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歆心头一震,到底还是笑:“我不可能取悦督军您的,所以您在我这儿是不会高兴的。”
“那到未必,百依百顺的女人,本督向来不喜欢。”马森看着咏歆道。
咏歆这下真的有些慌了,若马森想对她不轨,她觉得自己是无法全身而退的。
只能倚靠前世所学的功夫和枕头底下的药物,如此一来,自己这条命怕都要交代在这里。
到底是命运多舛,一切都无法改变的走向死亡。
她并不绝望,只是觉得有些心力交瘁。
重生以来,发生太多事情,暗杀,逃亡,恋爱,到如今被人挟持,也不过短短数月。
她到底是觉得不甘心的,前世到现在加起来也就活了二十几年。
可这二十几年,竟没有一天真正快活过。
小时候经常习武练功,努力学习,是为了赢得父母的赞赏。
长大了拼命工作,是为了更多荣耀。
后来稀里糊涂的就被人杀害,来到这个时空,过的更是不太平。
想来人生过到如此地步,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脸上便多了几分释然,无所畏惧的迎着马森的目光道:“那咏歆悉听尊便。”
马森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没想到她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反倒觉得没了意思。
本来,他也不过是想吓一吓她的。
可他还没遇到过让他无从下手的女人。
“你是自己脱,还是我替你动手。”马森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站在床边道。
咏歆躺在床上,被子底下的双手攥的紧紧的,脸上却不动声色。
她说:“我不会自己脱的。”
马森便笑了出来,眼神中带着嘲弄,二话不说,上前去一把撩开咏歆身上的鸭绒被子。
咏歆身上一凉,穿着薄如蝉翼的真丝睡裙的躯。体就暴露在马森眼前,在灯光下散发悠悠光泽。
凹凸有致的躯。体,任哪个男人看到都会心血上涌。
咏歆只是闭着眼,想来就觉得可笑,这种画面大概只有前世无厘头电视剧中会出现。
没想到堂堂华西督军,竟然好这口。
她不想看马森那副嘴脸,一本正经,冷若冰霜,连身上的军装整天都将每一个扣子扣的紧紧的。
华西府的天气是有多热啊,他都不觉得热么。
男人都是衣冠禽兽,这话一点儿错都没有。
可她这时候却拼命的想念聂思远,若他在的话,一定会保护自己的。
又想起吴岩,他现在怎样了呢,会不会被马森给杀了。
最重要的是家人,自己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回家,以黎家二老的个性,怕是担心坏了。
好多事情盘旋在脑海中,直到感觉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才回神过来。
心里顿时一阵恶心,却不敢轻举妄动。
马森的唇落在暴露在外的锁骨上,使咏歆一阵颤栗。
她活了二十几年,也没真正与男人有过肌肤之亲。
没想到,第一个触碰自己身体的男人,居然是个自己完全陌生并讨厌的人。
她抬起手,慢慢的向针头底下摸索,怕惊动了马森,被人一枪崩了。
注射器是她睡前藏在枕头底下的,本来觉得几支药物对付人家千军万马,实在是连那颗碰石头的鸡蛋都算不上。
可现在若能将首领一举拿下,那她这颗鸡蛋,就比石头还硬了。
马森灼热的唇在咏歆的胸前与锁骨间流连。
咏歆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没了力气,酥了,烧得厉害。
她不小了,知道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
不禁懊恼,怎么这个时候身体还会有反应,真是羞都要羞死。
虽然觉得羞,但对马森的反感却丝毫不减。
手攥着注射器,心里紧张至极,打算拼死一搏的时候。
外面忽然有人喊督军,督军。
马森抬起头,脸上露出愠怒与不耐。
“什么事?”他厉声问。
咏歆便暗暗松了口气,将枕头底下的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抽出来。
“有位林小姐在大门口,说一定要见您。”
马森闻言,俯在咏歆身上的身子一僵,遂站了起来,不发一言的走了出去。
咏歆一颗心便彻底放下了,他走了,想必今晚是不会再来了。
到底是华西四省督军,平日里要忙的事情一定很多的。
她伸手将床头的欧式台灯捻灭。
屋内重又回复漆黑一片,窗外依旧大雨瓢泼。
不在电闪雷鸣。
她惊出了一身冷汗,整个人此刻还忍不住有些颤抖。
后怕不已,若马森当真对自己做出那种事,以后回了京都,她该怎么办。
这里可不比二十一世纪,尽管社会风气开放许多,女人的贞操,男人还是很看重的。
苍茫夜色,抵不过心力交瘁,胡思乱想间,居然又睡了过去。
华西督军府的中央大厅里,林雯穿着火红色旗袍,玻璃丝袜,黑色小牛皮高跟鞋,黑色披肩。
烫了妖艳的波浪卷发,烈焰红唇,十指丹蔻,肤白胜雪。
站在大理石地板上,水晶灯璀璨夺目,却抵不过她满身光辉。
马森知道是她来了。
只是看到现在的她,目光中便有了几分不可置信。
她完全变了样子,当年那个如出水芙蓉般的她,已经不在了。
马森心里闪过一丝揪痛,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总想要干出一番事业,名震四海八方,无论她在哪里,都能听到自己的名字。
总期望她能回到自己身边,让他弥补曾经犯下的错。
这一生,他无愧于任何人,唯独对她,心心念念的满是愧疚。
林雯站在原地,目光沉静的望着这个曾经让自己家破人亡众叛亲离的男人。
心里恨极了。
脸上却扯出一丝淡笑,温和道:“我回来了,你还好么?”
马森感觉心里有什么正在坍塌,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
眼里有温热的东西涌上来。
他说不出来话,只能大步走过去,紧紧将面前的人拥进怀里。
林雯被他军装上的金属勋章咯疼了,不禁轻轻蹙了蹙眉头。
却没做声。
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让她泪水涟涟,情难自禁。
林雯的父亲是马森父亲的左膀右臂,当年马森与林雯,也是情投意合,天造地设的一对。
少帅与参谋之女谈恋爱,所有人都以为是一段佳话,金童玉女,难得的般配。
马森的父亲是乱世英雄,说白了,有勇无谋。
江山打下来,肚子里的学问却不够用。
属下人贪污受贿,横行霸道,欺压百姓者太多。
而马森,并不被父亲看好,总觉得他年轻,该多历练,不肯将权利交予他。
他并非等不及,只是看出来,若再过些年,恐怕父亲的江山不保。
权衡利弊,唯有逼宫篡位。
而父亲的那些亲信,对他个个都不服。
以林雯的父亲为首。
马森为树立威信,迫不得己只能拿领头者开刀。
这话如今说起来,便是三言两语,如故事般。
可在当时,林雯遭遇的,是家破人亡的痛楚,和马森的冷血无情。
昔日千般好万般好的情人,一夜之间,变作了自己的杀父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