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再过半月就是皇后娘娘的寿辰,所以左杨与牧瑶又要继续留在上京。牧瑶虽然原本的打算是离开上京后偷偷跑回来,藏到聂怀苍的将军府,即使假扮个丫鬟也好,毕竟在御剑山庄时就有了做丫鬟的经验,那时便可以天天见面了;可如今虽然有了名正言顺留下的理由,却还是见不到他。其实她知道明皇是在故意把左杨留下,就如左杨知道明皇的意图,当初也主动进京一般,他要让明皇认为左家的独子被他抓在手中。
由于男子不得入**,所以身为左家的义女,牧瑶和其他官家小姐一样被喧进**最尊贵的的鸾凤殿。这一群女子大多是朝中四品以上官家的女儿,今天个个盛装出行,她们想的无非就是多得皇后娘娘青睐,有飞上枝头的机会。牧瑶看着那些花一样的女孩,不禁想到爷爷说过的话“那些美丽的花看似妖娆无比芳香四溢,却也是其毒无比,夺人性命。”这复杂的**不就如那美丽的毒花一般,看似光鲜华丽,却是处处透着杀机;为了权欲,所有的人宁愿舍弃性命也要进来,却不知他们以为的天堂,其实是地狱。
由于皇后娘娘体弱,所以在快到晌午时,才有人喧大家进殿;进入鸾凤宫的主殿时,只看到一位端庄秀丽的女子依靠在座榻上,那自然天成的气度让人不自觉就想到母仪天下,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只是双鬓间多了些沧桑,想必年轻时定是为美人。牧瑶细看发现皇后娘娘那眉宇间的病气似是陈年累月所积,看来皇后体弱所言非虚。
面见的过程很特别,由于皇后体弱,所以她只是依坐在凤座上远远看着;是皇后身边的一位老嬷嬷替皇后说了感念各位官家大人的话,再收下女眷呈上去的礼物;在宫人喧到“左飞左将军之义女牧瑶进献时”牧瑶收到了四面八方的目光,看来借了左家的光,她在这京都还是有名气的,就连收礼物的那位老嬷嬷也面有异色的深深看了她一眼。牧瑶除去把左杨一早交给她的礼物呈上去外,还按照左杨交代的把一方玉镯交给那个老嬷嬷,并高声说道:“义母左氏祝皇后娘娘岁月静好”。
随后所有人都被安排去御花园赏花,因为晚上还有御赐的晚宴,所以这段时间到是自由,只是皇宫内院的自由也不是可以随便乱走的,牧瑶便真的随着众人在这御花园中赏起了花。此时在鸾凤宫的内殿中皇后拿着那方玉镯细细的摩挲着,眼中还泛着泪花,这是当年左飞初去塞外抗敌得到的宝玉所制;她是李家长女,大了静妍一岁,与静妍自小便一起玩耍,后来左家老人故去,静妍便把她当亲姐一般对待,诉说所有的心事,她们虽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严苛的左飞知其没有兄长,便如兄长般对待她,每次打仗归来送静妍礼物时也都不会忘记她的一份;那方珍贵的宝玉当年打造成了三支玉镯,其中两支左飞给了静妍与她,还笑说给她们做嫁妆用;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被当做家人的感动如今还能感觉得到,只是物是人非,可怜的静妍已经先去了。她缓缓地从枕下拿出一个锦盒打开,里面静静的放着一支与手中一样的玉镯,将两支玉镯锁到锦盒中放回原处时皇后已经泪如雨下。
晚宴时,牧瑶才见识到何为宫宴,所有的器皿都精致非常,加上宫中厨师的精心搭配,看起来都叫人舍不得吃;其实在这宫宴上真正吃东西的也没有几个,所有的女孩都斯文的夹着自己面前的小菜,动作优雅,牧瑶也只得静静的吃着自己面前的糕点。就在众人一派祥和之际,却听得殿外宫人高声通传“贵妃娘娘到”。所有人应声从席间起身跪下恭迎这**中的实主——陆贵妃;只见那贵妃娘娘身着绿色锦袍,在侍女的扶持下盈盈走来,好似杨柳扶风,待她走近,牧瑶才明白什么叫倾国倾城,绝代佳人;今时今日都如此风情万种,更何况二十几年,想必九天玄女落入凡尘也不过如此吧;如此看来陆贵妃不荣宠**才是怪事,就连身为女子的人都已经沉迷其中,何况男子。
陆贵妃来到鸾凤宫后,并没有理会跪着的众人,只轻轻地一撇手中的丝帕,她身后的宫女便叫众人起来。皇后娘娘的老嬷嬷也走出来迎接,这时的陆贵妃才有了反应,似乎变了一个人般走到老嬷嬷处,温和的问道:“李嬷嬷,皇后姐姐今日可还好?我送来的雪参命人熬了吗?”老嬷嬷面容不见波澜,只平静的回道:“回贵妃娘娘的话,皇后娘娘还好,只是这几天记挂着贵妃娘娘呢,听见贵妃娘娘来了,已经起身了。”陆贵妃这会到真表现的姐妹情深,完全没了刚才的不可一世,急急地想内殿走去,嘴中还责怪的说道:“姐姐既然休息了,怎可再折腾着起来,都怎么做奴才的,照顾人都不会吗!”牧瑶看着这皇家深宫内院的戏码,不禁感到可笑,真的姐妹情深吗,背地里插刀的也是这所谓的姐妹吧。
众位姑娘这时都被宫人带了下去,宫中晚上是有宫禁的,晚些时候便不许出宫门,所有人都渐渐散去,只有那内殿中两个天下身份最尊贵的女人还在“姐妹情深”。牧瑶正要随宫人离去,却见那老嬷嬷朝自己的方向摆手,牧瑶左右看了一下,才确定是在叫自己;她慢慢走到老嬷嬷身前问道:“嬷嬷有何吩咐吗?”只见老嬷嬷笑的慈祥,完全没有这一天内她所感觉到的压迫感,老嬷嬷缓缓屈身行了一个主仆之礼,牧瑶急忙相扶,却听那老嬷嬷说道:“奴婢李氏,是皇后娘家跟过来的奶娘,姑娘当得起奴婢的礼,奴婢请姑娘稍留片刻,皇后欲见姑娘一面。”牧瑶不知为何皇后要见她,思绪一转想到也许和那支玉镯有关吧,那句“岁月静好”也许还有一个故事;在她思索间便被这李嬷嬷领进了一个房间,房中布局精致,样样奢华,这位置却处在鸾凤宫最不起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