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准呢?”阙御臣的一起丝毫没有松懈。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心死了,对于任何事,她都无所谓了。
“我说过的话,没有人可以阻止!如果你能达到协议里的要求,我可以提前放你走!”阙御臣语气冷淡道。
他的肺快被这该死的女人气炸了!
协议的要求?他指的是帮他生一个孩子吗?
失望的泪水划过脸颊,他在乎的始终只有这一个,因为这关系到他与姐姐的孩子的未来……
“如果我不能怀孕,你还会这样坚持吗?”夏楚末冷笑着望着他。恐怕没有丝毫价值吧!
阙御臣怔在原地,冷颜沉默。
计程车正好停在了夏楚末身旁。
夏楚末最后凝视了他一样,不再有任何幻想,抛弃以往的犹豫不决,将行李放进车厢,身子欲钻入车厢之际,他拉住了她的手。
“我会让你记住我说过的话!”他淡淡启唇。
手指传来的火热温度,曾是她梦寐以求的贴心感觉,但是此刻,却无法融化她已经冷却冻结的心。
她欲抽手,眸光却不经意地瞥见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正与他左手上的,映映生辉,闪烁着从未有过的耀眼光芒。
夏楚末奋力挣开他的左手,平静地将自己的戒指摘下,随即递到他厚实的掌心,“这个还你!”
再见,阙御臣!她在心底道别。
不敢再看他的表情,她毅然钻入车厢。
三日后。萧萧身影立于办公室的落地窗前,阙御臣轻啜了一口手中的红酒,一向凌厉强势的眸子,此刻竟有些黯淡无光。
摊开手心,望着戒指上颗颗罕有的南非细钻,不自觉撇了撇嘴角。
他不需要别人的理解!
这几日,依照他一贯的作风,无论夏楚末躲到天涯海角,他都会将她揪出来,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思绪逐渐沉淀,亦开始反思这些年所发生的一切。
第一眼见到她,她瞪着清澈的双瞳一眨也不眨地望着他,那是他有生以来,唯一一次被如此澄亮漂亮的眸子所震慑……
但是,他不断在心底告诉自己,她是仇人的女儿,他决不允许自己犯错!
因此,他一直按照自己的拟定的路线去走,从来没有意外,直到她五年前离去……空虚与寂寥顿时涌上心头,他开始抓狂,开始发疯,不顾一切想要找到她,她却躲得够彻底……
没有她的日子,对于许多事,他都漠然处之,甚至忘记了笑,然而,母亲的离世给他带来了绝无仅有的打击,胸中的怒火亦再次熊熊燃起。
他问自己,就这样放过她吗?他承认他很残忍,利用了她对他的感情,将她打入无底的深渊,但是,她得到了世人的同情与慰问,她仍是最大的赢家,不是吗?
寒冷的冬日,他将母亲的骨灰撒向大海,凉风贯彻身躯,没有人体会到他内心的孤寂与落寞。
终于,或许抱着愤恨,或许抱着某些未知的感觉,在懵懵懂懂的追寻中,他找到了她!
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有种莫名的满足与幸福感,萦绕他的周身……然而,她身边出现的优秀男人,却教他不由自主地妒火中烧,尽管知道她与蓝斯在演戏,但是,忽然之间他意识到,在他冷漠、孤独与阴翳的时刻,她却过得如此惬意……
她种种的作为无非是想摆脱他,他怒了,他开始深思苦苦找寻她的目的,究竟为了什么?仍旧只是报复吗?然而,事实却教他不愿接受,甚至不敢相信……
他不该有这种感觉的,在他的世界,尤其对她,决不允许!这些年,他被自己的情感所驱使,才会一步步偏离了现实……
之后,他利用胁迫的手段,订立结婚协议,迫使她再次回到他身边。
不可否认,契约不过是他报复她的手段,他觉得,惟有这样做,母亲这辈子的委屈才能够弥补!结婚当天,父亲维护她的心疼模样,愈加让他难以接受,他发誓要她难堪!
婚后渐渐相处,她的一颦一笑皆入他的眼底,他不觉产生某种抑制不住的冲动感觉,所以,当她哭着喊着要结束这种痛苦的日子时,他破天荒答应了。
那一个多月,即使逼迫自己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心底却隐隐牵挂着她。
知道她避孕,他硬生生被她激怒了,因为她不想要他的孩子!
惩罚似的消失几日,她却辞退“御天”的职务,这无非是在向他宣誓!
忿忿回家,迎接他的却是她莫名的冷漠转变!
直到陪伴亚韵回美国,她被林雅诗绑架,他才明白,原来她所有的转变,皆是因为她知道亚韵的存在!
这个傻女人!
是否一定要他亲口解释,她才能不去怀疑,不去猜忌呢?
亚韵自小与他认识,大学时又同属一个校园,她活泼开朗,热情洋溢,在学业与事业枯燥无味之际,她带给他欢乐与趣味,他们很自然的走到一起。
但是,某些感觉,在亚韵身上始终搜寻不到,他开始厌倦、烦躁,有时候,他甚至莫名其妙地将亚韵当作某人的替身……
就在他准备向她提出分手之际,她却无故离去……
好长时间,他都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他觉得亚韵的离去,一定与他近期对她的态度有关……无论怎样,他觉得他亏欠她,毕竟与她交往,他自始至终都没有交付过真心。
直到多年后,亦是夏楚末离国的第四年,亚韵找到他。
电话里,听她诉说这些年她为双腿复健所受的委屈,他亦能感受得到她的艰辛,但他不可能再和她在一起……
就当是弥补多年前的愧疚,他安排她进纽约“御天”分公司,只是没想到,分公司的华人经理赵世勋是个衣冠禽兽,竟在亚韵加班的某个夜晚,将她奸污了……
亚韵屈辱难忍,最终将事实告之他,“撕”了赵世勋是自然,只是,他对她愈加感到愧疚,若不是他将她安排进“御天”,她不会遭遇如此打击……
亚韵几度割腕自杀未果,他无奈,只能命人将她接回国内,派人细心照料。
不久,亚韵就怀孕了,孩子自然是赵世勋的。他本尊重她的选择,但是,当医院宣告她此次怀孕后,她将无再次怀孕的机会时,他便改变主意劝阻她留下,毕竟她无亲无故,孩子将来可以成为她的寄托。
孰料,老天似乎有意对她残忍,孩子一生出来就有先天性免疫缺陷疾患!再次遭受打击,她几乎崩溃……
他知道这种病症,亦询问了医生,医生告之他,除了自体子女的脐带血有效之外,惟有血缘脐带血,才有治愈的可能。
亚韵极其无助,最后无法接受,邃撇下孩子离去……
于是,他吩咐关岳找寻她的行踪。
与此同时,他有了夏楚末的消息,便飞往美国,签定结婚协议之时,他刻意要求孩子这一项,就是为了亚韵的孩子。
亚韵终于回国,孩子恰巧在当天下午出现突发窒息症,国内医师无力,只能建议他们送孩子去美国做胸腔透析,最多可能耽误两个月。
在美国期间,他一直想找机会和她说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亚韵的情绪起伏太大,他决定等孩子病情稳定后……
就在这时,国内传来夏楚末遭受绑架的消息,他再也无法平静,第一时间想要回国。
可,亚韵希望他留在美国。他终于意识到,他由于亏欠对她的关心与爱护,只会加深他们之间关系的误会,他不再有所顾忌,平静地告之她事实,他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他疼惜她,因为他将她当作自己的亲人。
当然,“亲人”的含义,只有他知道,即她是夏楚末的姐姐!
亚韵听完之后很平静,她只是说,孩子的透析没完成,前期很成功,接下来可以回国进行,只要将主治医师带上就行。
那个时候,他没有时间和她多去商讨,只好答应她一起回国。
回国后,他想让他们母子住在“凯利”,但在“凯利”不方便医生进行透析,况且那儿嘈杂,孩子没办法修养。
所以,他暂时将她们接回别墅,等救出夏楚末再做安顿。
没想到,孩子在第一天就发高烧,全身抽搐……他不得不暂时打消送走他们的念头。
亚韵说屋子的色调太沉闷,对孩子可能会有影响,因此,她将二楼的装潢全部改变,并向他要求了他的那间卧房,据她说,他的卧房足够宽敞,骤时,她可以在一间房里照顾孩子。
因为不想再欠亚韵什么,所以对她,他格外宽容与体贴。
夏楚末,这该死的笨女人!
阙御臣紧紧握着杯子,仿佛要将它捏碎般使力,黑眸中的寒光望着远处渐渐暗沉的天际,迸射出骇人的光芒。
最后,“关岳!”他诡谲地眯着眸,沉冷有力的呼唤道。
“是!”关岳早已怵在门外等候,第一时间推门,等候命令。这几天,总裁夫人离家出走,总裁的心情压抑到极点,晚上更是加班一整夜,连累他这个秘书,三日没有回家陪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