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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肉,书籍

寂静幽深的甬道,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四周都是浓郁厚重的黑暗,唯一的光明只有手中微薄的油灯,灯罩中跳跃的火苗散发惨黄惨黄的光芒。

空气中充满着潮湿的腥味,西莲紧了紧裹在自己身上的风衣,她在地下的溶洞通道中,已经走了三个多小时,这里离地面最少也有了十几公里。

“滴答。”“滴答。”耳边不时传来隐隐的滴水之声,太静了,西莲除了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之声,甚至觉得自己似乎快要能够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了。

终于,西莲的脚下不再是湿漉漉的石板道路,而是一片干燥的金属地面了。在西莲踏上金属地面的那一刻,远处传来了一阵沉闷的嘶吼声。

那嘶吼似乎有点像婴儿发出的声音,一名在厚厚的棉被里快要被捂死的婴儿的声音,令人感到一种诡异和恐惧,即便是西莲已经拥有了大骑士的实力,以及钢铁般的意志仍然忍不住后背有一丝凉凉的湿润。

西莲掏出钥匙,哐当的打开一道巨大铁门上的锁链,铁门中深处的神秘嘶吼,随着铁门的打开变得越来越兴奋,疯狂的吼叫,虽然没有了起初的那种突然的惊恐,但是却令西莲产生了一种猛烈的呕吐之感。

用油灯点燃过道墙壁上的一盏盏油灯,稍稍明亮的光芒,勉力破开了过道中堆积的黑暗,地上有一道长长的延绵至无尽黑暗中的血痕,是西莲手中泛着血末的大布袋子拖曳出来的。

血腥的气息,渐渐浓郁起来,过道尽头的最后一道铁门背后,那阵渴望的诡异嘶吼声也越来越兴奋了。

西莲强制镇定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打开了最后的铁门,她终于进到了这个房间,四周墙壁镶嵌满着发光的黄色水晶,整个房间都是笼罩在一种昏黄的光芒中。

恶臭,难以想象的恶臭,远远超过一般尸体腐烂的气味,微微光芒中可以看出大量飞舞的粉尘,一坨看起来很“新鲜”的肉躺在房间角落的地面上,足足有三四米的长宽,没有眼睛也没有嘴巴,也没有四肢,浑身布满着暗黄色口痰一般的恶心粘液。

在角落里,那坨肉一起一伏,带动着身下的粘液和地面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肉里面传来阵阵类似婴儿的闷叫声,西莲强忍着剧烈的呕吐感和惊惧感,慢慢拖着口袋走向那坨肉的角落。

吧嗒吧嗒,那坨肉跳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兴奋,就像西莲在家里端着狗粮,去喂她心爱的那只大金毛犬一样的感觉,那坨肉感受到了食物的气息!

“KA-LA-XI-BE-LO-HE-YA-UI-LE......”西莲口中念着古老而诡异的咒语,如果爱伯在这个地方,他会发现这个女子嘴中的咒语,有许多类似古代铂斯语的发音,在西莲的咒语声中,那肉终于渐渐冷静下来了。

西莲半蹲在那肉面前一米的位置,全身做好随时可以后跳的准备,双手带上一双皮手套后,小心翼翼的打开自己带来的大口袋,这口袋里面全是装的脑子,是的,一个个红白相间血淋淋的大脑。

西莲当然清楚,这并不是什么牛羊大脑,口袋里面装着的都是人类的大脑,虽然不是自己种族的,但是确确实实是人类的大脑!西莲带上手套的双手略微的有些颤抖,恶臭的空气也使得她不敢深呼吸冷静一下。

片刻后,她还是用微微发抖的双手,伸进了那血淋淋大布口袋,颤巍巍的捧起一个大脑来,小心翼翼的托着这大脑,虚送到那肉的上方,缓缓的放下去,在离肉有个七八厘米的时候,她放开了双手。

大脑从西莲的双手上坠落到了那坨肉上,只见那坨肉接触大脑的部分微微的凹了进去,接着凹口附近的肉,一阵蠕动的将那大脑子封闭起来吞噬了。

“噢!这太恶心了,为什么我得做这样的工作。”西莲忘记了对于她信仰来说这是神圣的使命,她感到快受不了了,花费了十多分钟,终于将那大布口袋里的大脑全部“喂食”完毕,西莲立刻迅捷的起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关上房门,西莲几乎是跑着离开的,连过道里的油灯都没有熄灭,没有考虑如果她的下一任,来到这里的时候,连个灯都没有,又得比她还要感到恐怖多少。

她真的害怕了,一名在厮杀中成长,在死亡的边境上走过无数来回的女性大骑士,武者的巅峰,感到了恐惧,那是对于异类,真正的异类的恐惧。

“呼呼。”比起下来的三个小时,运用起自己强大身体素质的狂奔,西莲只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回到了她在地下时刻思念的地上世界来。

她从来没有比今天更觉得,在阳光底下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这是她第一次被选中,执行这神圣的任务,但是她现在想,最好这辈子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在溶洞的门口,三名身穿银甲外罩墨绿斗篷的人,半跪在地面上,他们在等待着自己的首领。西莲深深吸了口气,冷静了一下自己的心绪,用一个淡然的表情走了出去。“西莲·卡修大人,您终于出来了。”一名绿袍人恭恭敬敬的半跪在地上说道。

“什么事情?”西莲淡然的问道,仿佛她刚才只是稍稍的出去散了散步。

“我们刚刚才接到消息,三天前石船殿召开了骑士团的全体成员大会,似乎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大人在五天前就封闭了与外界的交流,进行大斋的准备,我们现在才能够通知到您。”绿袍人恭敬的说道。

西莲在地下溶洞的静室里呆了三天,然后才在今天前往最深的地底,献上祭品。“哦,我知道了。”西莲淡淡的说道。“大小艾达,你们两兄弟,到底又在搞什么花样?”望着外面阳光下充满生机的世界,西莲暗自思索。

“通用语的文字共有三十个字母,通用语文字的写法和读法完全对应,是依文字中的字母发音,每个字母的发音维持不变,并且每个字母只发一种音,每种音只有一个字母。语法规则也只有十条。”

索兰在书桌上正在教授一旁的爱伯通用语文字,一张纸上写满了字母。“这样看来,难怪那天叫他教我通用语文字,他会感到那么诧异,我能完全掌握这种语言,却居然不懂使用它的文字,这根本就是一种拼音嘛!”爱伯在一边暗自想道。

不到五分钟,爱伯在阿蒂强大记忆力的帮助下,就完全掌握了通用语的文字。索兰也整理起了桌面上的纸张和书籍说道:“通用语只是戴西大陆上的一种人为创造的辅助语言,由700年前的达西公爵发明,通用语的发明和推广极大的方便了大陆各民族的交流,现今的大陆上无论哪个国家,即便是没有受过多少正规教育的人,也能使用通用语。”

“恩。”爱伯道。

“你掌握了通用语和它的文字后,学习其他的语言和文字就会很方便了,我的书房里有很多通用语书籍,一会我拿给你。”索兰收拾好书籍纸张后说道。

“谢谢。”

“不不不,你救了我,该说谢谢的是我。”索兰微笑道。现在爱伯清楚,索兰知道他并非是巴温拿岛的人,但是他和西斯廷的猜测一样,都认为爱伯是跨越了无尽大洋从另外一个大陆过来的人,这样子的事情在这里似乎不是非常非常的离奇。

索兰现在表情一脸疲惫,当然不是仅仅教了爱伯几分钟通用语文字的原因,他和他的父亲大吵了一架,似乎是因为信仰的问题,这是爱伯从西斯廷那里听来的消息。

在巴温拿岛上信仰的问题,似乎十分的诡异,整座岛上除了地位最高的法巴斯·伦度男爵以外,包括他亲自分封的四位骑士,几乎所有的本地贵族和庄园主都信奉着巴温拿岛本地的原始宗教,奈弗亚提洛信仰。

而只有一些外地来的,由阿吉尼亚公国大公亲自封的一些勋爵爵士之类的贵族,才会信仰神主密特拉以及圣子约书亚。

而平民中的自耕农和农奴也是以奈弗亚提洛的信仰居多,倒是城市居民还有不少信仰密特拉教的,不过在巴温拿岛还没有正式的教堂,教廷也没有在此地划分教区。

索兰似乎想要说服他的父亲,接受他的临终祷告和弥撒,但是他的父亲异常坚定的拒绝了他,一心要回到他所谓的奈弗亚提洛主神身边去。

两人大吵了一架,整个城堡都能隐约听到他们二人争吵的声音,连爱伯在客房中都能听到动静。一个和病危的病人吵架,另一个已经病危还能和自己的儿子大吵一架,声震整个城堡,完全看不出是病人。

“宗教真是令人苦恼的东西啊。”这是爱伯的看法。虽然银之族也有信仰的神祇,希迪亚女神。但是在爱伯看来和这个世界的人民的宗教信仰完全是两码事,他们的神又不能生孩子,某种意义上面来讲,希迪亚女神可以说是全体银之族的母亲,这个信仰很健康。

“我不是很清楚索兰先生你和你父亲的矛盾,不过看在他脆弱的身体上,你还是不要刺激他吧。”爱伯出于一番好心说道。

索兰教士握着胸口“X”形状的项链护符,疲惫的说道:“你还没有见过我的父亲,是不会理解那种顽固的执着于一个邪神的恐怖和痛苦的。”

“呃。”爱伯也不好说什么。“那随你吧,我希望能够看看这座城堡里所有的通用语书籍,行吗?”爱伯说道。

“没有问题,不过城堡里还有不少阿吉尼亚语的书籍,以爱伯先生的智慧,相信很快就能学会阿吉尼亚语的。”知道爱伯喜欢阅读书籍后,索兰也投其所好的拉拢他,爱伯也能大概知道索兰的打算。

索兰如果想要在他父亲死后,在科菲建立起密特拉教的势力和教堂,恐怕是很需要爱伯这样拥有大骑士实力的强力武者的支持的。

索兰离开爱伯的房间后,只见爱伯随手拿起了一本《基础神学》的小牛皮册子来,索兰既然是准备回老家传教的,自然准备了不少这个,行礼中有一整个大箱子,都是这些宗教书籍。

类似的还有什么《山上宝训》《救赎之路》《天国在你心中》都是小册子,大的还有手臂厚的《神典》密特拉教的根本经典,几本稍稍薄一点的《福音书》,等等,怎么这么多全是宗教书籍,没点别的么?

爱伯猛的翻阅起了桌子上索兰给他的书籍,看看是不是全是宗教书籍,片刻后终于泄气的躺在椅子上面了,真的全都是宗教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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