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密纤长的睫毛下渗出一滴眼泪,它慢慢从烟波的眼角抽出身,一路滑到鬓角,和着汗水一同沁入鬓髻,泪水一滴滴滑落,带着无尽悲伤滑过这洁白秀美的面颊。无论柜子外的声音多么放浪**,都无法透过柜门传到烟波的耳中了,此时的她失去了再去听外界声音的勇气与力量,将自己关闭在那个只属于自己的世界里,浑浑噩噩中她回到了十三岁,她刚上初中的那一天。
那一天,天气很不好,有雾,很大的雾。晨雾溟濛,像青烟似薄纱,周围的一切皆似害羞般半遮半掩朦朦胧胧。湿溉流的空气中站久了,烟波身上穿的夏衫都变得潮湿不堪,就连发丝也挂上了一层细细的小水珠,身上黏黏腻腻凉意丝丝。找到写着一年二班的门牌,站在门口,拽了拽有些宽大的书包带,顺手将贴在面颊的一缕碎发顺到耳后,便推开了教室的门,因,教室里有没有开灯,外面雾很大,没有阳光,使得教室里很暗,有些灰蒙蒙的,但是,在她推开门的一刹那,在她看向教室的第一眼里,她的目光便定格在一片灰暗中那一点耀眼的白,她的心瞬间重重跳了一下,不是急急跳个不停,也不是停止跳动,力道像是撞击,重重的,狠狠的跳了一下,只一下而已。
那个男孩穿的不是一身亮眼的白衣,而是一身浅蓝色的牛仔服,外衣敞着,里面搭的是白色体恤,整个人显得精神有型,在烟波的眼中那是耀眼。一片模糊中,烟波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得清他坐在教室最里面靠着窗户的那个位置,修长的腿伸到课桌外面,洁白的球鞋微微向外撇,他手臂拄着课桌撑着头,脸朝着教室门口这边,似乎在和旁边的同学说着什么。
烟波的充愣只是持续片刻,随后,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这个位置里那个男孩很远。此时的她并不知道什么叫做一见钟情,她只是愿意看着他与他亲近仅此而已。
新的学期,老师调配座位,将她调到了那男孩的座位前面,后来,她和那个男孩熟悉了,下课时有说有笑,还经常打闹,烟波的每一天都过的充实快乐。
但是,有一天,老师找她谈话说是因为她成绩优异,有个女生想要和她坐在一起。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脑中唯一想的是,她不想和他分开,真的不想。因此,她得罪了那个女孩,那个女孩长得高很胖却也很高傲,身边围着一群惟命是从的伙伴,自那之后,那女孩和她的伙伴们时常对烟波冷嘲热讽,处处针对她,想办法让她丢脸难堪,但,烟波不在乎。她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寸光阴,今生有缘来相伴,同日同月同时光……
一日,阳光灿烂的午后,那个男孩和她玩闹,在她身后拽着她的连衣帽子不松手,边拽着边往后走,烟波也只好倒退着走,怎样哀求那男孩都不行,他就是不松手,走着走着,烟波鞋跟没站稳,脚一歪,加上那男孩往后拽的力道,她整个人就往后仰了过去,在即将摔倒的一瞬间,她没有想到摔倒之后会如何疼痛,只是想着,他接着自己就好,就好。可,那男孩最终却没有接住她的身体,只是将她的帽子松开,然后就闪到一边。她,摔在了地上,那一刻,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酸,痛,还有狠狠的失望。拍拍衣裳上的灰尘,看了看躲闪在一边一脸无所谓的他,烟波装作镇定,提高声音,故意骂一句:“你太坏了,害我摔跤,不跟你玩儿了”。说完,转身就走了,旁边有个男生问她:“有没有摔痛?”她无所谓的一笑,豪气万丈的说:“没有,这地面,有本女侠的骨头硬吗?答,没有”。单纯直爽的烟波像没发生过这件事一样,照样和他有说有笑,且,笑的灿烂非常。
她和那男孩说来也有缘,初一到初三都是一个班,且交情好——那个时候她认为是这样。
初三时,学习很紧张,大家都希望能考个好高中,烟波也不例外。烟波因为学习成绩优异,被老师调到前面第一排,与那个男孩相隔很远,他们的关系也因此渐渐疏远了,但她还是时不时的将眼光投向他,当他出现在视野范围内时,就会和同桌说:“你看,他怎么人缘那么好,那些男生都和他一起玩呢。”
“你说,他干什么去啦?”
“他今天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
……
烟波经常和同桌唠叨有关他的事,后来有一天,同桌小心翼翼的和她说:“你别总看着他了,大家都说你暗恋他”。
闻言,烟波的心一颤,谁,谁暗恋他呀,暗恋?什么东西?难道,是说,我喜欢他吗?才不是呢,我只是关心他而已呀,朋友的关心。
话是这么说,但,自那以后,烟波内心开始忐忑不安,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不再光明正大的看他了,也不再和同桌唠叨了,但,只要他路过她的身边,她就能够感觉到,那是他……
说来也巧,上了高一,他们又被分到一个班级,时光如流水就那样一天天过去,再不回头。
一日,几个同学说,他交女朋友了,是那个女孩追的他,他,答应了。
听到这个消息烟波觉得有点可笑,他怎么会交女朋友呢?在烟波的潜意识里,他不会的,不会那么肤浅的早恋,不会的,一定是那些人的谣传。
但是,那天晚上,烟波拎着水壶去宿舍后面的水房打热水,冬天的风凛冽刺骨,冻得烟波不住的缩脖子,快步走到背风通道,停住脚的一刹那,她看见,他和一个女生在一起,而那个女生站在一个小凳子上捧着他的脸,两人正在深情拥吻。
烟波充愣过后,嘴角轻轻勾起,眸中含笑,眼里却带着水光,似是在嘲笑,嘲笑他的个子太高,搞得女朋友得站在小凳子上和他接吻?不,不是的,她是在嘲笑自己……
快速的走过通道,几乎是挨着墙走的,低着头,手死死的抱着暖水壶,泛白的骨节在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那样的显眼。转过拐角,重重的靠在墙上,手中的水壶砰的落在地上,烟波也未理会。她只是仰着头,望着天空中璀烂明亮的星星,薄唇抿成一条线,竭力的抑制眼角的那滴泪,不让它脱流出,因为,她不许。
明星在天上闪烁,墙角下的烟波蹲着身子,抱着暖水壶,头靠在墙上,一直仰望着夜空。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明澈,原来,她是爱他的,她一直是爱的他的,只是他却不爱她而已。四年来,她开开心心,大大咧咧,满心欢喜的围着他转,却从未在他心里停留过一分半刻,是不是很可笑。他在她面前悠然的,深情的,与别的女孩深深的吻,她好痛,好痛,痛入骨髓,疼入心扉。不会了,以后不会了,她,不会再爱了,不会了,不会让自己再痛了。
自那天起,烟波的大脑主动把那个人删除了,删的干干净净,和着那四年的快乐时光一并不见了。烟波以为开始会很难,可,结果却是非常容易,容易的有些让她错愕。因为,当她再想起他时,脑中不自主的就会闪现他和那个女孩拥吻的画面,她的感觉不是心痛,不是憋闷,不是酸涩,不是嫉妒,而是恶心,真的是恶心,她不想那种恶心之感随时相伴,所以她再也不曾他起她。就算偶尔的擦肩而过也像陌生人一样,心中再无波澜,只有,平平淡淡的陌生,之后,朝着各自的人生走去……
“醒醒,快醒醒……”
烟波感觉自己似是遇到大地震,翻天覆地的感觉,周身剧烈晃动,极其不适。勉强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模糊好不清楚,好长时间找不到焦距,可眼前这个模糊的人影好似是她极其熟悉的,心,狠狠撞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启唇,颤声道:“白,白玉良?”
“你醒啦?”声如泉水叮咚,极好听,却是白子昱的声音。
烟波抬手用力的揉搓眼睛,待再睁开眼时,清楚的看见,坐在床边可不正是白子昱,而不是什么白玉良。眸光扫了周围一圈,古色古香,绮罗床帐,自己还在明朝,此时正躺在床上,这床,是自己的床,自己的床?脑袋里的一根弦瞬间紧绷,一些****不堪的画面在脑海闪现,蝶儿?烟波迅速转首,目光狠狠瞪向床边的白子昱,似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白子昱还在琢磨烟波为何用那种眼神看自己时,烟波像被针扎到一般,噌的,一跃而起,口中大喊,“脏,脏死了,脏死了,啊——”。速度极快的蹦下床,连鞋子也未曾穿上,将屋内众人惊得皆是一愣,这姨娘怎么忽然变得像跳大神儿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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