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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返程时,刚上飞机沈斯南还没得来得及关机就收到沈从微的短信。“回去以后跟我一起接我们家文青呗,然后一起吃个晚饭。”池先说着,看到沈斯南微微变了脸色,“怎么了?”

“没事,”沈斯南收起手机,“我得回家,家里有点事。”

“要我说你回去干嘛,又得吵一架……”池先话未说完,沈斯南瞟了他一眼,池先自觉闭嘴,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姿势。

下了飞机,池先留在机场等林曦音,沈斯南坐公交回家,在小区门口的饭店买了饭装好确定保温后提上楼。因为各种原因,他一直没留家里的钥匙,敲了敲门,听到一声“来了”,站在门口,等了大约两分钟秦晴有点虚弱的开了门。

“回来了,真是不好意思,我生了病,从微又出差,安安又好像有点被我传染的样子,你是刚下飞机就来了吧,辛苦你了。”

“阿姨哪里话,您还没吃晚饭吧,我在外面买了吃的一起吃吧。”沈斯南去厨房把碗碟拿出来在餐厅把饭菜布置好,小孩儿突然哭了起来。

“我去看安安,您先吃。”

秦晴在椅子上坐下,回头看他:“你这段时间也一直没回来,从微大概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孩子的大名定下来了,叫沈斯安。”

沈斯南听闻微愣:“是好名字,她会平平安安的。”说着把妹妹抱起来,眼神十分温柔,她在他怀里扭了扭,就止了哭声,兀自瞪着润泽的眼睛看着他,沈斯南轻轻碰碰她的嘴唇,她就咯咯的笑起来。说来大概是血缘的缘故,沈斯南与妹妹并不常见,但她很喜欢他,喜欢被他抱,喜欢同他咿咿呀呀的说话,在哭的时候如果被沈斯南抱入怀中一定会止住。

“安安,好宝宝。”沈斯南抱着她轻轻晃,一面用额头贴了贴她的额头,感觉温度正常,于是放下心来,轻轻给她哼摇篮曲。

“斯南你也过来吃吧。”

“我不急。”

“斯南……”秦晴话音顿了顿,“我当了母亲以后渐渐明白自己以前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和你父亲这些年来关系不好,你们也该……”她犹豫着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过去的都过去了,咱们都不要提了。”安安握着小拳头软软的打了个哈欠,沈斯南声音低下来,把她放回床上,把小毯子给她盖好。

“同住在一个家里,总归要和睦相处,何况现在有了安安,你们总归要关系和缓一些才好,以后若是有个什么万一……”“阿姨,”秦晴话没说完,就被打断,“有些事,到底还是沈家家事。”

“这是什么意思,我还不是沈家人了么,现在连孩子都有了,沈斯南你不要总以为自己!”“安安在睡觉,咱们不要吵这些话。”

沈斯南又轻轻把被角掩好,出了卧室门把门带上,“家里以前有些事,您不清楚,我和……我爸也不想再提,现在这样挺好,何必再提以前?”

“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现在安安也生下来,是沈家正经儿的孩子,以后分家产都有她一部分的,我们怎么还不是沈家人了吗!以前能有什么事儿,无非你你妈的事儿,都过了这么多年,你们是为了什么!”

听到“家产”两字,沈斯南恍然明白秦晴态度转变的原因,无非是担忧他日后同沈斯安争夺家产,又或者是希望现在关系缓和,以后若是她与沈从微发生意外,也有人照顾沈斯安,说起来到底是为人父母的心意,只是沈家说到底能有多少家产,他便是与秦晴关系不好又怎会涉及年幼不经事的安安,真是可怜又可笑。

沈斯南叹口气,走到桌边帮忙把秦晴吃完的饭菜收拾好:“不只是母亲的事,只是您也不必担忧,安安是我亲妹妹,这点我怎样都是知道的。”

沈斯南的话说的温柔,秦晴自觉无法多言,“你……你不吃么,不是也没吃晚饭?”

“不了,我朋友在学校等着我,我给您收拾好了就回去。”

客厅座机突然想起来,秦晴过去接,沈斯南在厨房刷洗盘子,隐约听到谈话声“是,他回来了”“还好,也就那样”“安安睡觉呢”“他说要回去,我哪里留得住他”“你们父子俩的事情谁管得了”“知道了,你明天坐车注意安全”

水顺着指缝流了下去,他低头看着它们晃了会神。

“你爸说让你今儿住下,明儿正好他就回来。”秦晴接完电话,在卧室看了会儿安安,走到沈斯南背后安静看着他。

“不了,明天还有课。”沈斯南将碗放进碗橱,“家里还有什么用我干的么?”

“没什么了。”

“那您晚上把门窗关好,晚上不要忘了吃药,注意身体。”沈斯南擦干净手,又去看了看安安,她在熟睡,微微张着小嘴呼吸,娇憨可爱,他看的不自觉的笑了笑,然后去客厅背上背包穿好鞋,回身道了再见。

出了小区门,沈斯南才缓缓的吐出一口气,仰头看着星河,他的身上有些古代君子的风范,即便对秦晴也温柔有礼,但这与亲情显然有别,在家里他总感觉到拘束,而今天这迟来的温情,他不知该如何接受。

身后突然响起喇叭声,沈斯南回头,看到周扬摇下车窗笑着对他摆了摆手:“嗨,小朋友,要回学校吗?上车哥哥捎你一程。”

沈斯南淡定上车,“你这是?”“啊,我刚和朋友吃完饭,一帮人乱糟糟的,你呢,在家吃了晚饭?”

“嗯”沈斯南侧头看着窗外,肚子有点不合时宜的响了一声。

周扬噗嗤一笑:“小朋友你不会是没吃饭吧,正好我也没吃饱,一起去补个晚饭吧。”

“不用。”沈斯南连忙转头看他,周扬已经一个急转掉头,走向另一条路:“本来不也说要请你吃饭的嘛,我知道一家挺好吃的小饭店,离这儿很近。”

周扬言辞明确,沈斯南犹豫片刻,答应下来:“那谢谢你。”

饭店门面不大,但装修精致,颇有风格,因为已经过了饭点,上菜很快,周扬确实像没吃饱的样子,吃起饭了毫不矫情,两人和谐的聊着天,周扬突然想起来似的问:“池先中秋是跟你在一块呢?”

“嗯,”沈斯南正喝着汤,闻言抬头看他:“怎么了么?”

“没事儿,只是奇怪他这次中秋怎么没回去,他们家到底有些规矩,碰着这么个日子都是要一起聚一聚的,去年是刚把赶出来没让回去,谁知今年他也没回,原来是跟你玩去了。”周扬把菜叶子上的几粒小花椒挑掉,对他笑了笑:“中秋过的怎么样?”

“不错,你呢?”

“老样子,亲朋好友高朋满座的,怪无聊。麻溜回来了,也就跟几个朋友玩了玩。今儿这菜怎么样?”

“挺好的,”沈斯南对他笑了笑,“还是要谢谢你。”

“这是客气什么呢,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大家都是朋友,”周扬说着把筷子放下,有点认真的看着沈斯南,“其实你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嗯?”沈斯南也看着周扬,半晌把目光移开,抬胳膊又给自己盛了碗汤,“是么,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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