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轩然从辇车内出来冷言忙骑马上前后面还领着一匹空马,将手中缰绳向轩然抛去,见他那满面春风的模样忙向车内望了一眼,眼内趣味更浓。
轩然对一旁的好奇目光全然不理接过缰绳翻身上马,手中马鞭一扬带着滚滚尘烟而去,没有任何留恋就如他人一般无心无情。
冷言怎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忙打马跟上,刚才他们车中那暧昧模样现在还在他脑海中徘徊挥之不去,即使从他口中得不到满意答案挫挫他的气焰也是不错。
轩然见远离了队伍这才慢了下来,任马前行不再催促,脸上仍挂着如三月春风般的笑颜。
“想问什么,尽管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今天自家太子怎么这么大方难道其中有诈,急赶上歪头将他看着并无什么不妥之处才小心翼翼道:“那我问了!”
轩然斜眼向他看去,一幅你尽管问的模样,冷言提在嗓子眼上的心却不敢放下,试探地问道:“你和那未国小公主?”
就知道他追上来问的就是这个,本就不打算瞒他见他问来便对他浅笑而言:“你想我与她之间有什么?”
这太子总是能将他的问题反问回来,并且每次都会被他反问得无言以对,气愤地直挠那头本就不太顺溜的头发。
“太子,你就直接告诉我对这未国小公主怎么个打算法吧,也让我以后好说话、做事不是?”
“真这么简单?”
自己那点小心思总是瞒不过眼前这人,尴尬轻咳一声以掩下那份不自在。“太子对她当真无心?”
“嗯。”
“如若当真无心那在辇车内却又为何那样对她?”
“只不过是做给百姓看而已?”
自家太子心里的心思他虽不能完全看懂,但当时他明明看见自家太子将未国小公主抱在怀里时脸上那抹由心而发的笑这绝对是真的,绝不会是自己看岔了眼。
“当真?”冷言望向身侧那张一如昨日般浅笑的脸,真搞不懂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怕不是吧?”
“有何区别?”
冷言虽想自家太子不再做个无心的人但也不愿伤害到其他人,心下叹息要想做到两全只怕很难。
“如若对她无心便不要去招惹她,我相信太子也不想再有人如你这般无心地在这世上彷徨无措地活下去。”
“你说如果这兮月公主要是将心都交付给了我,这颗棋子以后用起来岂不是更顺手、更如意。”与其将一个与他不同心的人放在身边倒不如尽可能的让她将一颗心放在自己身上,与自己同心才可尽可能的被自己所用,就算以后待她发现时恐也是再无利用价值,到时一丢身甩开就是了。
“可你这样会害那人失了心,失了心的人活着还有何意义。”
轩然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笑意,声音冷得如正月初雪:“毫无利用价值的人,有心无心与我何干,是死是活又与我何干。”
冷言情急之下一把拽住轩然衣袖,满脸不敢置信地将他看着。“当真要如此?”
轩然扬手将衣袖从他手中抽出,一张脸仍挂着如三月春风般的笑,但这笑看在冷言眼里却觉得冰冷无比,毫无暖意。
“你知道我是无心的,无心的人有什么是不敢为的?”
是啊,自家太子是无心之人他怎么就给忘了呢,无力地收回双手不愿再看身侧这张绝世容颜一眼,愤然打马前行。
自打他六岁跟着太子起便在心里暗暗发誓从今以后只服侍太子一人,只忠心于太子绝不背叛,如今眼看着太子这条路越走越偏却无能为力,自责、愧疚塞满整颗心,如今唯一能求的只愿那未国小公主能够聪明一点、精灵一点不要被太子伤得太深、太重。
沉浸于心中所想的冷言被轩然打马追上也未察觉,双眼满含的沉痛和自责全被赶上的轩然看得一清二楚。
“如若你想离开本太子,随时可以走。”
冷言这才忙收敛心神,恢复以往的散慢、不勒。“就算全天下都离太子而去,冷言也不会。”
即使他的所作所为最后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他也不会离他而去,只会一直默默地陪伴在他身旁,尽自己所能的帮他、助他。
“能得你如此,此生无憾!”轩然见冷言收起那些沉痛深隐进心里,也不愿再将那些挖出,两人相视一笑马鞭同时扬起打马前行,两人之间默契得尤如双生兄弟。
楚国离未国路途遥远,就算是军队马不停蹄也得花上大半个月的时间更何况还是这声势浩大的成亲队伍,行程更是缓慢恐怕没一、两个月是到不了楚国的。
月兮也就随了它甚至恨不得将这两个月的行程拖后至三个月如此她便有更多的机会可以逃出去,一想逃出去后可以如鸟儿般天高海阔任她飞翔,心就止不住地高兴、雀跃。
一侧的玉竹见她那脸坏笑模样心就止不住发冷、发寒直想离那辇车有多远就离多远,于是放慢脚步远离辇车附近却死死地掉于队伍后面,这位置却也保持得刚好不远不近。
两个月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要想从这些几百队伍内逃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真得好好想想才是,别到时候逃了出去又被人给捉了回来。
天色已黑他们选了就近一座城镇夜宿下来,吃完晚饭便各自回房休息,月兮在辇车内坐了一天早被颠得浑身酸软,这时看见有床哪还忍得住,一头向床上倒去片刻便睡去,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玉竹顿时傻了眼,杵在床边手上端了铜盆忘了手上动作。
冷言推门进来向屋内望了一眼当目光触及床上那个四仰八叉睡在那的月兮时,顿时也跟着玉竹一起傻了眼,真不敢相信一国公主睡相竟是如此难以入目。
玉竹见冷言推门入内,立即上前弯身行礼,冷言这才将快着地的下巴扶了起来安回原位。
“玉竹姑娘,我家太子有请。”
玉竹偏头向床上睨了一眼,看样子公主一时半会儿是不会醒的这才起身跟了冷言身后退了出去,向他们房间走去。
进得屋内见轩然稳坐于桌后,不敢再看忙低下头弯身行礼。“不知太子召奴婢前来,有何事吩咐?”
“从这到楚国还有二月路程,在这二月里你要保证不能半路丢了你家公主,否则不但你人头不保,你的家人亦人头不保。”
“奴婢家人?”
冷言于桌边随意而坐,全然不顾什么君臣之礼自然他与轩然之间私底下从来没有遵重过什么君臣之礼,所以轩然对他的动作毫不在意,任其自便。
冷言为自己倒了杯茶,浅饮一口:“楚国人杰地灵不会让你家人吃半点亏,但如若你不听话的话,那我可不敢说。”
“奴婢一定安然伴公主去楚国,绝不敢有半点非分之想!”
“嗯,很好,下去吧!”
玉竹战战惊惊地谢过礼弓身退了下去,由始至终都不敢抬头看桌后两人一眼,唯恐惊了两位,一个不高兴便人头不保。
待玉竹退出好一会儿直听到旁边房间传来门一开一合的声音冷言才转眼向轩然看去,放下手中茶杯平静地将他看着。
“为何?”
轩然亦放下手中茶杯,微抬首向他看去淡然浅笑。“再不回,得翻天了。”
“原来你也有动容的时候。”
轩然对于他的戏弄不以为然,转身向里间走去合衣躺下,将冷言晾在外间不再理会任他自由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