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影立在司马君彦怀中,上前柔柔走了一步,问道,“公子,苏影可是做了什么错事,引的公子这般?”
赵睿瑾气结,憋红了一张脸,他就没见过这般无耻这般耍赖这般会装模作样的人,还是如此妖娆美丽的一个女人。他先先便把话说的明明白白,他满心满腹的以为是她来跳上一舞,却怎么也没料到会如此被人作弄一番,跳舞的人被换了不成,跳的舞还入不了他眼。当然,要抛去他见过最好的,便自然看不上更好的这样一说。想看个精彩的舞,却被偷梁换柱,这口气儿他怎么也咽不下去,但是看着她这般柔弱可怜兮兮的模样,他又能如何,像是吃了一个哑巴亏,只得颤巍巍的将手指直直指着她,咬牙道,“你……你……”
司马君彦见赵睿瑾怒不可遏发颤的样子,又早一步将苏影护在身后,“睿瑾,这毕竟不比家里,如此多的人看着,万万不可胡来。”
赵睿瑾红着的脸霎时惨白,始终没料到自己的小叔如此护着一个青楼女子,干干叫了声,“小叔……”便没了下文。
苏影没好气儿的瞪了司马君彦一眼,自己好不容易掀起的滔天大火居然被他灭的差点连火星子都不剩,当然得赶紧添油加醋,抚额做恍然大悟状,“哦,原来公子是怪罪我没有亲自跳上一舞。”
赵睿瑾不容易压下的情绪又被翻了个底朝天儿。
苏影一笑,“公子的怪罪,却让苏影觉得冤枉了。那天与公子初见时,说过的话,一字一句苏影都记得明白,确实不曾说过要亲自跳上一舞这样的话,况且苏影的舞技委实有几分技不如人,便不能拿来班门弄斧了。而且,今天的风静一舞,的的确确出众,众位宾客看了,也大呼过瘾。如此这般,谁来跳上一跳,便也没差了。”
赵睿瑾想了想,似乎的确不曾听过苏影要亲自一舞的话,或许确实是自己误会了。但又听到风静一舞的确出众的话,便不觉自鼻子间哼出了声,“举国上下称奇的《惊鸿霓裳》被舞的这般拙劣,还能道上一句出众,姑娘真是孤陋寡闻。”
苏影看着司马君彦做回自己的位置上,垂眉敛目,沉声道,“哦,那苏影当真是见识有些浅薄了,真不曾见过比风静更为善舞此舞的人。只是能把此舞舞的更为精湛的,苏影倒是听过的。苏影以为此人应该是此舞的原创,当今太子妃了吧。如此,公子可真有福气,早先便听闻当今的太子妃一手好舞技,当今无人能及,太子妃的舞,更不是常人所能看得到的。”
赵睿瑾赞许,眼中划过一抹淡淡的温柔,“没错,我所说的正是当今太子妃。一舞惊鸿,只怕你们这些个舞都只能望尘莫及。”他的目光落在烟雨楼摆放的菊花上,有些恍惚,当年,正是由于一舞甚好的《惊鸿霓裳》,他看的惊艳,他才求了自己的父王向侯爷讨了这门亲事,只是,曼儿她,有多久没有舞过了?
他忽然,想念的紧。
这般一想,赵睿瑾忽然起了想走的兴致,满脸的兴趣正盛,连带着眼睛也神采熠熠,管它什么刚刚他挑起的纠缠完没完,自己便早早跨了一步准备要走了。
苏影眼尖,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不着痕迹的得意笑笑,便也不再挽留。
倒是一旁成天有些闲晃的凤娘,闲的厉害,便为自己安排了个收钱的差事,宾客们看戏看的满意,她收钱也收的喜滋滋的,面上带着春风得意的笑容,招呼道,“随便玩,随便玩啊,我们这里虽然没什么特别的招牌,可是酒菜美女,那是一等一的好,确然没得挑了,所以你们便放开了心,玩的顺畅。”
可是笑呵呵的她,转身见到准备要走的赵睿瑾,一张笑脸立刻变了变颜色,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公子,不要走得如此匆忙,我记得公子茶水钱还没给呢,兴许是公子忘了,这也没什么要紧,我提醒提醒,公子便给了吧。”
赵睿瑾身上一僵,一个堂堂太子,被人家当众拦下要茶水钱,这……这确然不怎么好看。不过,正赶上他兴致头上,他得早早的赶回去去见一见他的曼儿,便也没怎么在意,向他的随从安喜使了一个眼色,安喜便激灵的拿出了一个元宝,身手特别阔绰的稳放在凤娘的手里,道了一句,“元宝,可看好了。”
而一旁的苏影,顶了个大美人儿的容貌,即便放在这美女云云的烟雨楼,也是一道亮眼的风景。爱美之心,人人皆有。一旁气氛热烈之下的众位宾客们,爱美之心更拥有的旺盛,热腾腾的,压也压不住,便时而不时的望苏影坐着的地方瞟上个一眼两眼的。其中,也不乏想要跃跃欲试的,与苏影说上个一句两句,便也是极好的。奈何,一旁坐镇的司马君彦的气势,有摧枯拉朽之势头,那颗跳上跳下的心,便也只能归于寂然了。
然而,也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不怕死的,强撑着负隅顽抗着,端了个酒壶,便来敬了苏影一杯两杯。
苏影虽有一副女儿身,实则性子也有豪爽之处,举手便过了那几人的酒杯,道了个字,“干。”几个人手中的酒便被喝了个干净。
正准备回头坐着的时候,却见司马君彦脸色并不十分友好,眼神也甚是古怪了些的望着她,宽大的衣襟下端了壶白瓷装着的酒,“既然如此能喝,便陪着本王将这些酒一并喝了。况且,这个时节,菊花开的一片一片地璀璨,淡淡的香气萦绕的,也算得上一个良辰美景,便万万莫要拒绝了。”
苏影望着司马君彦手中莹白如玉洁白无限的酒壶子,晕了一晕,这可是凤娘珍藏好久的牡丹秘酒,诚然好酒是好酒,但是酒劲十分霸道,曾经她喝过一口两口的便成了微醺微醺的模样了,要是喝个整整的一壶,可是十分要命的。
她望了望司马君彦手中的酒壶,又抬眼去望了望司马君彦的脸,笑容发干,“这,这倒不用了吧。”顿了顿,又以为拒绝的毫无说服力,继续道,“这可是凤娘辛苦珍藏的好酒,一壶酒价值不菲呢。我来烟雨楼时日不长,辛苦工作,也没挣几个钱,还是不要了罢。”
司马君彦继续端着他手里的酒壶,“哦,这般,那你便没什么担心的。本王虽然俸禄不高,但是几个酒钱,本王还是有的。”
苏影苦苦的笑一笑,“唔,如此这般,捡了一个便宜,那倒求之不得。然而,让王爷出钱出力,苏影的确过意不去,再则,欠的欠的,总要还的,王爷的酒钱确然有些受不起。”
苏影说了这番话,见一旁的司马君彦默了默,暗自心中窃喜,还好她又一翻善于沉稳应对的技巧,说出一番话来,严谨无缝滴水不漏,这确然是一门大学问,她经历了如此多的世事,才从中悟出一点半点来,当属不易。
眼见没什么事了,便悠然的端了一杯茶,这杯茶放了好些时候了,却还是热的。茶香袅袅四起,茶水冒着腾腾雾气,拨开水汽氤氲里,茶水澄净的绿油油,绿水上飘着几朵散开的白白花朵儿,或绿或白的,霎是好看。苏影浅浅的抿了一口,还没吞下嗓子里,一直默然的司马君彦却突然吭了声,她当即口中一个不慎,茶水便喷的一口,飞溅了出去。
她着实没想到,堂堂一个王爷,精明睿智,理解个句子,都还一知半解。
她听见他淡淡的说,“既然乐于捡了一个便宜,那我便让凤娘多送你几壶。”
唔,难怪她小小喝口茶,都要呛着了。
呛归呛吧,嘴角还颇不文雅的挂了几朵没喷出去的,白花花的骨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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