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麦熟一晌,蚕老一时。
芒种一过,天气渐渐炎热起来,庄户人家一年中最忙碌的收麦季节就到来了.
小麦因为营养丰富、耐干旱,千百年来一直是这片黄土地上种植面积最广泛的农作物,也是西北农村人的主食,所以收麦子可是一件关乎一大家子此后一年生活的大事。
杏儿黄,整麦场。杏儿黄的时候,麦子也快熟了。一颗颗金黄的杏儿悬挂在枝头上,像一盏盏明亮温暖地小灯笼,在阳光明媚的夏日里点燃着农人们丰收的希望。
整麦场,是收麦子之前最重要的准备工作之一。自从农村包产到户,分了自留地后,没有了在生产队是队里的公用麦场,都是几家人搭着伙,亲戚邻里的十来个人,在麦地里耨去一块麦子自己整一片场地,轮流晒麦、打场,热闹得很。
苏茉家人口众多,就自家独自开了一片场地。
这几天到了夏忙时候,苏建国,苏建兵兄弟也不去铺子里上班了,带着赵建才赵建业俩小的,掂着水担,从沟渠里挑水浇场,俩大的每人担着两个大铁桶,俩小的每人两个小铁桶,担上一个早上,每人要担个三四趟才能把一片场地浇透了。
浇完了水,晾上一晌,让水渗到地下,然后趁着地还潮着,锄去场地上的野草蒿子麦根,拿铁锨把场地整平了,套上碌轴,吆上驴子拉着,在场地里转着圈碾压着,直到把场地压平夯实了,最后用一把软笤帚,细细地把碎胡基疙瘩子扫干净,这时,场地变得光滑净溜,水磨镜似的,一片麦场就算整好了。
收麦子之前,庄里人家一般都要做麦仁腐子。所谓的麦仁腐子就是麦酒,又叫酒酿,醪糟,是我国民间一种传统的地方风味小吃。不过,在苏茉他们家乡,只有成熟的麦子去皮做成的麦子酒才叫醪糟,而麦仁腐子则是用未收割的青麦子做成的麦子酒的专称,也叫麦腐儿或者酒腐儿。口感酸甜软糯,可口又解暑,大人小孩都喜欢,苏茉前世就特别爱吃。
这不,过几天就要开镰收麦子了,苏茉奶奶罗春苗今天正张罗着做麦腐儿呢。院子里正摆放着两大抱青麦子,是苏茉的四叔五叔因为听说要做爽口的麦腐儿,一大早的自告奋勇去新割下来的。罗春苗带领着他们兄妹几个把麦穗一个个捋下来,放在一个大稻黍杆编的大簸箕里,用掌心轻轻地揉出一粒粒青麦子,干这活儿的时候,手一定要轻,否则麦粒会破掉,白白的麦子汁液都流出来了,就不能用来做麦腐儿了。
青青的麦粒晶莹剔透,罗春苗把放在烧热的大铁锅里来回的煎炒,直到它青中泛出金黄色,一进院门,老远的就能闻见麦香味,这时候的麦粒儿,有种橡皮糖一样的嚼劲儿,但清香的口感又不是橡皮糖能比的,因此很多庄里的碎娃娃直接就把它当作了零食吃,苏茉看着很眼馋,忍不住偷偷地转移了一点存在空间里。
罗春苗把炒熟的青麦子盛在盆里晾凉了,撒了一把已经擀碎成粉末状的酒曲,用手搅拌着麦粒和酒曲混合均匀了,用洗净晾干的青麦秆捂住,盖上一片干净的白棉布,最后放着发酵上个一两天就好了。
在苏茉焦急的等待中一天很快过去了,奶奶罗春苗揭开了酿好的麦腐儿,只见青青的麦粒儿都已经变成白白胖胖的了,一股酸酸的略带着酒味的清香扑鼻而来,苏茉不禁深深吸了一口,真香啊。
麦腐儿酿好了,可以直接生吃,也可以冲开水吃,或者做腐子汤圆,腐子鸡蛋等等,各地吃法都不一样,苏茉家乡最多的做法是用开水煮了再放上糖精晾凉了吃,酸酸甜甜的非常美味。
麦腐儿热量高,富含碳水化合物、蛋白质、维生素、矿物质等人体不可缺少的营养成分,也含有少量的酒精,可以促进血液循环,有助消化及增进食欲等功能,是夏季消夏的健康饮品。
心里默默地回忆着前世百度里的鼓吹,一边看着软软白白新鲜出炉的麦腐儿,苏茉的涎水收都收不住,可惜那帮大人们正吃得欢畅,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个馋嘴的小屁孩,就是注意到了,也不会有人给她吃的,毕竟麦腐儿还是带着些酒味儿的,于是,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苏茉又偷偷摸摸的转移了两大碗进去空间里,准备今儿晚上瞅个空,偷点儿出来吃。
于是这一天苏茉都过得心不在焉,总是盼着天快点儿黑,蔫蔫地,没有啥精神。一度让那些个大人们疑心她又生病了,苏奶奶罗春苗更是准备拿出她的杀手锏绝活儿:咂唾儿和燎黄纸,烧钱马,叫魂儿。
天,这一趟下来没病也给折腾病了,苏茉闻言不禁打个寒噤,忙收回放空的心神,卖萌卖笑了大半天才终于让罗春苗这个疑心病重的老太太打消疑虑,不再管她,忙活儿去了。
还好,明儿个要开镰收麦子了,今儿黑里一家人都睡得早,等到苏建国和李芝兰睡熟了,打起了鼾声,苏茉一个念头,小小的身体瞬间在炕上消失了。
空间里一片青绿,苏茉每次进入的地点都是一样。皓海星面积虽然只有地球百分之一大,但也浩渺广阔无边无际。而苏茉和小果冻的种植工作的展开地点,选择的是皓海星上地形地貌和苏茉家乡最为类似的东边的一小块陆地。
苏茉和小果冻在这块陆地上用黄土堆垒了一座小土山,在山上种满了苹果,梨,杏子,桃子,李子,枣子等一些苏茉家乡常见的果树,树林里撒上蒿草,冰草,苜蓿,蒲公英这些常见的野草种子,又捉了蚂蚱,蜗牛,蜜蜂,蜻蜓,蝴蝶这些小昆虫,还偷了一只罗春苗抱得小鸡娃子,勉强算是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简单的生态群落。
山脚下,苏茉开辟了一片大概有一万亩大小的黄土地,整成一块块大小一致的田地,分别种上水稻,小麦,玉米,糜子,谷子,土豆,红薯等这种的粮食。农地的一头大概有五百亩大小的土地,苏茉整整齐齐的种了一大片白杨树,郁郁葱葱,形成了一片森林。又在林间种了各种野草野菜野果子,去舅家时让小果冻偷偷逮的几只野兔子和小松鼠,还有一只小狐狸,也都放在了森林里。
森林边缘,是一座小木屋,苏茉和小果冻每人一间房子,里面只有桌子椅子和一张小床,作为他们俩平时在皓海星的落脚之地,虽然很简陋,却是苏茉和小果冻一点一点劳动的成果,苏茉看着心中满是成就感。
以前虽然看了千遍万遍,却都是以灵魂体的形态,现在苏茉的小嫩手感觉到实实在在地触感,才终于有这些都属于自己的真实感,脸上露出白痴一般的傻笑,嘴角更是留下可疑的透明液体。
傻傻地陶醉了一会儿,苏茉终于想起自己冒险让身体进来皓海星的目的,她口水的麦腐儿呀。苏茉连忙运气精神力,把自己放在桌子上的瓷碗拿过来。这一看,苏茉气了个仰倒,满满两大碗的麦腐儿这会儿一滴不剩,连碗底儿都被舔地光光净净能照出人影。
“小果冻!给我出来!”苏茉气呼呼的大喊。
太过分了,那天偷吃了姐存的炒青麦,姐原谅你了,反正姐木有牙齿也吃不了。今天又偷吃了姐的麦腐儿,可恶的是居然一滴也没有给姐留下,姐一皮脆肉嫩的小婴儿,有个东西姐能吃,容易吗?坑爹的外星人太坏了有木有?
“小果冻,小果冻,冻,冻,冻,冻……”四周一片静悄悄地,没有任何回音.
小果冻,算你狠!苏茉狠狠地想,却不敢再多逗留,只得含恨出了皓海星,还好,苏建国和李芝兰依然睡得很.可惜,我们的小苏茉却郁闷地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