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羽凌离京之日很快的到来,这几日,两个人倒是少有的默契,都没在提起那晚的话题。
其实两个人都很清楚,这样诡异的平静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他们还是要重新面对。
只是月婆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己不提是因为自己的观念不同,她向往的是一夫一妻的生活,如果不能拥有,那么不如放弃不如祝福来的踏实,而不是整天的面对别的女人绕着你丈夫转的同时,还在你眼前晃悠。何况每个那个女人会傻傻的提这种让自己糟心的事情!就算是这个男人不是自己的钟爱,那也是不行的。
那么他又是为了什么呢?为什么不提呢?月婆娑的认知里,既然他向自己提出了,那么就一定会有所行动,或者也该向太后有所表示才对,可据自己对太后的观察,她似乎还不知道此事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管怎么样,该来的她不会退却。
那晚她柔情的说的那句休书一事,不过是试探那个男人的,从他的表现看出来,他似乎对自己也不是那么的无动于衷。
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认为,在他心里也占有一席之地呢!
回到现代的日子遥不知期,她甚至不能知道还能不能有回去的希望。在这个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时代里,她自然明白一个失去丈夫庇护,而又没有子嗣支撑的女人生活中会有诸多的不便。她甚至都不知道,如果她真的被休回家,父母会不会要她,这一切都是未知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赌了一把,貌似她是赢了,但,这也只是表面的,暂时的。
这几日,月婆娑刻意的跟他拉近距离,膳食上想着法子的做好吃的,生活上,照顾的细致入微。当然了,那天派了宜浓和流苏出去采买的物品也都带上了,更重要是还有衣服,从头到脚,亵衣和中衣不用说了,做工精良,刚好合身,而单就外袍就带了夏袍内外5件,秋袍内外5件,就连靴子也带了5双,每一件都不重样。
要是照淡墨的意思,“为什么不给王爷多带上几件呢?王妃您不是给做了好多嘛?”打开橱门指着里面的衣服,“最少带上个10件。”
对于她的提议,月婆娑可不敢苟同。这是去打仗,又不是开衣展,带上这些已经够多了,在军营里那里会有这么多的讲究,到时候,真是要开战,说不定连饭都吃不上呢!
不过月婆娑还是很满意效果的,当她把一应吃穿用度说给青松时,可以看到他惊讶的嘴巴都没有合拢,就连从没有表情的木松都不禁挑了挑眉。
青松就连连的感叹,“有王妃的日子就是好,我可就惨了。”语气里又是羡慕又是惆怅!
月婆娑抿唇而笑,“你们在王爷身边服侍,怎么能少了你们的呢!”说完变戏法似的拍了拍手,淡墨跟流苏每人递过来一个包袱。
青松平日里那么利落的一个人竟然就结巴了,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木松,“给我们的?”
看见王妃点头,他立刻高兴地跳起来,不过很快的就皱起眉头,“王妃您给我做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给这个木头做呢!还真是便宜他了。”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子。
木松倒是有礼,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是却对王妃行礼,“多谢王妃。”他一向不多话,能对人说句谢字已经很难得了。月婆娑自是不会介意,点点头,示意不必客气。
至于为什么没有把东西交给风羽凌本人,月婆娑是这样理解的,他是主帅,到时候必定很忙。古代人的都讲究君子远庖厨,连吃的都不管了,穿的又怎么会关心呢!
或者万一交给他,他要是嫌麻烦不要,自己到时候岂不是里子面子都没了。
风羽凌那样的人,似乎是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得。
其实这次月婆娑没有猜对,在平壤的日子里,风羽凌自是不习惯穿那里的服侍的,他也看不惯那里男人女人的服侍。
在青松变戏法的似得拿出一套又一套的衣服,而且全是他的尺寸,他确实是被震到了。这些年来,除去儿时,母后会为他准备衣物,再后来,父皇做了皇帝,他的衣物就是身边的宫女和内务府制造的,分府单过后,也是内务府织造处管着自己的衣服,虽然也是合身的,但是从来没有这样的一种感觉,这是家里人为自己准备的,特意为自己一个人做的。
这样的感觉令风羽凌内心里躁动不已,他总觉得有什么就要破壳而出。
而远在京城的月婆娑,在风羽凌走后的日子里,又恢复了以前在府里唯她独大的美好日子,而在这样的日子里,她又开始了,回家,进宫,上街,挣钱的规律生活。
风羽凌已经走了半个月了,回来了一封家书,这让月婆娑很是欣喜,还知道给她写信,那就是良心未泯呀!也不枉她花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来挽救那颗浪子心!
信上没说什么特别的,只是说一切安好,让她勿念。最后,附带了一句,衣服他穿着还行。
看完信,月婆娑不禁又有些失望,不过转而又笑了,那么别扭可爱的性子到底随谁呢!不指望甜言蜜语,只要他记得自己的好。
门上来报,永平侯夫人来访。
月婆娑才记起,她有段日子没见到莫言了,还有宇哥儿,自己最近太忙,都忘记了。
带着人迎到二门处,就见永平侯夫人莫言已经带人过来了,脸上的神色很不对付,月婆娑赶紧的堆起一脸的笑迎接她,“姐姐,你来了。多日未见,气色越发的好了。”
永平侯夫人莫言心里有气,但当着手底下那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发作她,只是风淡云轻的笑了笑,“是吗?大约是妹妹看差了吧!”
大约整个大兴王朝敢跟凌王妃这样说话的也就是她了,当下,月婆娑也不在意,引着她朝自己的院子去了。
待进了院子,就见院里那株栀子花开的正盛,永平侯夫人稍稍停顿了一下,又好似不在意的跟着月婆娑进了正屋。
两个人分别在炕的两边坐了,淡墨立刻端了茶上来。
这样的天气里,其实喝热茶是很有好处的,就像是月婆娑,她从不喝凉的水,即便是喝也是温水才可以。
二人进了屋没有言语,永平侯夫人莫言也只是静静地喝茶,好似她来就是为了喝茶的。
月婆娑心里明白她这是气恼自己这些日子不去找她,外面又有那样的传闻,她恐怕心里也是担忧的,就抬眼看了宜浓一眼。
宜浓她们跟王妃相处的久了,对王妃的指令也是明了。就见她未语先笑,朝王妃与永平侯夫人各自福了一福,“王妃,夫人,我们几个也长久的不见掬水,秋水二位姐姐,今天就借着夫人的福让我们好好说说话,恳请夫人给了恩典。”
永平侯夫人本来就是有话要对凌王妃月婆娑说的,准备喝完茶就让她们服侍的下去,只是没想到宜浓倒先开了口,这丫头几句话说的漂亮,又恭维了她,莫言脸上也就好看了很多,笑骂道:“你们这些个丫头,没有一个嘴巴是饶人的,好像说的我呵责你们似得,可偏偏的话又说的中听,让我都不能不让你们去偷懒。”
屋里站着的几个就都轻声笑了起来,宜浓更是顺着话说,“夫人就成全了我们姐妹的情谊,让我们可以偷个懒好了。”
月婆娑笑了笑,“好了,别在眼前贫了,快些下去吧,”又嘱咐着,“好生招待着。”
“王妃放心,我们定会招待好两位姐姐的。”
几个人齐齐的福身退了出去,就由宜浓她们领着去了耳房说话喝茶,廊檐下派了几个三等的小丫头守着,有什么事情,只要凌王妃喊一声,就会有人答应,也好知会她们一声。
看着屋里就剩了她们二人,月婆娑就忍不住的轻叹了一声,“姐姐你这样端着不累吗?我可是累了。”说完自顾脱了鞋子上去炕上倚在了靠枕上。
永平侯夫人莫言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说你怎么还这么悠闲呢?外面都传成什么样子了?啊?”说完气愤的等了月婆娑一眼,又看她躺着舒坦,也脱去鞋子在炕上躺了。
月婆娑半靠在那里,美眸半阖,睫毛轻颤,右手轻柔的抚摸着左手,那副慵懒魅惑至极的样子饶是莫言是女人都看的心中一紧。
永平侯夫人在心中腹诽凌王爷,放着家中的这么绝色的女子不要,非要跑去弄出什么外室,还真是男人真不是好东西。又想起皇上赐给自己夫君的两个舞姬,心里一暗,脸上也不怎么精神了。
“我跟王爷说让他休了我!”月婆娑半响没说话,一句话差点没把永平侯夫人噎死。
“什……什么?”她一下坐起身来,趴在两人之间的矮几上,瞪圆了眼睛,“你刚刚说什么?”一副见鬼的表情。
月婆娑急探过去身,盯着她的眼睛,“我说,我—要—他—休—了—我。”一字一顿,好让她听得明白。
莫言从没有这样近距离的对视月婆娑的眼睛,她一直都知道凌王妃是个极其美丽的女子,可这样紧的对视,竟有种想要迷失在她眼眸里的错觉,她忽然觉得脸上热热的,有些慌乱的别开眼睛,就听得那边传来一阵银铃似的笑声。
永平侯夫人就色赁内荏的等了那边笑的毫无顾忌的一眼,“哼!笑笑笑,还能笑的出来,那就说明还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