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炒饭上来的时候，沈奕终于开始说一些正经的话题。
“陈导，说真的，最近遇到什么好事了？”他咬着勺子吃了一口一直就没有好吃过的蛋炒饭，又看了一眼陈导的脸。
真的是很好的气色，不是说是没有病态的那种气色好，而是指没有了之前的郁气，有种整个人焕然一新的感觉。
如果说之前的陈导是一颗快要枯死的树，那么他现在又开始重新发新芽了。
“没什么啊，就是忽然想到一个好的题材啊。”陈导拍了拍自己的圆润的面孔，有些止不住地得意地说，“你知道我的，有书写比什么都好。”
“那倒也是。”沈奕笑着又吞下一口蛋炒饭，说真的，如果不是他跟大胡子老板很熟，打死他都不会吃第二次这种蛋炒饭。
酒喝到接近十二点的时候，刘伶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了。
没的说，先干一杯。
这时窗外又下起了小雨，夜色又深，难免有点寒气，正好驱一驱。
到了这个点，英雄联盟餐厅里也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于是大胡子老板也关了别的灯，难得的和沈奕他们坐在了一起喝酒，而不是一个人躲在吧台后面打英雄联盟。
“说起来，刘伶，那个案子是不是你们在办啊？”大胡子老板拿过了几碟他店里的堪称经典的小菜放在了桌上，顺手又给刘伶倒了一杯酒随口问道。
刘伶也算是这里的常客了，所以他跟刘伶也就熟了起来，知道刘伶的身份也就再正常不过。
“哪件案子？”陈导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又看了一眼沈奕。
沈奕微微思索了一下后就明白了，还能有哪件案子，肯定是昨晚上那件无头女尸案，一定是上了报纸。
“恩，是我在负责。”刘伶又喝了一口酒，呼出了一口酒气说，“这件案子这么劲爆，现在是闹的满城风雨了。”
“你是说今天报纸上那件尼姑庵，无头女尼案啊？”陈导终于反应了过来，语气带着兴奋地问，“听说凶手还留了字条，是少见的仪式杀手案？”说到了最后他刻意地压低了声音，再加上现在整个餐厅里关的只剩下他们这一桌的灯，和吧台上的几盏昏黄的小灯。
气氛一下子走向了某种诡秘的角度。
“真的假的啊？”大胡子老板感觉到了气氛有点怪异，有些不自然地看了四周围几眼，考虑着是不是要多点几盏灯。
“恩，真的。”刘伶倒也没有藏着掖着，吃了几口爽口的小菜以后，直接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拨弄了一会儿甩到了桌子上。
手机屏幕上有一张照片，正是那张写了最期之诗的纸条。
“这个……”大概是出于某种作家的特质，沈奕发现陈导的眼睛都兴奋的快要红起来了，他一定是嗅到了某些好题材的味道，他忍不住拍了拍沈奕的肩膀，说，“很酷啊，韩国人，你不觉得吗？”
“怎么说话呢，人家可是死人了。”沈奕笑着没有太多意外的喝了一口酒，“死者为大啊。”
“是是是，我知道，哎，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早就见过了啊。”陈导点头先是承认了一会儿错误，紧接着有点回过味来的质问沈奕。
“昨晚我确实叫他看过。”刘伶打了个酒嗝，拿出了一支烟准备点。
“那……”说到这里，沈奕发现陈导的眼睛越来越红，兴奋的简直就像是半夜里忽然闻见了肉味的野狼般，喘着粗气问道，“要是以后……出了案子，能不能叫上我？”
“恩……”刘伶倒是没有对陈导这句有点质疑他们办案能力的话有任何的情绪，他一边点着烟，一边还真的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后说，“行吧，仪式杀手嘛，估计还会作案，你说不定还能给我点意见。”他这样说着点着了烟。
“刺啦——”火焰穿刺了烟草和纸卷，点起了一缕长长地烟。
烟升腾而起的时候，刘伶的那个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没有铃声，震动。
轻微的震动在深夜的，忽然没有人说话的餐厅里，贴着木质的桌子不断地共鸣着。
窗外在下下雨。
淅淅沥沥。
屋子里的灯光昏黄的和那不断抖动着的手机配合的恰到好处。
有种毛毛的瘆人感。
电话响了足有半分钟，刘伶才接了起来。
一接起来刘伶的原本就有些憔悴的脸孔变得更加难看。
他只说了两句话就挂了线。
一句是我知道了，一句是我马上来。
出事了。
“是不是……”陈导沉默了一会后终于开口，尽管他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沈奕还是能感觉到他隐藏在皮肤表层下的，如同一万只蚂蚁攀爬而过的兴奋。
那种兴奋让沈奕在一瞬间有点毛骨悚然。
他有那么一刻怀疑自己的感觉是不是错了，陈导的气色真的好吗？
“是，又死了一个。”刘伶只吸了一口嘴里的烟，就按灭在了烟灰缸里，“走吧。”
他站起身，眉宇间刚刚褪去了一点的焦虑又浓了一些。
沈奕大抵能理解那种焦虑，那不仅仅只是又死了一个人的问题，而是那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真的还有着第三个人的焦虑。
这样想着他也有些焦虑了起来。
跟大胡子老板结了帐，沈奕和陈导跟着刘伶下楼坐了他的车开始朝着案发现场行进。
一路上谁也没说话，刘伶烦躁的又开始点了烟猛抽，除了沈奕给怪兽打了个电话要他先回去以外，大家出奇的沉默，各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色不断地从车窗外滑过。
整辆车安静的就像是一具正在暗夜里行进着的棺木。
车开了大概有半个钟头以后，到了一个沈奕完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位置停了下来。
这一次依旧是一个偏僻的位置，不过不再是什么荒郊小庙，率先出现在沈奕眼前的是一个在雨夜下不断泛起涟漪的小湖。
小湖旁，是一栋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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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