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每次他都能找到一个漂亮的借口,不过他说的也对,自己的武学修为确实太糟,剑术更需要大补。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圈,有了,水碧抱着剑,跑到子持师兄面前,微笑着说师兄,以后你教我练剑好不好,子持师兄说好,难得她这么有上进心。
练剑?练贱还差不多!本草郁闷地摇了摇头,自己把剑给她可不是让她去和大师兄套近乎的,现在反倒给了她机会接近大师兄,这个女人还真懂得把握时机啊!
剑术我也可以教的好不好,以后你向我请教就行了,不必麻烦师兄,本草如是说。
闻言,水碧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明明知道自己喜欢子持师兄,想和师兄走得更近一点,还要来打岔,他分明是存心的。
快步走了过去,水碧凑到本草耳根子底下说了句:“以后我的事,你少操心!”
谁说我操心了,我只是担心师兄被某人弄得晕头转向,而且,我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必须扼杀掉一切威胁到师兄的苗头。本草警告她,以免她对子持师兄有什么不轨的图谋。
我能把他怎么样,谁会对一个仰慕至极的人做出过分的举动?水碧很不服气,自己是真心喜欢子持师兄的,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有错吗?
这可把本草问住了,是,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现在的情况是,你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我命令你,必须马上整改,不许打师兄的主意。
我想做什么,关你什么事,你管得未免也太宽了吧,说不定子持师兄在心底里是喜欢我的,难道就因为你不同意,咱们就不继续交往了吗,你以为你是谁呀!水碧可不想别人插手自己的感情,自己的人生已经被干预得够多的了,他凭什么还来破坏。
他们两个根本就不合适,子持师兄是不会喜欢上任何人的,即使是姬秋丽师姐那样优秀的女子,他都不曾动心过,更别说水碧了。这一点,本草看得很透,他知道,子持师兄志向远大,绝不会流连凡尘烟火,更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堕落到忘了自己的梦想。
本草之所以劝水碧早些放手,是不想让她受到伤害,因为这场感情,注定是不会有结果的,到时候,伤心的还不是她自己。
我不用你管,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愿意!就算子持师兄永远都不会爱上我,我还是会一如继往地喜欢他,或许你不知道,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只要能够看见他,只要知道他过得好,这样就已经很令我满足了。水碧的话语有些激动,但这些都是肺腑之言,自己经受过太多的苦难,难道仰望一下幸福都不可以吗?
说着说着,水碧的泪就掉了下来,这是本草头一次看见她当着自己的面哭。以前,她就算受了再大的委屈,就算心中有多痛苦,都不会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以致于自己一直以为她很坚强,可是自己错了。
看见她哭,那是种可怜兮兮的样子,本草呆呆地立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许,自己真不该向她说那些话,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执念,水碧并没有错,只是,自己一直没能体会到她的苦衷,更没有站在她的角度去想过这所有的一切。
“对……对不起,我……”刚刚的那番话,本草听了很受触动,以致于语无伦次了。
一向自恃清高的他,居然主动向水碧说对不起,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水碧怎么哭了,难道是本草说了什么让她难过的话。
一个踉跄,还没等本草反应过来,身子已被火祭拽了过去,火祭像审犯人一样地质问道:“郁离师弟,你又做了什么好事,好好的,水碧妹妹怎么哭起来了呢,你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女孩子呢,还是你本来就冷血?”
出乎意料地,本草竟然没有反抗,任凭他把自己摔来摔去的。他说的没错,自己就是只冷血动物,没有感情,没有知觉,不懂得关心别人,更不懂得为别人着想,只会依照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我行我素。
这种时候,他希望火祭把自己痛打一顿,因为这样,反倒能让自己清醒些。可是,火祭迟迟没有出手,他该不会是对自己彻底失望了吧?如果连你的朋友都对你彻底失望了,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活得很失败?很可笑!
此刻的本草,看上去很颓废,可是他的眼神仍然那么高傲,就像是只折断了翅膀的雄鹰。他忽然明白了许多,忽然想要弥补自己的过错,可是那个人,会原谅自己吗?
火祭师兄,你不要怪他,不关她的事,我只是突然心情不好而已。水碧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走到火祭面前,一双乌黑的眼睛望着他,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无论这个臭小子做了什么坏事,大家都会袒护他,就连自己,也下不去手,这到底是为什么?火祭紧咬着嘴唇,双手捶在旁边的大树上,抖落了一地的雪花。
能和我走走吗,我有话想和你说。水碧抬起头,她的眼神,是万分真诚的。
本草有些愕然,她是在和自己说话吗,自己一次次地怀疑她,一次次地伤害她,难道她不觉得自己很可恶吗?是不是走完谈完,大家就像陌生人那样,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难道这是自己所想要的结果吗,本草莫名地感到一阵后怕。
连本草自己都没发现,其实在自己内心深处,一直是欣赏水碧的,虽然她刁钻古怪,蛮不讲理,虽然她总爱和自己吵架,虽然她总喜欢挤兑自己……有着太多太多的虽然,但是,她是一个好女孩,她聪慧过人,她美丽大方,她心地善良,她力求上进,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两人站立路中央,彼此凝视着对方。这条落满白雪的路,在金色阳光照耀下,熠熠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