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归呛吧,嘴角还颇不文雅的挂了几朵没喷出去的,白花花的骨朵儿。
司马君彦见苏影边呛边咳,折腾个不停,赶紧拍了拍她的背,半是担忧半是责怪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喝口茶水也会被呛到。”
苏影心头一颤,哀怨的瞟了司马君彦一眼,她可没忘记这个始作俑者,若是没有他硬生生的逼她喝那几壶酒,哪里会有她将将得来的这般难受,他还来一脸无辜的来兴风作浪,苏影心里气极到恼怒,话也脱口而出了,“还不是你好端端的多事。硬是要灌我酒,你以为那酒是些什么酒,那酒的烈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一个男子,倒是可以喝个七杯八杯,醉上个一天两天的,可是我一个女子,怎经的住你这般折腾,这般为难。你不是不知道,而是存心的是不是?”
司马君彦身形一凛,拍背的手僵硬住。
苏影哪里还管的上那么多,只觉得喉咙口痒呼呼的难受,喝了口茶水也无济于事,茶水穿过喉咙,那痒感似得了膨胀般厉害,她感觉心头子尖尖也折磨的发抖。便憋红了脸,使劲的咳,反反复复咳了半响,一朵蹂躏不成样子的花骨朵儿才从喉咙里钻了出来。
苏影瞬间觉得神清气爽,海阔天空,天上地下,一片澄明。
顺了顺气儿,正准备要走,手腕却突然被人制住,回头一看,正好对上司马君彦那双眸子,黑的密密实实,将她罩了住,认真道,“影儿,你既然知道我对你情深,为何又来这般挑拨我。你只知我灌酒与你,却不知我是不愿意你与他人逢场作戏,哪怕与你喝杯简单的酒我也不允许。影儿,你说说看,我该如何办,既然对自己公平,又能让所有人都安生?”
苏影一惊,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她是看出了些端倪,但只道是司马君彦对那皇帝太子演戏的同时,也难免染上些风流气息。毕竟日日重复,对这样的习惯日久生情也不一定。只是她却全然猜不透这司马君彦已经对她情深,其实她不得不说,这情深深的不明不白的,她连来源何事为何而生这其中个来由浑然不知的。
其实这些倒也不说,最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心中其实没这个念想,换言之,司马君彦要单相思了。
可是,司马君彦一双眼睛正灼灼的盯着她,不得不说,司马君彦的眼生的极好看,一双黑黑的眸子里似乎蕴藏千山万水,款款深情。光是看着她,她都觉得心里软弱无力,心底酥麻酥麻成一片,当然,想要将先前的不明不白生出的情愫而灭个干净的话,也自然卡在了嗓子眼里,确实说不出来了。
干干的笑了笑,又觉得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太过光明的眉目传情的注视,确实不太好,眸子转了转,便瞥在了一直站着的凤娘身上。
凤娘站着的时候挺多,平常时候站一站,她也不觉为怪。只是今天凤娘站着的模样却真与往日不同,原本柔和的身躯今日却是硬邦邦的站着,眼睛更是直直盯着前方,眸色更是复杂交织,炽热,爱恋,怨恨,痛楚,震惊,种种种种,似乎皆化为有千言万语无法诉说的默默凄楚的一个眼神。
苏影顺着凤娘目光的方向,一眼便瞟到了一个男人,正襟危坐,对着一个弹琴的女子说说笑笑,吟风弄月,风流之味十足。而这个男人,也说不上什么英俊伟岸,毕竟看起来已经年近五十,一头黑发之间还夹杂着丝丝白发,只是从这稍显年老的模样里还隐约看得出年轻时候的姿态,风流倜傥,翩翩公子。
只是,他似乎并没有看见凤娘。
若是凤娘真的对这个人有情,也不为怪苏影那日会在凤娘的房里看到如此一句话。那日苏影本来细心研究出了一种好茶,就是夕照雪,想请凤娘品上一口,给给中肯的意见。但是凤娘的房间,却空无人影,只有淡淡的墨香混杂着缕缕菊花香气。苏影不肖怎么看,便看到了花木书桌上放着一张花香漂染过的信笺,淡红色的信笺纸上工工整整列着两行小楷,还有两朵半干未干的水渍。
“落红伤满径,相思泪入怀。”
自苏影认识凤娘以来,凤娘便顶着一脸欢快让人舒服的笑容,那天一行伤情的句子着实让她无迹可寻摸不着头脑,如今看来也不是无根无据,看来凤娘每每招牌式的笑容下面,也有一段近乎溃烂的往事啊。
扣住手腕的力道有加重了几分,苏影暗地里近乎一声,这远游的神思才回了过来,对着司马君彦笑笑,“王爷,好说好说。”虽然要说些什么,她也不清不楚。
司马君彦这才松开了手,走回位子上,端起先前的那杯酒,声音淡淡飘来,“恩,是该好好说说,那便说吧。”
苏影走回位子上时,再看了一眼凤娘,她已经不是先前那般木楞的样子,依然在众宾客前热闹的忙乎着,还时不时捎带着春风般的笑容,“你是何时认识凤娘的?”
司马君彦幽幽的瞟了苏影一眼,“快十年光阴了,那时,我不过十几岁,为了一些事,便买下了这烟雨楼,正准备有些事宜,却瞧见了倒在烟雨楼旁的凤娘,一身是血,虽然伤重,说起话来还算灵快,又想到她无处可去,便留下了她为我做事,当当这里名义上的老板。你好说好说,便说的是这个?”
苏影干干的笑了笑,继续道,“那这么多年里,她就没有和什么沾亲带故的人联系联系?你的计划她知道吗?”
“她说过她在这世间已无亲人,当然不曾和什么人联系。”司马君彦再抿口手中的酒,轻声应答,“或许知道个一些半点,毕竟她在我身边也有些日子了,不过凤娘也算可以信赖的人,没什么可以担心的。”
苏影点点头,又继续问,“那你可有问过凤娘以前的往事?”
“都说是往事了,便也不再追究了。毕竟,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今日为何如此多的问题,可是看出什么地方不妥当?”司马君彦看着苏影,轻声问道。
苏影摇摇头,笑笑道,“连你司马君彦都看不出什么不妥当,我一个小小女子却偏偏看出了,司马君彦你也太抬举我了罢。”
司马君彦也笑笑,戏言道,“我一向这么抬举你,你也不是今日才知道。不过,不知是否是我耳朵最近不好使的原因,我可听见了影儿你字里行间很抬举我的,如此抬举我却迟迟不肯接受我的感情,倒是让我觉得你的抬举是违心的。”
苏影笑了笑,刚想说“哪里哪里,我是诚心,一百个诚心的仰慕加抬举王爷你。”心中却猛然一惊,好个不着痕迹技艺高深的试探法,她差点便要脱口而出,这番话,保准换的司马君彦一百个一千个高兴。
还好她一时机灵。
同样是那番笑容,张口便要说出另一番话,猛然抬头却正好触上司马君彦低头时的唇瓣,冰凉冰凉的,引的她哆嗦一阵,酥麻一阵。
而一旁司马君彦不以为然,依旧将一张丰神俊朗的脸凑得极近,一双黑色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将她盯住,似乎真的要盯出个所以然来。
苏影将身子退了退,“王爷,这似乎不太好。”
司马君彦将脸近了一分,“你说你抬举本王不太好?”
苏影又将身子退了退,“我,我是说如此近的距离,不,不太好。”
司马君彦将脸更近一分,“哦,哪里不好?”
苏影再次将身子退了退,“确实不太好。”
司马君彦不语反将脸更近一分。
苏影实在退无可退,一副身子都缩进了椅子里,司马君彦薄薄的呼吸喷吐在唇边,一阵酥麻一阵痒,最后索性将心狠狠一放,眼睛狠狠一闭,半响半响之后,那个吻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苏影试探着将眼睛睁开,却见司马君彦站在一米开外的位置,带着戏谑的笑容,眼看着就要笑的撒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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