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沈奕。”
“年龄？”
“二十二岁。”
“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吗？”
并没有强烈的灯光直射在沈奕的眼睛里，也没有人虎视眈眈地站在黑暗里随时准备给他来点颜色瞧瞧。
有的只是白色的的灯光，以及浓烈的药水的味道。
医院的味道。
不知道该说沈奕幸运，还是该说他不幸。
在最后的时刻，门开的那一刻，他没有等到想象中的那个最强直觉的对手，迎接他的，是一群警察。
他当然没有反抗，因为相对于大多数的暴力团体来说，警察拥有最强的力量，却也有着最多的规矩。
虽然说之后的麻烦会很多，但至少沈奕不用再考虑下一秒死掉的问题。
而且因为他身中两枪的关系，他并没有被第一时间送入该死的警察局，根据条例，警察只能先把他送到医院。
此刻他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干净，换上了宽松的病号服，并且躺在了床上，如果说不是他手上的那个手铐异常地破坏气氛，他还真是不介意在这个除了气味恶心以外，其他一切都好的病房里好好睡一觉。
“阿sir，我都这样了，还能怎么样啊？”沈奕有些不爽地抬了抬自己被牢牢拷在病床上的手，边说边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他这一次虽然没有动用狂暴，但是射在他胸口的那一枪还是让他受到了很大的伤害，他一咳嗽顿时扯得全身的神经都疼痛了起来。
“沈奕先生，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坐在病床前的警察并没有因为沈奕的态度而有任何情绪的波动，他看着沈奕，理成莫西干的稀疏毛发在医院病房惨白的灯光里折射出了微微刺目的光。
“黄警官……”沈奕看着眼前这个留着尖锐的发型的尖锐的男人，他曾在平安夜和倪永孝争锋相对，不愿放过自己，而这一次……
“放过我吧。”沈奕的脸上露出了的无奈的笑容。
“放过你？沈奕先生，中国城几十条人命啊，怎么放过你啊？”黄警官眯起了眼睛，整个人微微朝前倾，摆出一种强势的攻击姿态，一字一顿地说。
“我没做过啊，我也是受害者啊，你没看到吗？”沈奕翻了个白眼，无奈到死地争辩，“你为什么不去找吉米，找阿坤啊，他们才是罪魁祸首啊。”
“跟这件事有关的人，我们都会找，但是那是我们的事，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说出来。”黄警官无动于衷，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那就是没的说咯，等我律师吧，在我律师来之前，我不会再多说任何一句话。”沈奕不打算再跟眼前这个男人扯皮，直接搬出了一句港片里面无比万金油的台词。
虽然是带着点不当真的口气说出来的，但是沈奕无比相信倪永孝绝对会帮他找一个专业的律师。
说不定明天他就不用再看到面前的这张脸。
“好啊，我给你时间考虑。”黄警官听到这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也不打算再继续录口供，收起了口供簿就开始往门口走。
“慢走不送。”沈奕看着黄警官的背影，不落下风地回敬。
“阿奕哥是吧，你最近在道上的名声可是大得很啊，不过你真的别高兴地太早。”走到门口，将要开门的黄警官忽然回头，用一种猛然爆发的凶恶口吻狠狠地对着沈奕说，“这一次你的枪你的刀都在我的手里，你逃不了的，一样也逃不了，哪件事都逃不了，上次的事，我会一并跟你算。”
“好好休息。”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用低吼着说出来的。
“吱嘎——”
“嘭——”门开启关上。
上次的事……
果然还是咬着不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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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永孝来得比沈奕预料中的还要快。
在半夜的时候。
不过，他没有带律师，一个人。
“孝哥。”沈奕看着那个脸上似乎永远带着温和笑意的男人，挣扎地想要坐起来。
“行了。”孝哥合上门，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坐起来，躺着就好。
“这次……麻烦你了。”沈奕也不再坚持，躺在床上，有些抱歉地朝着孝哥笑了笑。
“说什么啊，该是我麻烦你才对啊，这次，是我连累你。”倪永孝坐在沈奕的床前，摘下了自己的眼镜，轻轻擦了擦。
“孝哥……”
“算了，没什么的，都能搞定。”倪永孝重新戴上了那副温和的金丝边眼镜，笑容依旧温和，“能用法律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那……”沈奕微微皱了皱眉，他从倪永孝的话里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恩，你自己确实要小心，吉米那家伙，不会善罢甘休的，他现在虽然坐上了大d的位置，但是没你这颗人头，他还是坐的不够稳啊。”倪永孝还是笑着，像是谈家常一样说了一些杀人的话语。
“恩。”沈奕点头，果然是吉米那个家伙吗？
可是他是从哪里请来了那样可怕的杀手？
一想起几个小时之前自己像是一条丧家之犬一般地逃窜，沈奕就忍不住一阵后怕。
“行了，别愁眉苦脸的了，人家要杀你也是你厉害嘛，现在道上谁不知道你阿奕哥单枪匹马挑了大d，手底下的兄弟个个都想认识你啊，阿奕哥，多威风啊，你不是要当传说吗？现在够不够传说啊？”倪永孝拍了拍沈奕的大腿，半开玩笑地说。
想来是他也发觉了气氛有些沉闷，不想让大家都这么难受。
“不够啊，说出去还不够吓死十条街啊。”沈奕接过了话头，同样笑了起来，不再提刚刚的事。
“是不是啊？”倪永孝又笑了两声，笑得不是很明显，到了最后他收起了笑声，只留下一个笑得样子，“保重。”
“会的。”
门在之后打开关上，沈奕转过头看向了没有拉上窗帘的窗户。
香港午夜的夜色在外面游离，太阳还没有出来。
沈奕知道，这样的长夜还有很多很多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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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一章，早点睡，调整一下。
最近都搞到两三点，有点吃不消，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