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段时间,周阳璟终是别开了直视旬日的眼。转过身,背对着旬日,让旬日看不见她的神情。
“我自是相信旬统领的,我也知道以旬统领的能力,对付这点儿人简直轻而易举不在话下。让旬统领来做护卫,简直是太屈才了。听说火鸣帮帮主刘成曾有奇遇,得到了一个修炼的珍宝焰火令。现在那么多年过去了,他的武功不知到了何种境界。可随武功虽高,却太过年轻,缺乏战斗经验,恐不能擒下刘成,旬统领便去助可随一臂之力吧。”
“是。”主子下令,旬日可没有那个胆量再来第二次抗旨不尊了,尊敬的躬身应下,足尖一点,便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之中。
随即周阳璟转过身来,看了眼被漆黑夜色笼罩的山庄,眼底的冷光一闪而过。“嬷嬷,动手吧。”
调虎离山计,屡试不爽!
宁波点了点头,爱怜的再次拿出了小瓷瓶。没了旬日的阻拦,她自是很轻易的就将毒散发出去了。
此毒名为眠龙,是一种大范围的攻击性迷药,黑色无味,药性强劲,能在不知不觉中使人昏迷,在晚上用这东西最适合不过了。
眠龙的挥发性很强,轻而易举的就融入了空气之中。为了避免有漏网之鱼的出现打草惊蛇,宁波还不惜浪费自己的内力,务必使毒气飘散到了议事堂的每一个角落。
“嘭!”随着第一个清脆的落地之声,接二连三的有人不断倒地。有些对毒物抵抗力强的人看到这种情况,不由惊呼,便想要开口喊人。话还未出口,一抹银光闪现,便倒地而死。
只是马有失蹄人有失足,宁波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做不到眼观八方耳听四路。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在宁波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一个站在门背后的瘦小的灰衣男子动作轻微的从身上拿出一个黑黝黝的圆柱形物体。
圆柱形物体本名焰火弹,是刘成到雷霆堂专门高价定制的。将其重重扔在地上,虽不能伤人,却会冒出黄色的火光,以示警戒和危急。
被宁波好好护着的站在宁波身后的周阳璟将男子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她虽不知道男子手中的圆柱形物体是什么,却也明白决不能让此人活着。否则惊动了火鸣帮的人将会迎来一场伤人伤己的硬战,到时候得不偿失。可是此时的宁波正忙着对付前面的还清醒着的人,根本腾不出手来,这可怎么办是好?
千钧一发之际,周阳璟硬下了心肠。一切都是为了回家!!!
握紧了手中的剑,横冲直撞的没有丝毫技巧的向前一个俯冲。
“噗!”
是剑刺入血肉的声音。在周阳璟的用力之下,锋利的宝剑简简单单的就戳穿了瘦小男子的心脏。男子顿时惊愕的抬起头,看着周阳璟,眼里满是藏不住的怨毒与不甘,犹如从那无间地狱深处爬出的恶鬼。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白白嫩嫩的,看起来就跟一个小羊羔似的没有丝毫攻击力的小姑娘会是结束了他一生的人。
看着男子不甘的眼,周阳璟自嘲的笑了。看来她和噩梦那东东结下了缘分,以后是怎么也摆脱不了那东西的了。男子不可置信,她也没想到啊。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从小接受的是人命珍贵的教育,平常连只鸡都不敢杀的人,又有谁会想到,有那么一天她亲手杀人了呢。
要是在以前,别人这么跟她说,她一定会笑得前扑后仰的,那根本不可能嘛。可谁知。。。
都是世事弄人。从她来到这个陌生的大陆开始,命运的轮盘便已经开启,如今,谁也逃不掉了,唯有一直勇往直前,才能夺取那大道繁衍之下的一线生机。
忍不住闭上了眼,往事历历在目。剑穿过血肉的声音还在耳边不断回响,清晰可闻。
缓缓的睁开眼,桃花眼里遗留的那抹善良不知所踪,黑黝黝的眼珠没有丝毫感情。毛毛虫,终究化作了天空中自由飞舞的蝶。
双手紧握着剑柄,用力往外一抽,顿时鲜红的血液飞溅了周阳璟一身,连那张白皙的脸也没有落下。周阳璟却不为所动,面无表情,机械的回道宁波的身后,环视四周,生怕再出现第二个漏网之鱼。
这边的情况宁波自然是知道的,但知道又有何用。周阳璟的身份,注定了她离不开鲜血。现在有她可以保护她,但以后呢?要是她死了怎么办呢?
这个世界上,靠山山倒,靠河河崩,靠人人跑。一个人能靠的,永远都只有她(他)自己,别人能护一时,却绝对护不了一世。记得有那样一个故事,讲的是一个人去求观音,却看见观音也在那里跪求自己。
温婉秀丽的脸上带着些迷茫,宁波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主子是好是坏,但是,她真的太弱小,不能保护主子在这个世界上完好无损。眼底划过凄凉与自嘲,下手却更加狠辣,一根银针一扫,便意味着一条鲜活的生命逝去。
被宁波和周阳璟这两个煞神一闹,议事堂里已没有了清醒着的火鸣帮的人。不知何时,宁波从身上拿出了一条长长的粗绳,将被迷倒的火鸣帮众人绑做一团,扔在了议事堂的中心,要是有什么异动,由上往下一眼便可看到。
做完了这些以后,周阳璟才有心情观赏起这个议事堂来。议事堂不小,约两百平方米。议事堂上方墙壁上挂了一副字,上书‘火鸣帮’,画纸的角落还有一个微小的火焰图形。字前面的便是一张虎皮大椅,摸起来很舒服。下方便是两行梨花木椅整齐的排放着,椅旁还有小桌。周阳璟仔细的数了数,共有六张椅子,和之前调查的情况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