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了?
我觉得不太可能的一件事,于是伸手去摸了摸安澜的额头,他往后缩了缩,没能躲开我的手,明明就没有发烧啊!
“你失忆了?”我很疑惑,“我是伊芙啊,你忘记我了吗?”
安澜看着我,深邃的紫色眼睛里尽是陌生的情感,他轻笑,声音因为长时间的缺水而有点沙哑:“你觉得我应该认识你么?”
我摇头,靠近他,蹲下了身子,直视他,很认真地问:“你真的不认识我?”明明这个人就是安澜——世界上不可能有两个如此相像的人,就算是双胞胎,眉眼之间的神韵也不可能相似到如此程度!
安澜微微冷笑,他的眼神很不礼貌地上下打量了我,毫不掩饰的轻鄙:“你长得也不怎么样,我会认识你吗?”
好吧,这是一个失去记忆的安澜。
我抚了抚皱起来的眉毛,认清了这个事实,露出标准的微笑脸孔,我问:“如果你不是安澜,那么请你告诉我你是谁?”
“我叫安澜·德拉科。”安澜戏谑地看着我,哪怕是狼狈的外表,这也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帅气——这是和花绝、佩恩他们完全不一样的好看,就像一把染血的利刃,那种残暴的美丽。
我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你和我的朋友长得一样,连姓名都是一样的,可以解释一下?”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我把银光闪闪的刀锋对准了美男的脖子,“呵呵,不是我认识的安澜,那么你被我救了一条命,就还给我哦?”
安澜脑门上挂了一滴汗,他很警惕地看着我,深邃的紫色眼睛里尽是防备,也许是权衡了一下利弊,他认清了自己的位置。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他说:“伊芙美人儿,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摇头,收了匕首,说:“这里是月亮城的郊外。至于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并不知晓。”
我很肯定我没看错,在这个男人的眼睛里闪过了一缕危险的光芒,那是魔兽一样的凶狠和喋血——他究竟经历了什么?第一次,我对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产生了好奇心。
“哦。”淡淡地应了我一声,这个男人没再问我问题了,而是眯起了眼睛,低垂着眼皮,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我不甘心就这么被无视,问他:“安澜,你饿了没有?要不要吃点东西?”
“你能打猎?”安澜有反应了,他斜着眼睛看我,十足的怀疑。
“……”我瞪他,“难道你能给我吃的?”
扬了扬手上的空间戒指,我得意洋洋:“我有空间戒指!”当着他的面,我拿出热气腾腾的面包递给他。
安澜看了我好一会,才拿过面包狼吞虎咽起来,他贵族的礼仪在食物的面前丢了个精光。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很久都没有饱腹了——堂堂的一个公爵,混得再怎么凄凉也不至于到现在的地步吧?我慢条斯理地吃着面包,一边看他一边思考。
“你认识我的,是吧?”吃完,安澜打了个饱嗝,靠在芦苇丛问我,“我是谁?”
我微微一笑,凑过去坐在他的旁边,说:“别躲,这地方清凉,你别独占了。”顿了下,我看着他,缓缓道,“你叫安澜·德拉科,是奥威尔帝国的公爵,你的母亲是一个来自遥远东方的女子,除此之外,我就不知道了。”
安澜挑了挑眉,他紫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呀,倒是问到点子上了。我拍了拍美男宽阔的肩膀,巧笑倩兮:“嘻嘻,我只不过是和你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而已。”我是不会承认我是他跑掉的未婚妻的,打死也不会!
“你骗我!”安澜看着我,静静地说。
我耸了耸肩,歪着头说:“信不信由你,反正也是事实来的。”
安澜盯着我,似乎想从我的脸上看出一朵花儿来,许久,他才看向眼前波光粼粼的河流,说:“我信。不过,要是发现你骗了我,后果你自己负责好了。”
我嘻嘻一笑,折了一根长长的芦苇,拿住一头,另一头浸入水里搅来搅去:“你的伤怎么了?”
“还行,你给我喝几瓶圣水就可以好一大半了。”安澜低着头,乱糟糟的头发垂了下来,实在没什么美感,不过美男就是美男,外表的邋遢完全没有影响他的仪态和容貌。
“想得美!”我哼了一声,扬起芦苇,水滴甩到空气里,被阳光透着折射出七色的虹光,很是美丽。我玩了好一会,才凑到美男旁边,一只手挑起他的下巴,笑得甚是不正经:“美人,来给本小姐笑一个。”
安澜翻了个白眼,然后看着我目露凶光:“小姑娘,你给我差不多点!”
“嘻嘻。”我笑得春暖花开,歪了头,很欠揍地说,“来揍我啊,哼!没了我,你就只能在这里等死了!揍啊!”
美男死死地瞪我,然后很容易妥协了:“随便你吧。”他闭上了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我愉快地大笑出声,拍着手说:“你是我的故人,我是不会随便让你死掉的。”站起来,我取了盛水的容器出来,在清澈的河流里面装了水,放到安澜的嘴唇边,侍候他喝水,“你真是命大呢,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没死掉!”
那道狰狞的伤口,深可见骨,幸好经过了草草的包扎,要不然的话,这家伙必死无疑!
“你好像很希望我死掉。”有了水的滋润,安澜干涸的唇多了几分血色,他定定地看我,“你以前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么?我看见你的眼睛里有愧色。”
“呵呵,”我干笑了一声,感觉端着碗的手都有点僵硬了,“怎么会呢,明明是你对不起我!”是这小子向我表舅舅提亲的,他是罪魁祸首!
“哼!”安澜哼了一声,“你心里清楚!”
犹豫了一下,我眨眨眼,笑眯眯地对他说:“我可以给你圣水……不过这东西是很贵的是吧?这样子好了,你给我钱,我把圣水卖给你怎么样?”
“我没钱。”安澜说。
“那就肉偿。”我笑弯了眼,摸了两把美男的脸蛋,装出色眯眯的样子,“我正好缺了一个仆人,看你皮相不错,又会武技,给我当仆人吧!”
“你......”安澜似乎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死死地瞪我,要是那目光是刀子,我已近被他千刀万剐了。
我故作天真纯洁地笑,声音甜丝丝的可以溺死人:“呀,还不愿意呢!你的命都是我的,给我当仆人不好么?只要我愿意,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狡诈!”安澜只说了一个词。
站起来,我把手里的碗放好,拿了匕首出来,就要划开他伤口上的绷带:“不愿意做我的仆人,那我就把你变回你原来要死不死的样子好了......哦,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喝了我的也给我吐出来,我不介意浪费的。”
“别!”在我的匕首弄断了一大半绷带之后,安澜终于妥协了,“我给你做仆人,伊芙主人!”
笑得贼兮兮,我很得意地拍拍他的头:“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