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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徒劳的营救

天恒就站在天牢的门口,子诺一眼就看见了他。

天恒刚要行礼,被子诺拦住了,“杨大人,你怎么来了?”

天恒望着子诺,又看了看飞影,“云儿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你这么做值得吗?”

“没有值得与不值得,你懂的。”子诺并没有后悔,她的心告诉她,她是对的。

“唉!”天恒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是了解子诺的,没有经过再三的考虑,子诺是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的,她不是一个普通女人。她生活在**,心里却装着天下。尽管在冷宫呆了那么久,但是,寂寞是不能够改变子诺那颗坚定的心的。

“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我也好助你一臂之力呀!”天恒一半埋怨,一半怜惜地说道。

“我不想连累你。”子诺轻轻地说,“很感谢你能来,快回去吧!”

“不,我是来救你出去的。”天恒不肯离开,他在来之前,就做好了一切准备,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子诺被关入天牢。

子诺摇了摇头,“救我出去?算了吧!这里是天牢,想出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天下之大,哪里又是我的容身之地呢?纵使是逃到了天涯海角,也逃不过皇上的追捕呀!”

“不,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无论如何,我都要带你离开。”天恒坚定地说道,这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一份承诺。

不过,子诺的心里是清楚的,莫说是逃不出去,就算是逃了,天恒怎么办,难道就因为她,要从此浪迹天涯了吗。不,不行,子诺是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去伤害天恒的。

“别做傻事了,感谢你来看我,回去吧,若是让皇上知道了,怕是要怪罪的。”子诺劝道。

天恒并没有去意。

“杨大人,您回去吧,您救不了她。皇上下了圣旨让我带她过来,我是一定不会让您把她带走的,否则,就休怪我无礼了。”飞影当然是识得天恒的,一个是皇上的御前侍卫,一个是常常出入御书房的太医,两个人私下里不是很熟悉,但是,平时还是经常见面的。

“如果我一定要带走她呢?”杨天恒不是在示威,看样子,今天不救了子诺,他是不会甘心的。

“那就要问我的刀了。”说着,飞影的刀已经出鞘了一半,只等着天恒有什么动作,立刻发出攻击。

天恒并没有被他吓到,反而信心十足的样子。

“你知道她是谁吗?”天恒指着子诺问飞影。

“一个妄想得到皇上宠幸的宫女,难道不是吗?”被天恒这么一问,飞影也感到很奇怪,回答的底气也不是那么十足了。

天恒摇了摇头,他不明白飞影为什么这么说,但是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当然,现在也来不及多问,“妄想得到皇上宠幸的宫女?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天恒甚至觉得这回答有些可笑。

“那,她是?”飞影也开始好奇子诺的真实身份了,他知道,天恒一定知道谜底,但他却不知道,这个谜底对于他而言是惊天动地的。

天恒故意卖了一个关子:“她是一个值得你去救的人。”

飞影冷笑了一声,“我是为皇上当差的,只听从皇上吩咐,是绝对不会违背皇上的旨意的。”

天恒也微微地笑了笑,“她就是颖妃。”

“颖妃”,这两个字说出口的那一瞬间,飞影一下子呆住了。

天恒知道,这两个字就是现在的救命神丹,他似乎也很有信心,飞影会被这两个字打动。

“真的?”飞影目瞪口呆地看着天恒,简直不敢相信,他甚至怀疑,天恒为了救子诺的命而在欺骗他。

“当然。”天恒肯定地点了点头,“如果她仅仅是一个宫女,我又何必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呢?”

是呀,天恒是宫中的太医,不但医术精湛,而且为人随和,在宫中向来很受欢迎,他是断然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女拿自己的前途甚至性命冒险的。

想到这儿,飞影深信不疑了,一切正如天恒意料的那样,飞影将刀还鞘,这动作代表着他收起了敌意。

“你带她走吧!”飞影向后退了几步,转过身去,背对着天恒和子诺,意思是自己不会阻拦他们。

子诺愣住了,她没有想到在她看来做事死板,不懂得变通的飞影会就这样地放走自己。“将军,能告诉子诺为什么吗?”子诺是不会不明不白地离开的,因为她知道,放走她,对于飞影而言意味着什么,违抗圣旨,那可是天大的死罪。而面前这个素不相识的人,又为什么肯为了自己冒着这样的生命危险呢?

飞影见子诺不肯走,又转回身来,“娘娘,您知道臣是谁吗?”

子诺摇了摇头。

“他姓温。”天恒接过话来。

子诺想了想,“你和温廷将军是什么关系?”回想起刚才飞影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子诺隐隐地觉得面前这位将军似乎和当年的事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当年的事情虽然轰动一时,但是,以世俗的眼光看,妃子违抗皇上的旨意假传圣旨,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情并没有广而告之,只有皇上的几个心腹,朝中重臣真正地了解事情的原委。然而飞影才刚刚做了御前侍卫两年,按理说,他不该对当年的事情那般记忆犹新,这绝不仅仅是因为对颖妃的崇拜,更可能,他也是当事人之一,直到天恒说出他姓温的时候,子诺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回娘娘,那是家父。”飞影的神情也由刚才的不屑变得毕恭毕敬了,“请娘娘恕罪,臣刚才不知道娘娘的身份,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还请娘娘原谅。”说着,飞影深深施了一礼。

子诺恍然大悟,听了这话,也不禁心生感慨,没有想到,温将军的儿子如今已经是玉树临风,可以独当一面了,如果没有当年的那道假圣旨,恐怕他们一家人也早已做了刀下亡魂。而今天,还能够看见温家的人不计前嫌,为皇上当差,对于子诺而言,也算是一种欣慰吧,至少,这证明,她当年所做的一切是对的。

子诺浅浅地笑了:“原来如此,我已经不是什么娘娘了。”子诺顿了顿,“不过,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可是都记在心里了,如果,我不原谅你呢?”子诺含笑着说道。

“这……”这句话还真的把飞影问住了,他本来就不善言辞,没有想到子诺忽然这样说,他顿时觉得非常惭愧,毕竟,他刚才所说的话对于子诺而言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想想自己刚才的态度,子诺若是真的不肯原谅自己也是人之常情。

“臣愿凭娘娘处置。”

“那,子诺就罚将军为子诺做一件事情。”

“但凭娘娘差遣。”飞影没有多余的话,他在等待着子诺的命令,但是他的心里十分清楚,自己刚才的话对子诺的伤害会有多深。

“娘娘,”天恒看子诺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很怕一会儿再生出什么事端,要知道,今天若不是皇上恰好派了飞影押送子诺,恐怕根本就没有逃走的可能。“您就别跟他计较了,快走吧!”

子诺看了看天恒,摇了摇头:“不。”接着,子诺又对飞影说,“我要你做的事情,就是,把他赶走。”子诺手指着天恒,她知道,天恒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但是她也知道,把自己带走,将会给天恒带来杀身之祸,她不忍心看着天恒就这样白白送死。

飞影愣住了,他本来以为子诺真的是因为和他生气才说这样的话,真的是要惩罚他一下,没有想到,不是这样的,子诺比他想象的大气得多,她是不想让无辜的人因为她而受到伤害。

“娘娘,您真的不跟我走?”天恒当然明白子诺的意图,他清楚子诺是不想连累到他。

“嗯,”子诺点了点头,十分认真地说,“我不能连累你,也不能连累温将军。”

“不,娘娘,臣的命是你救的,哪怕是皇上怪罪,今天,您若是要走,臣也不会阻拦你。”飞影打断了子诺的话。

三年前,子诺救了他们全家上下,而失去了在外人看来最宝贵的东西,今天,飞影是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救子诺出去的,这不仅仅是报恩,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敬佩,不会有人愿意看到自己心中敬佩的那个人被伤害。飞影发现,这个女人,不仅仅是外表,她的强大内心才是真正令人折服的。

子诺轻松地一笑,“将军的心意,子诺记在心里了。就是因为子诺救过将军,今日更不能让将军冒险,因为,子诺不想看到自己当年的努力又因为自己而毁于一旦。这算是子诺的请求,好吗?”子诺轻轻地说道。

飞影和天恒相视了一下,他们都看得出,子诺已经下定决心了,但是,他们却还是一心地想带子诺离开,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服子诺,两个人都呆在了那里。

子诺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如果,温将军真的想为子诺做点什么的话,子诺倒是真的有一个请求,只是……”

“只是什么?”飞影赶紧问道。

“只是,恐怕这也是死罪。”

飞影淡淡地一笑,眼睛里透露的是无惧。“为了娘娘,臣万死不辞。”

“那倒不至于。”子诺轻轻地笑了,“子诺只是想在进到天牢之前看一看皇上的圣旨。”

这倒是让天恒和飞影都感到不解了,事已至此,子诺又何必去关心那追命的圣旨呢?而且,在天牢外面看和进了天牢再看又有什么分别呢?不过是早一刻知道结局罢了。

飞影想要问原因,但是却没有开口,听了子诺的话,立刻把锦盒递给了子诺。在他心里,这帮助,不需要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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