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帐东西,竟然让人给混了进来!来人哪,将这惫懒的家伙乱棍打死,扔下船喂食人鲨!”
朦胧中,守门的汉子听到了魏府老太爷极为震怒的声音,他嗤笑了起来——“哪个倒霉蛋又惹怒了老爷子,这下可有苦头吃了。”
说话间,汉子的腰上被踢了一脚,力道之狠,疼得他直打哆嗦,一下就清醒了过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为老太爷守门,你们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是不是!”汉子惊愕地看着凶神恶煞向自己围拢过来的伙伴,怒视道。
“混帐东西,吃了雄心豹子胆的人是你才对,你替老太爷守门,居然胆敢睡了过去,害得刺客入了内间——幸好老太爷没事,要不然不止你,就是你的一家老小,也难逃一死!”李大怒气冲冲的话音刚落,身边的汉子就一拥而上,手中的棍棒如暴风骤雨一般落下,直打得汉子浑身是血,连连求饶。
半晌,李大挥了挥手,示意身旁左右——“给我将他的嘴封死,套上麻袋,丢入海中喂食人鲨!”
三娘和许二闻讯赶来的时候,正看见一个麻袋被汉子们抛入海中,扑通一声,落入食人鲨张开的血盆大口之中!
“老太爷呢,他老人家没事吧?”三娘惊魂甫定地拍着胸口,看向紧闭的内室,转而向李大开口问道。
“哼!”李大板着脸不答,反嘲讽三娘道:“我如何得知?!三娘安排的铜墙铁壁,我有急报在身尚且被阻拦在门外进不去,那蒙面刺客倒是如入无人之地——好三娘,好安排!我竟不知,你何时与那刺客串通一气,意图谋害老太爷!”
说话间,魏府老太爷正在众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闻言脸色铁青,看向三娘的眼眸如刀似剑,寒冷凌厉:“好你个三娘,如今你还有何话要说!”
三娘被许二拉着,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浑身抖如栗糠,不住地磕起头来:“老太爷,三娘我对您的忠心之心可昭日月,万不敢起半点谋害之心,望老太爷明察啊,老太爷明察啊!”
许二也在旁边搭腔道:“是啊老太爷,三娘一直以来,都对你言听计从,事无大小,无不妥妥帖帖,那刺客一事,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许二定搜遍整个船舱,务求找到那名刺客,千刀万剐,以泄老太爷心头之恨,还望老太爷给个机会,还三娘一个清白公道。”
一抹极为难得的笑意,从李大的眼眸中一闪而过。
“哼!”老太爷冷哼了一声,表情略松缓,算是听进了许二的话,却也没有开口让他二人起来,而是转身对上李大的眼眸,慢悠悠说道:“李大,你不在太子爷跟前领差,到这里来做什么?”
李大浑身一凛,毕恭毕敬垂首道:“启禀老太爷,属下接到密报,魏府这船舱之中,已经混入了黑骑营的人——正想要请老太爷定夺如何处理此事,不料三娘却刻意阻拦,这才叫刺客有机可趁!”
“可恶,查出是谁了吗?”魏府老太爷闻言,勃然大怒道。
“属下不知,但我想,这船舱之中,定有人与那刺客里应外合,意图暗害老太爷,图谋不轨!”李大看了一眼三娘和许二,意有所指道。
不好!许二暗暗在心中叫糟——李大的这一番话,说得极重,听在老太爷的耳里,又联系到适才三娘一反常态,阻止李大入内室的事情,怕是心中已经将三娘怀疑上了,而自己,又与三娘走得近……
闻言,魏府老太爷心中若有所思,看向三娘和许二的眼眸也意味不明起来。
三娘脸色惨白,知道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算计李大不成,今日竟被他反咬一口,暗指她与刺客有关联,如今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脸上再没有适才飞扬跋扈的神色,她哆哆嗦嗦地开口道:“三娘,三娘愿查明船中刺客的真相,恳请老太爷念在三娘往日忠心耿耿的份上,给三娘一个机会。”
许二也跟着磕头道:“老太爷明察,莫要中了敌人的反间之计,如今船舱正是用人之际,许二愿协助三娘与李爷,查明真相,擒拿刺客,以证明清白!”
魏府老太爷始终一言不发,滴溜溜的绿豆眼却是在三娘和许二之间徘徊,半响才看着李大,沉吟道:“他们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如今无凭无据的,贸贸然将他们二人处死,实难以服众。”
李大听音辨意,知道魏府老太爷不过是顺着自己的话,给许二和三娘一个震慑,心中并不十分相信,他二人有胆子窜谋刺客,做下那背主的勾当,知道扳倒他二人,不急于一时,当下便给了魏府老太爷一个台阶:“属下也是这么想的,不如给三娘和许二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一来显示老太爷宽宏大量,二来他们为证明自身清白,办事也会尽心尽力,如今我们船舶在大海之上,想那刺客又不懂得飞天遁地,必定在附近隐匿,等待时机逃离,不如及早追查为好。”
魏府老太爷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小子果然心思缜密,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务必活捉那名刺客——以及,带回那个被刺客救走的女子!”
“女子?”李大疑惑地重复道,见魏府老太爷并不接话,忙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