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第一更到。
夜深人静的时候,李菀再一次失眠了。
与她一样,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的,在秦地,还有几人。
宋清河支着手肘,躺在秦王府高高的屋檐之上,看着夜幕如青黑的帷幔,悄然将秦地笼罩在黑暗之中,看着那闪烁的群星,簇拥着一轮皎洁的月亮,缓缓自天边移来。
今夜,秦玥和程碧媛自太子府赴宴归来,两人的神色均有异样,但他们既然没说,宋清河也聪明地不主动询问。
只派去的小厮回来禀报说,今夜在宴席之上,太子爷的宠妃,在湖边跳了一首惊鸿舞,引发了在场众人的赞叹,而创造出惊鸿舞的,居然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姑子。
宋清河望着头顶上方散发着阵阵凉意的明月,一时之间,作声不得。
惊鸿舞,曾是李菀谈笑间,与自己提起过的舞蹈。
说是等秦玥下一次生辰的时候,再跳与他看。
李菀当时的神色,是极为得意的,那藏着掩着的,是早已被自己洞悉的心思,她喜欢秦玥,可秦玥却迟迟未能给她一个名分。
宋清河眨了眨眼睛,爱情是盲目的,恋爱中的女子,总是生活在自己的想象世界中,一厢情愿地以为。
宋清河心中明白李菀的心意,只是当时不忍点破,早前楚地隐隐已有传闻,说公主程碧媛已经到了适婚年龄,楚王有意在楚地青年才俊中替她选择一门合适的亲事,作为秦玥的亲信,宋清河自己也曾动过心思,机会难得,要劝秦玥去争取一下,只是——终究是不忍心,没想到到最后还是——
他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一股难以抑制的悲伤,悄悄地在四周萦绕。
程碧媛默默地翻了个身,对上了秦玥安静的睡颜。
红烛已经点亮,斑斑烛泪掉落,似极程碧媛此刻斑驳复杂的心情。
她的目光,顺着秦玥饱满的额头、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子,一路而下,来到了薄薄的唇瓣之上,不由得在心中轻叹了口气,眼前的这个男人,如雕刻的剪影,不随时光流转,无论是俊逸的外形还是满腹的才华,都令见过的少女深深迷醉。
初次见面,已经留下了深刻印象,可他呢?
早已忘记了自己,楚地之后,两人多次在宴会上相遇,他却丝毫不对自己的美貌和尊贵的身份动心。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伸出手,挨近秦玥的脸颊,却不触碰,只轻轻地隔空描绘着他的轮廓。
这一张容颜,曾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出现在自己的梦中。
似这样两人静静地躺着,呼吸着同一个屋檐的空气,这样安宁静谧,在过去无数个期待与遐想里,终于美梦成真了。
程碧媛望着秦玥的侧脸,不知不觉,目光竟有些痴了。
只是,一股难以言明的酸涩,悄悄地在心间蔓延开来,她怔怔地看着自己在烛光中越发苍白的手,为了让这样一个男子心甘情愿守候在自己的身边,为了在他心中占据一席之地,即便是耍尽心机,手上沾满鲜血,也是值得的吧。
红烛扑闪着,终于熄灭,程碧媛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沉沉睡去。
呼吸转为绵远平静,秦玥悄悄地起身,披上衣服出了门。
此刻在太子府角落的一处房中,却是灯火通明,男子的叹息之声,居然一声比一声大了起来。
“狐彦清,三更半夜,你坐在那里鬼叫什么,到底还让不让人睡了!”李大终于忍无可忍,翻身坐了起来。
狐狸眼住了口,眨了眨无辜的眼睛,望着李大笑得一脸无害。
见他吞吞吐吐,李大将被子一掀,盖住自己的头,又要睡过去。
“唉——”狐狸眼眼珠子一转,嘴里再一次发出了幽怨的叹息声。
“狐——彦——清!”李大忍了又忍,终于将被子一掀,赤脚跳了下来,咬牙切齿伸出双手掐住了狐彦清的脖子嚷道:“你给我闭嘴!”
狐狸眼直翻白眼,嘴里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
李大将手松开,气呼呼地坐下,再无一丝一毫睡意,他怒道:“你到底想要怎样?”
“咳咳——咳咳”狐狸眼活动了下自己的脖子,从善如流将扇子一合,抓在手中,惊喜道:“老天爷,你这泥菩萨终于活了,再不醒来,我这条小命今夜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我说你这起床病,怎么就无药可治呢?”
扰人清梦者,罪大恶极!
李大白了狐狸眼一眼:“废话少说——说重点!”
“哨子说,阿菀被锦妃的人带走了。”狐狸眼正色道。
“菀姑娘,这边请。”湖绿色衣裳的女子领着李菀朝内室走去。
越过层层叠叠的纱帐,两人来到了一间内室。
“娘娘,菀姑娘带到了!”湖绿色衣裳女子弯腰行礼,退了出去。
与外间的富丽堂皇相比,这间内室,显得尤为大方简约。
李菀的目光,却落在了正对面斜躺在贵妃椅上的女子。
女子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眉目如远山含黛,一张素净的鹅蛋脸,双眸如炬,正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李菀。
李菀心中一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嘴巴一撇,要哭不哭的样子。
那贵妃椅上躺着的女子,正在今夜因为惊鸿舞而大出风头的锦妃。
“你怕我?”锦妃的声音波澜不惊。
李菀此刻的身份,只是跟在李大身边的寻常女孩罢了,深更半夜忽然被太子爷的宠妃召见,按常人的道理来说,应该是要惧怕的吧?
李菀强自镇定,开口的声音却还是有些支离破碎:“不,不是,我,我只是,太过于紧张。”
说完,脸上就一副懊恼的神色,这一紧张,“我”字都出来了。
锦妃闻言,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她看着李菀发抖的瘦小身子,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权势虽然会带来个人尊贵的差别,却不能够带来心悦诚服。”
“啊?”李菀抬起了迷蒙的大眼睛,不明所以开口道。
“当年在秦地,一个故人跟我说的。”锦妃表情有些落寞地开口道。
女子说话间,眼角的泪痣,清晰可见,李菀忍住喉咙间涌上来的酸涩,装作不知,低下头,将自己所有的脸部表情,统统埋了起来。
“你可知,我为何要今夜召你过来?”
李菀头顶的压力骤然加大,仍是细声细气道:“奴婢不知,请恕奴婢愚钝。”
“今夜,你很聪明,在太子面前将惊鸿之舞说得天花乱坠,故事倒是挺动听。”锦妃说道这里,忽然住了口。
李菀的心,随着锦妃的沉默,而吊了起来。
果然,锦妃忽然将手中的纸张“啪”地一声,甩在了李菀的脸上,怒声道:“可我却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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