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心动·狐媚
为了更方便些，穆木已经决定在罗洛家继续住下来，直到一切结束为止。
经过几天混乱疲惫的娄狱旅途生活，罗洛和穆木摸索出了几条重要信息。
一、现实世界入睡时如果带着一些不超过CD盘大小的对象，可以一同被送到娄狱，但数量不能超过三件。睡前穿什么样的衣服，到娄狱后也会保持什么样的衣着。
二、娄狱的任何东西，无论多小都带不回现实世界。
三、以零点为界，一天内只能进入娄狱一次，停留时长无限制。
四、在娄狱受伤，现实世界也会一同受伤，反过来也一样。
五、娄狱的时间和现实世界完全一致，如果晚上八点进入梦中，到达娄狱的时间也是晚上八点，手表运转正常，手机无信号。
六、每次来到娄狱都会被传送到犬曜身边。
七、若在娄狱再次睡着，会进入真正的睡眠状态。
根据这些信息，同居的穆木和罗洛对作息时间进行了讨论。因为二人的睡眠时间都出奇的长，每个人都最起码要睡十小时，最终决定罗洛的入睡时间是凌晨四点至下午两点，穆木的入睡时间是晚上九点至第二天早上七点。这样他们二人在现实世界中有一大段交叠时间，在娄狱又有三个小时的交叠时间，方便在不同场合地点时他们两人的沟通。
罗洛把小诊所关了，反正他的本职工作是知名地下乐队主唱，子承父业的诊所只是骗钱的营生。
穆木在学校受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罗洛被犬曜砍伤的右臂伤口很浅，也没有造成什么不便。
在网上订购的衣服也终于到了，那是罗洛订的两套类似司凤国风格的古装。因为每次穿睡衣和现实世界的衣服去都会显得特别扎眼，既然睡觉的时候穿什么到那边就会穿什么，入睡前就穿好类似他们那边的衣服会方便很多。
顺便也买了两套假的猫耳朵猫尾巴。耳朵每次睡前都戴好，尾巴为图方便就干脆缝在衣服上。
罗洛依旧痴情细心。不但每天变着花样为穆木做各种好吃的，还抽空开车载她到处去玩，并且看向穆木的眼神也多了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感情。这让习惯孤独的穆木很不适应，不过这种被疼爱的感觉让她十分沉迷，即使穆木知道他照顾自己的时候，想着的并不是她。
至于几天前在娄狱第一次见到罗洛时发生的事情，穆木选择遗忘。
那条小巷，那些她不理解的话，拥抱和吻，罗洛右臂的剑伤……她都当这些从来没发生过。
至于原因，可能是那首歌，可能是他寂寞的表情，可能是他的坚持，可能是她多少相信了罗洛讲的那个故事……
在娄狱，罗洛与犬曜、翼展天、合弓他们也混的很熟，犬曜似乎也毫不在意那天他攻击过穆木的事，与罗洛相处得很融洽。
融洽是融洽，穆木也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那几只妖怪，还有罗洛，似乎在瞒着她什么事情。
每次她去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谈怎么救犬曜他爹的正事，只是在研究各地商品的行情和行商的路线，搞得好像真的是商人一样。
但罗洛一到那边，似乎那几个家伙马上就会说一些正经事，但都会避开穆木。
他们到底在策划什么？全都有意只隐瞒她，这让穆木觉得心里非常堵。
合弓和犬曜也依旧对穆木礼貌且疏远，只有翼展天经常陪她说话游玩解闷。但面对罗洛时，三妖却明显打成一片，就好像，罗洛与他们是一体，而她是被孤立的。
这让穆木越来越不爽。
本来只想到达朝凤后马上卖掉武器再买些别的货物就上路，但大家在司凤国都会朝凤停留已经有三天了。
原因是云端事先另接了别的生意，所以一百二十枚霍洛币只负责拉到朝凤。犬曜又只信得过合作了多年的云端，执意要等云端回来后再雇用他去杜堰。
云端说最起码要六昼七夜才能回到朝凤，犬曜也愿意等待。
其实从朝凤到杜堰只需要两昼两夜的行程，就算雇用别的马比较慢也不会超过三昼夜，如果是担心安全问题，比云端强壮的马也很多，穆木实在无法理解犬曜的想法。
但其他四个雄性都一致同意等待，穆木也就失去了发言权。
那一大箱从以往食物身上收集来制作精良的武器在一到朝凤的时候就拉到商会，以一万六千四百九十三枚霍洛币的价格卖了，只留下每个同伴防身足够用的几件。
合弓选了两把看起来很结实锋利的短剑藏在靴内。
翼展天挑了一条丈余长韧性很好的藤鞭别在腰间伪装成腰带，藤鞭很朴素，虽然和他整体华丽的形象不太搭，不过还是让人没办法猜到那腰带会有什么杀伤力。
犬曜拿的是一只带有四条钢刃的臂套，钢刃可以自由放出和收回到臂套外的金属装饰槽内，收回的时候很隐蔽，基本看不出那是个锋利的武器。
由于穆木和罗洛每次回去的时候，身上属于娄狱的东西都会落在原地，所以就没有为他们留任何防身武器。
这天白天，在罗洛单独在娄狱国，没有穆木在场的时候，犬曜准备用那一万六千多枚霍洛币，去商会换产自玄龟国的贵重金属原石，再拿到游龙去卖。
“游龙这种原石应该很多，那样才会发展成以金属为主要生产的国家吧？”罗洛略带不解的看着犬曜他们几个认真在仓库一角半人高的铁箱里挑选着那些被太阳一照闪闪发亮的石头。
“游龙制造武器的硬金属很多，霍洛币也是由游龙国制造的。但最近富有的地主们流行起来佩带材质略软的稀有金属‘戮金’制成的装饰品，游龙本地又很少有稀有金属原石，这种原石只有在玄龟国才特别多。玄龟国虽然这种原石几乎遍地都是，且纯度极高，多数都能达到半成，但他们国家是以木材制品维生，木箱木柜木床他们会做，但金属冶炼就一窍不通了。所以商人们开始从玄龟进口原石，再倒卖到游龙去。虽然因为交通不便运费高昂和原石纯度不一致的关系，也没多少利润，甚至造成大赔本，但我身为壁虎，是石头这方面的专家，货挑的好，一成的利润应该能达到，况且原石交易近期也比较稳定，携带也方便。不过风险也很大，没有人有胆量大批倒卖戮金。就连商会也只敢把货存在安全的都会。”提到这方面的问题，合弓滔滔不绝地为穆木讲解起来。
罗洛看着合弓，露出了少有的赞许表情。
“这块怎样？”犬曜翻出一块足球大小的原石，丢在合弓身前。
合弓凝眉，闭眼在石头上摸了半天，摇摇头，“只有三成。块头又太大，不但商会的人会要价高于它的卖出价，而且我们的霍洛币连一半都买不起。”
“这个呢？”翼展天递给合弓一块手掌大的原石。
看了一会儿，合弓似乎有些犹豫，“四成多，但离五成还远。质量真差，有微利可图，不过扣了路费就等于白忙了。唉，估计好的原石商会都留下自己卖了。”
说着，他哀怨的看了一眼商会派来防止盗窃的盯梢陪同，和站在一旁一脸笑咪咪却十分警惕的原石老板。
那几个动物继续翻找着，罗洛也跟着百无聊赖翻看起来，在箱底，他意外从一片金灿灿的原石中找到了一块馒头大小的血红色石头。
有些好奇的把石头递给合弓，“这是什么石头，样子很奇怪。”
端详了一会儿，合弓皱眉道，“是血铜原石，真奇怪，怎么会在装戮金的箱子里？”
在一旁看到这块奇怪石头的原石老板，上前从合弓手中要来那红石头，与旁边的随从掏出工具又敲又凿认真研究了一番。
最后，他似乎也确认那只是块不值钱的血铜原石，气愤的把石头狠狠摔在地上。
那块红石头弹了几下后，滚落回了罗洛脚边。
罗洛捡起它，问原石老板，“这是什么东西？”
“气死我了！这个破东西！”原石老板定了定心神后，努力保持平静的和罗洛解释道，“不值钱的血铜原石，连十个霍洛币都不值！我要是查出来是哪个混蛋偷偷把它混进来的，我一定要了他的命！”
“不值钱吗？”罗洛拿在手中掂量把玩了一会儿，问原石老板，“那这块石头送我可以么？我觉得很漂亮，想拿回家送给孩子当玩具。”
原石老板盯着罗洛手中的红石头又看了一会，点头，“如果你们买戮金原石，这块你喜欢就当赠送品好了。反正怎么看都是不值钱的血铜原石，我见了就生气。”
此时，合弓也终于翻找到了一块戮金含量接近五成的原石，大小和外观都有点像一颗略大的芒果。原石老板出价一万七千霍洛币，最终略微讲了讲价格，以一万六千七百五十枚的价格成交。
卖武器那袋子的钱不够，犬曜又让合弓从装路费的钱袋里取出了另外的二百五十七枚，合弓的表情在掏钱时变得极为有趣。
之后向原石老板要了一大一小两个袋子，把那块戮金原石大袋套小袋层层包裹好后，犬曜将袋子揣入怀中。
回到旅馆时，罗洛把刚才得到的红色石头递给合弓，表情认真小声道，“你真以为它只是不值钱的血铜？”
合弓不解的接过那石头，“的确是血铜原石，连经验丰富的原石老板都这么说……等等！”合弓突然变得异常兴奋，他握着红石头的手略微颤抖起来，指着石头让他们当中力气最大的犬曜把它劈开。
劈开石头犬曜好像还没有试过，他没什么自信的把臂套里的钢刃弹出，似乎是怕失误丢脸，比量了好一会儿，他才下手。
手起刃落，犬曜的速度快如疾风，在罗洛只隐约看到他出手的下一秒，桌上的红色石头就已经分成四半了。
红色石头的断面上，明显能看出，这是罕见的包裹型原石，从外部看的确只是血铜原石，但其内部，却包含着足有鸡蛋大小的一块高纯度戮金原石！
“六成……不，接近七成！”合弓盯着那石头，眼中闪出了耀眼的光芒。
“看来我们必须马上上路了，云端应该不会介意我们没有继续等他。”犬曜深吸一口气以后，把那四块切面整齐的原石，也塞进了怀中的袋子中。
“嗯，虽然雇佣不认识的马可能会有危险，但是如果继续留在这里，那个聪明的原石老板气消了以后一定会生疑。”合弓一边说着，一边收拾起了为数不多的行李。
几个雄性动物对望了一眼，快速从后门离开了旅店。
在与一匹更为强壮高大的黑马谈好价钱后，犬曜、合弓、翼展天、罗洛立刻跳上马车，火速前往下一站——杜堰。
“发了发了！”合弓忍不住在马车上用黑马听不到的低声欢呼着，“罗洛你真是天才！那块五成的原石本身就可以赚上一些钱，你白捡来的这块又最起码能卖个一万霍洛！血铜和戮金重量完全一样，从前也没听过血铜包裹戮金的原石被发现过！那个原石老板估计也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
“而且你刚才居然说拿回去给孩子当玩具，故意说这种谎话，想必你也看出那石头的价值了吧！”翼展天投以罗洛佩服的表情。
“算是吧。”罗洛狡诈一笑，没有继续为为何能认出它不是血铜而多做解释。
只有犬曜并没有显得很高兴，一直凝眉望着马车外的丛林，露出不安的神情。
在马车跑远后，林中走出两个妩媚的女妖，从耳朵和尾巴的样子来看，应该是两只狐狸。
她们望着远去的马车，露出轻蔑地笑容。
“一万霍洛币？戮金石？吾可听得清清楚楚。”其中一个火红长发及踝，身材高挑，两条白皙长腿在红色纱裙中若隐若现的美狐窃笑。
另一个长相气质身材着装都与其很相似，只有头发长度只到肩头的美狐妖，柔声附和道，“是呀，柔儿也听见了。”
“想要吃不完的鱼干吗？追上他们！”长发狐女说着，化为一条火狐，向马车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自称柔儿的小狐女也连忙化为狐身跟上。
“马，停下。我处理一些事。”
犬曜说完，把装有原石的袋子交给合弓，化为犬型跳下马车向回疾奔。
那匹黑色骏马放慢了脚步，回头对犬曜大喊：
“需要雇佣我打架吗？一百霍洛一次。”
“他自己能搞定。”翼展天咬了一口苹果，笑眯眯地说。
果然，过了一会儿，人型的犬曜提着两只狐狸走回来，跳上了马车。
车轮再次滚动起来，一人三妖看着满身伤口一大一小的两只火狐，叽叽喳喳议论开来。
“吃掉。”一向废话连篇的翼展天头一次发言如此干脆利落。
“卖掉。”合弓在看到两只狐狸的时候，就已经计算起它们等于多少霍洛币了。
“我也同意卖掉。”罗洛奸笑着附和合弓。
“嗯。卖青楼。”犬曜面无表情踹了那只较大的狐狸屁股一脚，冷哼一声，“好久不见，姨妈。”
被踹的红狐狸娇喘一声，周身泛起赤光，光芒过后，她化作一个一丝不挂的美艳女子，扑到翼展天怀中撒娇起来。
“美郎君，你看奴家这一身的伤！还忍心吃奴家？好狠！奴家的心都碎了，不信你来摸摸……”说着，她抓起翼展天的右手就按向自己****的左胸。
“心碎是摸不出来的，我要亲眼瞧一瞧才知道你说的是真还是假。”翼展天笑容满面，丝毫不为美狐的诱惑所动，反而迅速用左手拔出合弓靴中的短剑刺向她心口。
狐妖哀怨看他，灵巧向后滚了一圈，做出躲避短剑的样子，实际上却是抱起女儿，腾空一跃想要跳下马车逃走。
犬曜看出了她的小花招，待她跳起时，神情淡定的拽住两只狐狸的尾巴，将她们从半空中又拉了回来。
“侄儿！你究竟要把姨妈怎样才肯罢休！”长发美狐一挥手，身上多了件曳地红色纱衣，她护着已因为惊吓化作人型的小狐妖柔儿，怒气冲冲质问犬曜。她只是想抢个劫，谁成想会砸在最了解她弱点的犬曜手里！
“卖到青楼。”犬曜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吾好歹是你的姨妈……”
“胡沐绮。”犬曜扬眉，“姨妈又如何？在娄狱住了这么久，你也该知道，亲情是最没用的东西。不然你也不会把我的娘亲陷害到不得不自尽！”
平时冷静低调的犬曜，俊脸变得有些狰狞可怖，他似乎陷入了不愿记起的回忆中，正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杀了吾。”沐绮神色黯然，祈求道，“放了吾女儿。这样就两清了。”
“想得美。”犬曜冷笑，吩咐黑马，“用最快的速度，直接去杜堰最大的青楼，卖了她们会再付你一倍车钱。”
“抓稳喽！”黑马干劲十足，前蹄高扬，疾步如飞。
杜堰是个港口，近些年，专门为游龙的商人们开的销金窟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渐渐的，这里成了交易鲜活雌性猎物的好场所。
穆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刚兴致勃勃的来到娄狱，就与两只狐女打包一同卖进了妓院呢？
她这次刚巧落在马车上，还在庆幸降落地点够准确，那几个家伙就像商量好的，异口同声说着“又多了只猎物”，然后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迅速将她五花大绑，还在她嘴里塞了块脏布，她连反抗都没来得及，就被三妖和罗洛推进了青楼。
与两只红发狐女被一同扔进小黑屋“待售”的穆木，怎么也想不通。要说翼展天和合弓会为利益出卖她也就算了，犬曜不是还要指望她救他爹嘛？那个罗洛不是自称自己是从第三世界穿越过来的她那个世界的恋人嘛？他们为什么也如此心狠手辣！
好不容易把嘴里的破布吐出来，穆木试着和那两只没被塞住嘴巴的狐妖聊聊天。
“我说……我们会被怎么处理？”
胡沐绮抬头望着小屋屋顶的天窗，没好气儿的说，“拍卖，若是没有买家，便沦为娼妓。”
柔儿虽然外表看起来很成熟，但其实只是个小孩子，一言不发，依在妈妈怀里发抖。
“你们那么漂亮，一定会有人买，我就……”
“哼！吾又不是娄狱的妖，怎会如此简单困住！”
胡沐绮站起身来，周身暗红色疾风围绕，那风割断她们三个身上手腕粗的绳索后，便打个旋儿消失不见。
她抱起女儿，斜眼睨着穆木，“别以为吾看不出你们是一伙的！回去告诉侄儿犬曜！吾最后一次见他爹犬晖是在银虎国北坡‘狼毫坳’，那儿有条深谷，谷里有犬晖和沐榕的宅子。”
“对了，赛巴斯的火甚是可怕，连万年积雪都能点燃。”说完，胡沐绮摇摇头，一阵龙卷风平地而起，她便乘着风冲破屋顶的天窗逃出小黑屋。
“是……妖术……”穆木羡慕的抬头目送那股旋风飘远，眼神里充满憧憬。
等等……她说她不是娄狱的妖？那她打哪儿来的？犬曜又是她侄儿，那犬曜也不是娄狱原住民？事情似乎比她想象的复杂了一些。
因为房顶被穿了个洞，弄出不小的声响，青楼的山羊管事推门查看，这一看，胡子差点没气歪。
“那两个漂亮的狐狸居然跑了！剩下这么个赠品也是绝对卖不出去，快，把这只丑猫丢到红花馆！”
犬曜事先已经和沐绮约好，卖青楼只是为了赚笔小钱，以她们母女的姿色绝对能捞上一笔，之后等沐绮跑出来再告诉他一些关于他父母的事，如果她的话有些用，二人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沐绮有愧于犬曜，也就忍气吞声答应了，但毕竟还是有些仇怨犬曜，逃走的时候她只肯告诉穆木叫她转告，没有再去见犬曜一面。
会把穆木打包卖了也是怕沐绮不守信用突然逃走。
其实罗洛他们很早就开始背着穆木研究过，想把她卖到青楼打探关于狼妖王犬晖的情报，这次倒是歪打正着。
卖她们的时候只有犬曜自己，其余几个没露过面的在见沐绮逃出来以后迟迟不回来履行约定，也不见穆木出现，就装作看热闹跑去青楼里面查探穆木的情况。
“我想买只母猫。”罗洛叫来山羊管事，“有没有白耳朵，黑头发，黑眼睛，个子小小的母猫？”
“好像没有……”
管事捋着胡子想了一会儿后，突然想到了刚才的那只丑猫，他笑容满面领着罗洛来到了别院的一间冷清房门前。
“里面的母猫保证和您要的一样！客人可以先交五个霍洛币验货，或者直接敲个价钱买了。”
罗洛指了指身后的翼展天和合弓，“和他们谈价钱吧，我们买了，我先进去看看。”
推开门，罗洛走了进去，将门轻轻掩好。
狭小脏乱的房间里，唯一干净的只有一张破旧木床，昏黄的烛光下，穆木瑟缩在床角，茫然的看着进来的家伙。
光线太暗，她穆木也不是真的猫咪，加上来者一言不发，她看不清对方的相貌，她做出了只要对方一碰她，她就马上咬他的准备。
他已经站在她的床头了。
穆木故作凶狠的对其呲着虎牙。
罗洛忍不住扑哧一笑，想要逗她一下，他爬上了她的床，缓缓向床角的她逼近。
无路可逃的穆木心一横：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她展现出前所未有的迅猛，飞扑上去将罗洛按倒在床上，接着张嘴就要往他脖子上咬。
“穆木，是我。”
此时，穆木身下的男人发出了声音，在这个勉强能照见点光亮的角度，她也看清了那人的脸，正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罗洛。
“你……！”看到是他，穆木卸下防备，扑在他怀里大哭起来。“为什么要卖我？连你们也嫌弃我了……我明明，那么信任你们……”
“没事……没事了，都怪我们没说清楚。”罗洛心疼的抚摸着穆木的头发，“我们不会抛弃你。就算他们会，我也不会……”
门外一声惨叫，接着合弓在外面小声说，“搞定了，快走！”
罗洛牵着穆木的手走出房间，只见门口一头被割了脖子的山羊倒在血泊之中，合弓站在一旁擦拭匕首上的血，不满的咒骂，“居然要两千霍洛！穆木怎么可能那么值钱！”
“你宁愿杀了他也不愿意花两千霍洛赎我？！”穆木抹干脸上的残泪，愤愤嚷道，“你这个吝啬鬼！”
“不用花钱不是更好嘛，哈哈。”翼展天拍手笑道。
几人轻松谈笑之时，听到惨叫声的护院们就全都围了上来。数量约有二十几，个个手中都拿着武器。
“糟糕，不太好逃。”合弓面露难色。
翼展天无奈，“这种时候就只能靠我了。”
说完，他羽翼一抖，顷刻化为一只翅尖带有红白两道羽毛的金色大鸟，它尾上十几根两丈多长尾翎一甩，扫倒了四五个离得较近的护院。
“合弓你惹的祸自己解决！”翼展天、罗洛、穆木齐声道。
穆木和罗洛一人抓住翼展天一只脚，翼展天跳到房梁上，脆鸣一声，双翅一震，冲入云霄。
“你真的是山鸡？”惧高的穆木死死搂住翼展天的粗腿，小心地问。
“秘密。你就当山鸡都长我这样不就得了。”
穆木一醒，就开始一个人喝闷酒。从早上喝到下午，把罗洛那四瓶书房里当装饰品的名贵红酒喝的一滴不剩，还嫌不够，吵着要罗洛再给她买。
会变成这样，原因就是那四个家伙的所作所为，她这才想明白，前阵子可疑的样子原来是在偷偷策划把她卖到青楼。
“是谁想出的这种馊主意？！真是的……”穆木趴倒在餐桌上，又倒了一杯红酒，一口灌下肚，继续发起牢骚，“……你不是说我是你另个世界的女友吗？把女友卖到青楼你也狠得下心！啊……原来如此！就算我被玷污了，也是这个世界的身子被玷污嘛！那个世界的我还是干净的，所以你才不在乎……对不对……”
穆木喝的像煮熟的虾子一样，醉醺醺瞟了眼坐在桌子对面一脸无奈的罗洛，穆木突然心生不满，大吼起来，“变态，你杀了我算了！都骗我！你们都不要我了！杀！了！我！”
吼到兴头上，穆木向后一仰，椅子随之翻了过去，幸好罗洛眼疾手快，冲过去赶在椅子落地前拉住了已经就这么睡过去的穆木。
“喝起酒来嗓门还真大。”
罗洛小声抱怨，抱起穆木走进她的房间，把她放在床上，伺候她脱鞋脱袜，然后替她盖好了被子。
转身要走的时候，穆木起身拉住了他的手。
罗洛惊诧回身，对上穆木孩童般天真的笑颜。
“你说过不会抛弃我，对不对？”
“嗯。睡吧。”
轻轻吻了一下穆木的额头，穆木乖乖放手，重新躺回床上。
“说话算话哦……对了，你和我说过的那个故事……男主角我很喜欢……”
含糊不清的呢喃完这句话，穆木的口中就传出了鼾声。
罗洛看着穆木红彤彤的睡脸，分不清那是酒醉还是害羞。他凝眉望着穆木，轻声叹息：
“我讲的男主角，和你看到的男主角，是同一个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