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凤鸣国那女子的话,云筝却是有了些兴趣。
“哦?女王陛下倒是有心了。”姚暮轩目光淡漠地瞥过那女使,薄唇勾勒出一丝浅薄的弧度。
凤鸣国的女使名端木凌婷,倒也是极为貌美,眉目间隐有一丝英气,云筝总觉得,她的眼神该是锐利如剑,然而此时她却是收敛了眼中的锐利,望着姚暮轩轻轻低首,吩咐身后的侍从献上礼物。
侍从却是没有上前,反而走出了重华殿,众人皆是疑惑不已,端木凌婷微微一笑:“礼物在外,还请大家稍安勿躁。”
话音刚落,便见那侍从带着一位面带白纱的女子走了进来,却见那女子身姿娉婷,形若拂柳,墨发顺直柔亮,一双眸子顾盼生辉,媚眼如丝。
姚暮宸偏头望着云筝,暗自嗤笑,姚暮轩并不近女色,凤鸣却在此时献上一个美女,这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如大家所见,此次我们女王送给皇上的礼物便是这位美女。”端木凌婷兀自出声,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容。
姚暮轩瞥眼望着下面的女子,轻言道:“有劳端木大人替朕多谢女王的一番好意。”
眼见姚暮轩并未多加重视,端木凌婷嘴角的笑容愈甚,云筝望着她那抹别样的笑容,略路思索,转眸望向殿中静立的女子,微勾唇角。
“皇上,这纪芸乃是我国最为出色的女子,也是我们女相家的二女儿,貌美如花,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我们女王陛下可是说了,皇上若是对纪姑娘有意,得需要纪姑娘甘愿才行。”
端木凌婷话音刚落,殿中大臣顿时喧哗不已,说要献礼却又要那美人自己甘愿,这又是哪门子的道理,这岂不是不将天炎放在眼里!
姚暮轩闻言,深邃的眸子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他低头望着手中的杯子,低语一般道:“那不知要如何才能让纪芸姑娘心甘情愿呢。”
端木凌婷含笑不语,倒是纪芸抬眸望着龙椅上那英姿不凡的男子,随即垂眸:“若是有人能在琴棋书画上打败小女子,小女子自当心甘情愿留在天炎。”
姚暮宸闻言低低偷笑,却见云筝呆愣在他身旁,他皱眉轻推一把道:“筝儿,你没事吧?”
云筝倏地回过神来,冲他笑道:“无事。”随即继续打量殿中的女子。
她……也叫纪芸么,应该是巧合吧……
姚暮宸暗自疑惑,顺着云筝的目光望向殿中的女子,星眸闪烁不定2.
“琴棋书画么……”
姚暮轩喃喃自语,心中却是暗自思量,这纪芸能提出如此条件,必是有几分本事,再看那端木凌婷一脸淡然的模样……不容小觑啊!
但是,这条件分明就是欺他天炎无人,她们以为如此便能侮辱他天炎了么,着实可笑。
“皇上,臣妾一直听闻如妃姐姐棋艺高绝,不若让如妃姐姐与纪芸姑娘比试一番如何?”
媛妃,左念媛笑意盈盈地望着姚暮轩,媚眼轻挑,眸底藏着一抹思量。
姚暮轩闻言皱眉,却是笑对她道:“爱妃说得极是,如妃,你便与纪芸姑娘较量一番罢。”
如妃闻言冷笑,语带嘲讽:“媛妃妹妹还真是看得起姐姐,皇上,纪芸姑娘比的是琴棋书画,臣妾只懂棋艺,难不成咱们与人比试还要用车轮战不成,这样的事,臣妾可做不来。”
然而姚暮轩听此却并未生气,他似乎早就料到这种情况,只听他道:“暮宸,你从小便学习这四样,不若你与纪芸姑娘比试一番如何?”
姚暮宸闻言一愣,并未想到姚暮轩竟会让他出场,他望着一众大臣期盼的神色暗叹,若是此刻拒绝了姚暮轩伤了他的尊严且不说,就连天炎的脸面怕也会丢了罢。
思及此,姚暮宸起身拱手道:“既然皇上有令,臣弟又岂敢不从。”
顿了顿,他又道:“不知皇上可否让墨小姐与臣弟一起,臣弟怕一人完成不了。”
姚暮轩闻言微微一愣,目光别有深意地望向姚暮宸,却见姚暮宸抬眸一笑,眼神淡漠如初。
“也好,那便让墨云筝与你一起罢。”姚暮轩挥挥手,对着纪芸道,“不知纪芸姑娘可否同意?”
“皇上放心,我不过是个帮手,要说真正比试的自是臣弟未过门的妻子云筝。”
似是故意而言,姚暮宸不假思索地开口道。
姚暮轩闻言微眯双眼,眼底光芒晦暗莫名,倒是纪芸开口道:“不论是谁,小女子都可一比。”
云筝却没想到姚暮宸会拖自己下水,暗自恼怒地瞪他,然而众目睽睽之下却也无法,只得愤愤起身,姚暮宸见她恼怒不觉轻笑,俯身低头道:“原谅我这次的小任性罢。”
话虽未明,可云筝却听懂了,她收起眼中的恼怒,展颜轻笑:“可不要拖我后退。”
第一局比的是书画,作画题诗。
姚暮轩望着站在文案后挥洒墨水的云筝,心中竟是期待不已,认识这么些时日,他却从未见过她任何才华,如今有机会见到,却也是借着姚暮宸才可,这让他介意无比。
云筝纪芸二人都算高手,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各自完成,在旁伺候的太监轻抬起二人的画作,纪芸所作乃是百鸟朝凤,题诗:百鸟飞旋绕宫阙,齐鸣清铃耳不绝。半盏香茗一壶酒,何须瑶池奏仙乐。
众人暗赞,果真不愧是凤鸣的才女,此诗此画堪称极品。
再看云筝的作品时,众人微愣,竟觉心底隐隐触动。画从中分两份,一份桃花纷飞,桃树下一对男女相偎而坐,郎有情妾有意,如神仙眷侣。
另一份却是秋日枯叶,枯树下的二人各奔两头,女子似眸中带泪。二人的神形逼真,倒如真人一般,画中题诗: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当看到这画的时候,纪芸便知道自己输了,再看到这诗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输得太惨,可是她却并不是太在意,因为她最擅长的,是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