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看了流云一眼,只见流云摇了摇头,不解道:“主子,打出去的沾了软筋散的银针似乎一点没用。”倒引来了夹杂着愤怒连绵不断的吼声,“不可轻举妄动。”
“前三排人面猴身,利爪,舌长,喜食人脑,名烛猿。”夏侯一笑自然也看出利害,出言道。
“飞扬,可有把握击退。”眉毛挑了挑,微皱的眉睫展开。
飞扬与他对视,“一笑能坦然对之,那就交给一笑好了。”
‘呜呼’一声长啸,接耳底吼的猿突然一个个磨拳擦掌,龇牙咧嘴的咆哮着,挥动着长臂,双眼冒起铮狞的杀气,兴奋着跃跃欲试,似乎能听懂二人的言谈。
“该死的,我们需要先会一会这以音驭猿的家伙。”晖洛不悦的瞪向夏侯一笑,难得送去的一腔怒火,神色稍颇为严肃,不由的让夏侯一笑发愣,这铯玉氏的兄弟可没有一个是吃素的,转而回眸转向毫无动作的飞扬。
悄无声息的朝流云、风驰打了个手势,一边抬手拉上晖洛,弃下必备的马车,想借上乘轻功飞过猿群。一只全身雪白的巨猿足有六尺来高,飞一般的挡过来,精准无比。
单手一个剑决,寒光直劈白猿眉心,只听“呜噜”一声,巨猿歪了身子倒在地上,风驰与流云同样解决了两只猿,几人退后,不再妄图跃过猿群,越涌越多的猿围拢过来,抬走已经被杀死的烛猿向深邃的内里而去。
星光灿烂的夜空在这猿陵里毫不发觉,那浑身白毛的猿除了哀嚎便是一直磨牙的啮着嘴,黑夜里,猿的眼睛泛着绿光,如鬼火般耀眼,不肯离去,五人对个大概三百只的巨猿,都无动向,这场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一片寂静中,流云、风驰点了火堆,谁都不曾料到正热的夏天里,猿陵的夜晚仿佛冰雪夜一般寒冷,飞扬、晖洛、夏侯一笑都上了马车。
风吹卷起车帘,纤手微抬,数丈外闪着银光的白花已拈在手指间,火堆燃烧噼里啪啦的火星窜出,那猿竟露出骇意的往后退去,流云一喜,以掌风又劈了不少树枝,将点着的火枝扔开,不料那猿竟吼着乱窜。
“风驰,火攻?”流云微愣片刻,明眸闪过喜色,立马提议。
“不可,这林中显然是布了五行之局。”取过煮沸的水倒入银盆,又试了试水温,一直不曾舒展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转而听到马车内的交谈。
“天冷就先睡会。”这般亲昵说话的也只有晖洛,夏侯一笑不理解却也能接受,脸色虽无异样,一向心细如尘的他也注意银丝纹绣的长袖未遮住纤弱可怜的手已发紫,究竟是没多少实力还是隐藏了什么,他越来越有兴趣了,面上仍挂着一抹淡笑,不露声色。
“恩。”原本冷漠凌厉的面庞慢慢柔和,倚着车内壁点了点头,闭上双目,突然间觉得他倒是个少见的俊公子。
“吼吼”赑屃显然是刚醒,闻那主人的味低声的吼了出声,不料又被点了穴睡过去。
“主子。”流云端了玉盘过来,三只银盏三份烤熟的烧饼,却还新鲜。“风驰、流云三个时辰上车休息,一笑守夜至月中天。”清明的又瞳猛然睁开,夏侯一笑惊得怔然,一时间有些无措,眸中微光闪过,纸缓的噪音道:“什么坏主意,非要打在月中天后。”
“够了。”晖洛再次打断夏侯一笑,冷眸扫过,单臂极自然的从车后的包裹取出些似处药丸的东西,端起银盏,一并给飞扬喂下。收起笑色,眸光闪了闪,凝望过去,手指的颜色果然好转了一些,难怪自己这笑惹怒他人,端过一盏清汤一饮而尽。
夜色下,白衣人立于车前,面色微虑的对视着几百只猿,看着夜空,大概还有半个时辰便是月到中天,若是自己定然不会在黑夜里动手,思索半天不得其解。
忽而轻风扫过,奇异的香味也顿时浓郁,夏侯一笑霎时全身警戒,黑影晃到眼前,迅捷无声,也惊动了马车内休息的几人,这暗夜视人,跃过猿群,怕这一身好功夫已是他人望尘莫及。
小小的身子,眸中微微惊讶,清秀的脸庞带着些许与年纪不相符的老成,略感不解的打量每个人,连同精致马车,眼中的兴奋溢于言表。半晌后,脸上荡起羞涩的笑,火光的照耀下皓齿晶莹,连带着脸颊的酒窝……“你是谁,可记得个姐姐?”
“我有爷爷。”几人都不敢眨眼,飞扬不曾有过的失控,蹲下身子摇晃着小人儿。
“也对,这笑很像,只是很像。”飞扬转身对着无人的方向,闭上眼,隐去胸腔中恍惚的一丝伤感。
“咦,你也有‘幻香’,这个你有?”没放开的小人触到那手臂的护腕,不明所以的抬眼。
“小家伙,你怎么做到的。”夏侯一笑慢步过来,除了那猿,这孩子身上干净的没有杂质,倒是不明飞扬的神色,抻手触摸柔软滑润的头发。
“它们吗?爷爷说有很厉害的人来了,七奴都没有回家,我就偷偷的找来了。”肉乎乎的手再次抓上护腕,:“你有‘幻香’,我带你见爷爷好不好?”是夜,莹亮的眼波溢满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