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前,富家夫妇都迎了出来,富夫人一个劲地拉着富金香问她方才都与傅公子说了些什么?富金香神情自若地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奉承了傅公子几句,然后说了几句简单的道别语而已。”
富家夫妇半信半疑望着她,“你赞奉承傅公子?”
富金香点了点头。
“就只说了这些?”富夫人再次确认。
“就这些。”富金香说着便进了屋。
本来打算回房憩会的富金香,突然想到什么,停下脚步,转身望着富老爷,这事她虽然了解一些,但她还得问得更明白些,“爹,你也知道很多事我都不记得了,但我记得你刚才说我之前上傅家胡闹一事,傅公子都不予计较了,婚约还依旧算数,这是怎么回事?”
富老爷愁着眉一甩衣袖,“唉”了一声,也不作答。
富夫人见状,为富金香解惑道:“你还说,傅公子可算是世代忠良的将门之后,这么好的一门亲事,你这孩子竟然私自叫人抬着东西去人家家里退婚,还好傅家不计前嫌,这婚事才没解除,现在傅公子这人你也见到了,人家有多优秀就不用说了,你可不能再胡闹了。”
富金香质疑道:“不计前嫌?爹娘有没有想过,傅家为什么不计前嫌非与我们富家联姻不可呢?”
富家夫妇对视一眼,富夫人来到富金香身旁,牵起她的手,“你这孩子,真是糊涂了,傅家是将门之后,自是有权势的,但傅将军为人比较刚烈正直,就靠点死俸禄养家糊口,家中人口又多,开销就大,听说他连嫁女儿的嫁妆钱都有一部分是向同僚借的。而我们家的家境富裕,爹娘也就你这么个女儿,这富家的产业以后自然少不了你的一份,两家联姻后是钱与权都有了,对谁都是有好处的,这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富金香听完低眸思索了起来,乍听之下富夫人说得合情合理,不过细想之后,这事应该还有蹊跷,既然傅将军为人是比较刚烈正直的,不屑于贪脏之事,像他这样清高的个格,又怎么会去借助儿子的姻亲,靠女方家庭来壮大自己的财力。
“金香,爹娘是不会害你的,有钱有权你以后的日子会好过些。你可千万不能再胡闹了。”富老爷也苦口婆心地劝说了起来。
这对老夫妻说起女儿的亲事,真是三句不离钱啊权的,也让女儿从小在铜臭味中熏陶成长着,也难怪培养出了一个那么俗气的女儿。
富金香对着老两口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点了点头,暂时让老两口先放下心来。
她当然不会去胡闹,因为为自己去争取自己后半生的幸福又怎么会算是胡闹?
如果就这样顺从了他人的安排,不清不楚的就把自己给嫁了,这还象是个自强、自立、自主的现代女性吗?不也枉费了她曾经在二十一世纪走过一遭。
次日富金香去看望了住在富家东边厢房的富远桑,这段日子富家夫妇为他换过的大夫是一拨又一拨,可他的腿仍旧不见起色。
富远桑凌乱着一头的黑丝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这男人的个性跟她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他的话很少,与他相处个把时辰,富远桑说的话也没超过十句,而且都是富金香问一句,他才答一句,有时即便是问了,他也不答,当问到关于施熙梦的事时,他索性假昧了过去。
富金香看也问不出什么来,便起身离去了,但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她这个哥哥没有之前她想象中的不堪,但他什么都不肯说,她也无法断定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再接着没过几日,安阳城传开了一个绯色花边消息,富家未及笄的千金与施家少爷有见不得光的事。
富金香不禁觉得可笑,好一个施熙宇,不动她一根毫毛却毁了她一世的名声,她自是不会去什么官府讨什么公道,因为她再怎么样,她知道自己的身子是清白的,但这风言风语却是她阻止不了的。
傅怀忧原本说好过几日就上门来提亲,不知是受了她那天一番话的影响,还是碍于这满城的风雨,至今仍没有音讯。
富家夫妇可为这些事愁白了头,短短数日苍老了不少,富远桑的事还没解决,又传出了女儿这样的丑闻。如今他们也没脸去寻问傅家关于婚事的事,眼看富金香马上就要及笄了,这事也只能这么耽搁着。
富金香好不容易在富家过了几天安闲日子,精神较于之前好了许多,身体状况也渐渐稳定了下了,可这些传闻一出,她的安闲日子也就此了结了。
外面的风言风语她是可以当作充耳不闻,可这富家也安宁不下来了,富夫人一天到晚地哭哭啼啼,富老爷也是唉声叹气,这富家哪还有安宁的日子可过?
富金香的心情当然也好不到哪去,这天一大早地还突然不知道从哪窜出个媒婆来。富老爷以为是傅家让媒婆传消息来了,便将她请了进来,谁知一进门那媒婆没个好话,倒准备了一大堆问题丢给富家夫妇。
“我说富老爷啊,富小姐与傅公子的事可是我王媒婆一手办下来的,就算中间有些小波折,但这可不是我的过失吧?现在你们两家是自己商定了,没我什么事了不是?前些日子傅公子还催我快些落实好事情,这几天倒好,傅公子一家对我王媒婆是避而不见了。富老爷你说说这是什么理?”一进门那自称王媒婆的人就在那里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富金香还是第一次见着传说中的媒婆角色,嘴巴那个利索劲还真不是盖的。
这些天富家人的心情本就不好,这媒婆在这一闹,富老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再说这传得满城风雨的事丑事,全城人都知道了,她王媒婆会不知道,不就是该落到她荷包里的钱眼看就要打水漂,故意上门来找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