在旁边用力拉着她的手臂,恐怕已经噗咚一声跪了下去。
再次看到徐紫鸢,她比上次更多了些盛气凌人,或许是因为盛宠犹握,那股嚣张的气焰越看越不顺眼。
“柳眉宣,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偷出王府,来人呐,给我押去前院儿!”心中打定主意除掉柳眉宣,徐紫鸢也不怕将自己本来面目暴露给她。横眉冷看,眼里透出的杀气似想现在就将她就地正法!
两人被下人押解着送到前厅。
离央又怕又惊,不断看向柳眉宣。
后者却老神在在,一副悠然神态。冷冷瞥了眼徐紫鸢,找我的麻烦,我倒要看看,你今天以什么理由治我的罪!
然而,到了前厅,徐紫鸢除了让两人跪下,便是坐在上位品茶。两边站着丫鬟和家奴,皆以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胆大包天的柳眉宣和离央,真是不知好歹的东西,被贬到北苑去了,竟还不安分偷偷出王府,这次你可死定了!
“小姐,咱们……只是罚跪吗??”离央神色怯弱,低声问道。
柳眉宣却不认为徐紫鸢会好心肠的只罚跪,用眼神示意离央稍安勿躁,柳眉宣心中思绪转动。
徐紫鸢原就对自己不怀好意,这次抓到自己把柄,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但为何还按兵不动?
难道是有什么顾忌?
不对!她现在在府里的地位如日中天,怎还会有其他惧怕之事?
肯定是有原因的!
当柳眉宣听到门外一阵阵不满的咕哝声,立刻就清楚徐紫鸢心里有什么打算!杀鸡儆猴!她的生死不重要,重要的是用她震慑到别人!
看着跪在厅内男衣装扮的两个人,刚出现在门口的十几个华衣美人脸上表情各异。
苏烟痕漂亮的水眸闪烁着异色,默默与筱媛交换了眼神,方上前一步,冷淡询问:“徐姐姐,您这是什么意思?”
“各位妹妹可算来了,让人家一阵好等呐!”徐紫鸢装作惊喜的样子,阁下茶杯,玉手一指:“妹妹们坐。”
众人面面相觑,依次坐下。
“徐姐姐,柳妹妹又犯了什么错,这样劳师动众的?”筱媛揣着明白装糊涂,神色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沉。可恶,竟然被这个女人先发制人!盯了这么久的棋子,最终还要被她利用!
徐紫鸢娇艳的脸立刻被怒色晕染,恨恨的盯着柳眉宣:“今天请各位姐妹来,是因为我偶然发现,这个女人竟然偷偷摸摸擅出王府!瞧这一身打扮儿,真不知道在外面做了什么对不起王爷,对不起王府颜面的污秽之事!”
“没有,没有!夫人,小姐外出一直规规矩矩,恪守本分!”离央一听,焦急得否认。
“闭嘴!”徐紫鸢不屑冷睇着离央:“主子说话,哪儿有你插嘴的份儿?来……”
话还没说完,柳眉宣已经转身啪一巴掌扇在离央脸上,后者被扇得趴在地上,震惊的看着柳眉宣。
“都是我管教无方,让姐姐看了笑话!姐姐要罚,就罚我吧!”柳眉宣半匍匐在地上,声音哽咽,闪烁双目如有万般委屈。
眼角一抽,徐紫鸢眼底划过一丝狐疑,应该是凑巧吧?
离央听了这话,醒悟过来。小姐不是真要打自己,是在位自己开脱!捂着脸,说起来这一巴掌,看着使劲儿大,实际打在脸上并无多少疼痛。倒像是,一巴掌贴在脸上,将她推到在地上。
“哼!”徐紫鸢站起身,俯视着柳眉宣:“妾身侍奉王爷多年,本该为王爷排忧解难,无奈资质愚钝。如今,家中竟出了你这种不要脸的东西,我定要为王爷清理门户!”
“姐姐!”柳眉宣忽然开口打断了徐紫鸢的话,抬起头,毫无畏惧直视着徐紫鸢:“你开口闭口说我犯了错,可妹妹实在不知,我究竟犯了何错?”
徐紫鸢顿了顿,顷刻心里涌起怒意,正要开口。
却听门外响起一清雅醇厚的陌生男音:“王兄,你这府里好热闹啊!”
众人一惊,皆从看好戏的心态中挣脱出来,看向门口。
门外,两名英俊不凡的男人踱步进来。
走在右边的男人身着黑色朝服,面沉如水,冷酷的目光犹如一把尖刀,直刺入人心,让人不敢正视。此人正是盛亲王,司马喧。男人冷冷的目光瞥过前厅,神色中带了一丝不悦。
说话的男人长得风神俊朗,玉面凤眼,眉梢轻轻一挑,甚是勾动人心。好整以暇的目光扫过前厅,男人手上的折扇吧嗒一声打在手心里,笑嘻嘻问道:“各位夫人,这是在……三司会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