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屋子里女眷一时笑逐颜开,前院永平侯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一声“凌王爷”到,永平侯容谦快步迎了过去。
“凌王爷”,
“恭喜”
俩人相互抱拳见礼,而后永平侯容谦请他里面去。
待进了外院,又同早到的一般人见了礼,大家重新分主次坐下,因风羽凌是王爷,自请他上座,他念及今日是太夫人生诞不肯,大家谦让一番,谁都没去上座,都在下面的一溜红木椅上坐了。
小福子端过寿礼,用大红的锦绸盖了,众人一时猜测。
凌王爷掀开锦绸,众人眼前一亮。是尊玉雕的仙鹤,一尺多高,碧绿通透,两只仙鹤一尾昂头似在鸣叫,一尾低头梳理毛羽,栩栩如生,好比真鹤在前。
永平侯一时也觉得礼物太过贵重,鹤乃吉祥之物,大多为皇室所有,虽说以永平侯府的地位,可……
心下虽然有疑问,可永平侯是什么人,脸上在惊诧过后立马与刚才无二。
“如此大礼,臣代母亲谢王爷厚爱。”
风羽凌没有漏过永平侯脸上的疑惑,“得了一对,送给太后一只,这只送给太夫人只当添个吉祥。”
永平侯听这话,心下也是安定不少,赶忙的招呼下人上茶点。
而内院前面发生了小摩擦,前院的男人们还是不知道的,等后来永平侯得信,带着凌王爷赶去的时候就晚了些,事情有些出人意料了。
男人在一起聊得最多的还是政事,军事,永平侯不愈此日此时出非议,也是早有安排的,每每有人论起朝政,就会有人岔开话题,几次之后,风羽凌心里也对容谦的心思缜密感叹,知道人多必乱,这样的安排对侯府来说是极好的。
门口小厮又来报“二王爷”来了。
永平侯看一眼凌王爷,对各位告声罪,起身去迎接。
风羽凌也觉得好笑,他这个二哥,原是贵妃所生,父皇在位时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当时朝野分为两派,一派支持皇兄,另一派就是支持二皇兄的,贵妃娘娘以及她的家族也是极力的撺掇,力挺二皇兄能立为太子,他日荣登大典。
最后的发展有些让人百思不解,谁能想到竟是二皇兄自己执意退出,从此潇游江湖去了,贵妃为此哭的死去活来,父皇其实乐见这样的结果,直说,“羽夜也是很有能力的,就自让他去吧。”
不过后来皇兄继位时,二皇兄回来过,二人谈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之后二皇兄更是纵情山水。从不参与朝臣权贵间的这些事情,今日这一出,又是唱的什么呢?
风羽凌不管众人一时的交头接耳,自顾自的品茶。
风雨夜进来第一眼就看见在垂眼品茶的三弟,他一副温文尔雅的好好先生摸样,见人未语先笑,对一众与他打招呼的人和蔼的问好,回礼。
风羽凌静静起身,“二皇兄,别来无恙。”
风雨夜笑眯眯的,“三弟看起来气色很好,一如从前。”
二人不动声色的寒暄,边上的人都是朝中的人精,俱都感觉气氛诡异,永平侯也是倍感无奈,活着稀泥,“二位王爷还请坐下说话”,边说边请二王爷上座,风雨夜不肯。
“今日侯爷是主人,哪有喧宾夺主的道理。”
永平侯容谦也就不再坚持,右边早有眼色的朝臣给让出座位,俩人一左一右的坐了,一时间大家都有些面面相觑,气氛冷了下来。
前面小厮又来报,“月夫人带大公子及儿媳到了。”
永平侯忙又迎了出去,他跟月丞相的大公子月向杰也就是月婆娑的大哥有些交情,月向杰曾是探花郎,皇上常邀他谈论古今,任翰林院编纂,为人谦和,很有口碑。
内院里也一并得了消息,永平侯夫人莫言也带人快步赶过去,月婆娑仍旧在陪着干儿子,她的身份在那,况且又是在别人家作客,那么多眼睛看着。
永平侯容谦自与月向杰一番见礼,进了外院,月向杰又与一并众人见礼,又是新一轮的上茶寒暄。
莫言引着月夫人和儿媳朱氏进内院,“还有劳您亲自过来,母亲知道一定很高兴。”
月夫人为人温柔可亲,“说的哪里话,本就该早些过来给太夫人问安的。”让儿媳朱氏给永平侯夫人见礼,“这是儿媳朱氏,你们应该也都见过的。”
朱婉君就笑盈盈的给莫言见礼,莫言回了半礼,她们见过几次面,因着月婆娑的关系虽不相熟,但彼此印象很好。
莫言就问,“怎么没有带孩子过来,听说有一对很可爱的儿女,我一直都想见见的。”
没人不喜欢提起自己的孩子,月夫人与朱氏也不例外,提起孩子朱氏脸上笑意更浓,“今天父亲休沐在家,两个孩子吵着要祖父,改日一定带来给您和太夫人问安。”
从朱氏的话里可以听出是真的过的很好,有那么通情达理又喜欢孩子的公公,是真心的高兴。
一起说着进了屋里,太夫人戴了眼镜,这下来人她就知道是谁了,见了月夫人到来,伸了双手去迎接。月夫人执意行礼,“今天是您的好日子,怎么能不受礼呢。”
虽然说来是平辈,可到底太夫人年长许多,月夫人又给西平老太妃见礼,与众人说话,也一并给月婆娑见礼,到底是身份有别,月婆娑姿势不可能让母亲给自己见礼,用双手托了她,大家嬉笑一番落了座。
永平侯世子容子宇下了炕,“月夫人安康。”
月夫人已经一把抱起了小人儿,“哎吆,这就是宇哥儿吧,长的真是齐整,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还这么有规矩,真是好孩子。”边说边解了腰上的吉祥如意玉佩,“这个就给宇哥儿拿去玩吧。”
太夫人没想到自己的长孙这么给月夫人面子,一时笑呵呵的,也不计较月夫人的玉佩有多贵重了,见爱孙望向她,点头,“还不快谢过月家奶奶。”
太夫人也是及会做人,称呼依然变成月家奶奶,众人心里又是一番自评,惹得萧落落更是愤愤不已,就他们家惯会做人。
见时辰差不多了,客人也基本到齐,永平侯夫人就招呼大家去席面上座,大家簇拥着太夫人如众星捧月去了大厅。
今日本就请的人多,又有些不请自来的,亏着初始就多准备了,到也没有慌乱,内院外院零零总总安了六十几桌,大家一派喧哗热闹,纷纷的再次祝太夫人长寿。
宇哥儿一直缠着月婆娑讲七个小矮人的故事,莫言也乐见清闲,她也不清楚月婆娑哪里来的那些个稀奇古怪的故事,连她每次都听得津津有味,也怪不得小孩子了。
月婆娑只好哄着宇哥儿去了她的桌子,朱氏跟她在一桌,大约是莫言怕月婆娑被宇哥儿闹也好有个照应,吃到一半,宇哥儿就有了睡意,奶娘过来抱他他不肯,月婆娑提前退席抱了他去睡午觉。
永平侯府有个很不错的花园,这个时节很多花也开放了,月婆娑哄了宇哥儿睡下,交代奶娘好生照顾,她沿着回廊慢慢的走着,拐进游廊处的凉亭,她趴在围栏上看锦鲤,这些鱼也跟她一样不自由呢。
“月婆娑”,一声女子的大吼。
月婆娑循声望去,只见萧落落提着裙子气急败坏的赶来,这样看去,怒目圆瞪,气质全无,好似找茬的泼妇,她内心里觉得好笑,风羽凌会喜欢这样的女子,才怪!
这厢萧落落听嫂子解释了凌王妃看似夸奖实则贬低她的话,本来沾沾自喜的心情一落千丈,继而火冒三丈,不顾礼仪的找她算账,要说萧落落的嫂子也是蠢得,就算是听出了话里有话,连筵禧侯夫人都没敢说什么,她倒是嘴快的,也就惹出了后面的乱子。
月婆娑优雅的坐在那好整以暇的等着气急败坏的萧落落大踏步走来,也不言语,只是微笑的看着她。
这样的情景萧落落更是火大,她凭什么羞辱了自己还没事人一样,这个龌龊的女人,今天一定要给她好看。
她看着坐在那里的女人,看她满含笑意的倾城之色,这个女人,不过是以相貌迷惑了凌哥哥,她要毁了她的脸。
“月婆娑,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讥讽我腰圆体胖吗?”萧落落提起来更是火冒三丈。
月婆娑摇头笑笑并不接她的话,起身自石桌的另一边走过,对于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她向来不去招惹,直接无视。
萧落落跟在侯爷身后上阵杀敌的火爆性子什么时候碰过这样的软钉子,一口气上来,几步跨过就扯了月婆娑一个趔趄,月婆娑生气了,她扶着栏杆稳住身形,“萧小姐,还请自重。”
月婆娑的意思你在别人家做客,我是王妃,你是将军,总要注意些礼节吧。
萧落落可不懂,她理解为,我是王妃,你敢动手,让你好看。
流苏和紫苏寻过来,正好看见王妃被身材高大的女人差点推到,三魂去了五魄,急急地奔来。前院里永平侯容谦也得了信,萧将军气咻咻的出去了,他一沉思,坏了,马上请了凌王爷一起进了内院。
等男人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月婆娑被萧落落一个巴掌甩在了地上,脸颊红肿,流苏在扶王妃起身,紫苏已经跟萧落落斗了起来。
“啊!”月婆娑觉得脚踝钻心的疼,知道是扭到了。
永平侯心下暗叫糟糕,凌王爷一脸冷凝,拳头攥的“咯咯”响,谁都看出他气的不轻。
“够了!”打斗中的二人住了手,萧落落看见来人,“凌哥哥,”好似挨打的是她,她委屈的不行。几个起落,风羽凌落在月婆娑身边,看也没看萧落落一眼,蹲下身拧眉看着自己的王妃,她本就皮肤白皙娇嫩,这一巴掌也实在够狠,半个脸都肿了起来,嘴角还有血丝,他抬手触碰,月婆娑将脸淡淡的转了开去,一种沉默的抗拒。
风羽凌心下叹息,“忍一下,我带你看大夫。”
永平侯也早已安排人传了御医,花园里的事很快就传了内外院皆知,饶是月夫人那么好脾气的人,却也怒目筵禧侯夫人,“欺人太甚,”带着媳妇快步赶去。
筵禧侯夫人也自知理亏,纵使平日里她嘴舌厉害也无话可说,带着儿媳也赶了过去。
太夫人看着她们都有要看热闹的心思,忙着招呼继续坐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