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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030 狭路相逢(上)

正值大中午,太阳正好,空气正好。赤膊的孙哲从大石头上一跃而下,如一块石头一样慢慢地落入海面,“扑通”一声掉如了海水之中。

远远地看着水面溅起一阵水花,水花回落,海面一片淡蓝色。似乎整个海绵都停止了呼吸,没有任何的杂音。这里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在倾听来自下面的声音,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南希连呼吸的时间都没有,孙哲就冷不丁地跳下去了。可能是面临分别的时候,大脑运转的慢,处理信息的时候不免有些生疏。她还在回味孙哲刚才的那个笑,在体味那句“再见”的意义。

“他真的跳了,他真的跳了,这么奋不顾身的笑了。”南希看着平静的大海,竟然纹丝不动。没有水花,没有波浪,没有跳起来的鱼,没有挣扎的他。

没有一点反应,难道他真的死了?难道他真的就这么回去了吗?

南希深深地叹口气,捡起孙哲脱下的T恤放在地上,坐了上去。她静静地看着远处,耳朵不忘搜寻孙哲可能传达的信息。

远远地,南希看到远处一层彩色的雾气,笼罩着海面,那么的飘逸和美好。看的时间久了,不自觉就会被这样的景色所吸引,甚至慢慢地沉醉下去。闻着海的味道,她伸出手触碰刚才孙哲经过时拍打的空气。

似乎,空气里有他的味道。

他就这么走了,来了一天一夜,就这么走了,走得那么急那么匆忙。他什么都没有留下,却留下了最重要的东西。

既然孙哲说她以后会成为他最重要的人,经纪人,还有女朋友。不知道什么原因,上天把他从2012年送了过来,跨越了10年的痕迹。可这时候,他又走了,重新回去他的2002。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孙哲,孙哲走了,那她还要去哪里与孙哲相遇。

如果不能相遇,那后面的故事,也就不存在了。

“不负责任的家伙,就这么走了,留下我在这里怎么办啦!”南希愤愤地道,她有些责怪孙哲的不负责任,可人家对她没有什么责任。

南希一直都这么认为:既然来了,回去干嘛?如果再回去,你来有什么意义。能来到这里,离开那里,必定是有什么愿意。按照他说的,如果在那里他死了,那回去之后他必定也是死了,还能怎么去救南希呢?

况且,南希就在你的面前,救个屁啊!

“我就在这里,你去救个屁啊!孙哲,**就是个笨蛋,一个笨死了笨蛋!”南希起身,对着大海里大声骂道。

“笨蛋,死笨蛋,笨蛋,笨蛋!疯子,傻子!”南希扯着嗓子骂了半天还不解气,捡起一个大石头往孙哲落水的地方投下去。

南希刚刚的两种行为,带来了两个后果。第一,认识了孙哲要认识的另外一个人。第二,把孙哲救了回来。

这就是阴差阳错,该来的必须来,不能回去的就是不能回去。注定的就是注定的,改变不了的就是改变不了。就算你扑进大海,用尽力气扑腾,你也改变不了。这叫什么?这就叫做命中注定!

小说和剧本,写的不好,或许可以推翻重来。可是生活,过了就过了,你推翻就是死亡。

在南希和孙哲来到海边时,另外两个人早已经到了这海滩。这就是上天注定,要这四个人在这里相遇,也算是命运捉弄,这四个人必定纠结在一起。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孙哲的好朋友秦如知,以及孙哲的死对头卓航。卓航和孙哲在上一个十年里,斗了十年,最终以卓航害死孙哲而结束。

孙哲一跃而下之时,他和卓航之间或许有了心灵感应。孙哲感觉卓航的就在周围,两人各自有一个磁场。磁场触碰时会相互排斥,以至于气场不合。

卓航是百大集团董事长的儿子,和孙哲一样是富二代。只是这个富二代不是孙哲之类的败家子,他有着所有白马王子该有的东西,有一颗向上的心,有一张帅死人的脸,有迷死人的性格。与这个卓航比起来,孙哲就是遭人唾弃的败家王子。

当然,他有个唯一的缺点,也是一个有钱人的儿子惯有的缺点:卓航不爱钱,不爱自己公司,他只爱表演,为了艺术,他愿意成为一个平凡的普通,愿意抛弃一切的荣华富贵。

秦如知是卓航的发小,是某个小公司老公的千金。如果卓航是贵族王爷,秦如知就是小家碧玉。

卓航和秦如知从小认识,一起上学,一起玩耍,一起有做演员的梦想。而今大学毕业,卓航不愿意继承家族事业,而是励志要从龙套演员做起,成为一个大艺术家。秦如知与卓航同穿一条裤子,现在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

为逃避家里的逼迫,卓航和秦如知离家出走,在外面租了个小房子,励志要在这个城市开启最完美的表演事业。

卓航和秦如知坐在海滩边,他们有说不尽的话,有谈不谈的理想。当孙哲跳下海的时候,卓航的脑子里“嗡”地响了一声,一时他感觉眼前闪亮闪亮的。

“怎么了?”秦如知看卓航有些犯晕,便这么问道,“你怎么了?”

卓航揉揉眼睛,缓了缓情绪,道:“不知道怎么的,感觉头晕晕的,预感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难道你猜到了?”秦如知一阵惊喜。

“猜到什么?”卓航思考着看着秦如知,忽然想到了什么,“是不是他们通知我们面试了?”

秦如知点点头,惊喜地道:“对,我今天早上收到了邮件,他们通知我们俩去参加面试。还发给了我们剧本,让我们先熟悉一下,到时候会当场表演!”

“真的!”卓航大喜,一把抱住秦如知。

这一男一女异常惊喜,他们笑的那么开心,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两人离家出走,是个黑暗的决定,为了走出这个黑暗而获得认可,他们必须做很多。未来的路上充满了艰险,他和她必须抵抗住艰难,好好的走下去。

“剧本在哪?我看看!”卓航道。

秦如知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道:“这次他们要演出的是《雷雨》,给我们发了一场戏的剧本。”

“雷雨?好戏好戏,曹禺先生的经典啊!如果能参与那是非常不错的。”卓航迫不及待地翻着剧本,“怎么是鲁贵和四凤的戏份,不应该是四凤和周萍吗?”

秦如知停顿了一下,拉起他的手,慢慢地道:“他们通知的是让你试周萍,让我试四凤。”

卓航笑了笑,很是想的开,道:“也不一定非得周萍啦,我觉得鲁贵也挺好的,这个角色很有挑战。只是,可惜的是,我不能和你演情侣了,而要跟你演父女了!”

秦如知笑了笑,在卓航的脸上亲了一口,道:“那咱们先对对词吧!父亲!”

“好嘞,我的好女儿!”卓航大笑!

两个人起身,开始准备。秦如知蹲在地上,假装在煎药,卓航喘着气走进来。

卓航:(喘着气)四凤!

秦如知:(只做不听见,依然滤她的汤药)

卓航:四凤!

秦如知:(看了她的父亲一眼)喝,真热。(走向右边的衣柜旁,寻一把芭蕉扇,又走回中间

的茶几旁扇着)

卓航:(望着她,停下工作)四凤,你听见了没有?

秦如知:(颂厌地,冷冷地旨着她的父亲)是!爸!干什么?

卓航:我问你听见我刚才说的话了么?

秦如知:都知道了。

卓航:(一向是这样被女儿看待的,只好是抗议似地)妈的,这孩子!

秦如知:(回过头来。脸正向观众)您少说闲话吧!(挥扇,嘘出一口气)呵!天气这样

闷热,回头多半下雨。(忽然)老爷出门穿的皮鞋,您擦好了没有?

(到鲁贵面前,拿起一只皮鞋不经意地笑着)这是您擦的!这么随随便便抹了

两下,——老爷的脾气您可知道。

卓航:(一把抢过鞋来)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将鞋扔在地上)四凤,你听着,我

再跟你说一遍,回头见着你妈,别忘了把新衣服都拿出来给她瞧瞧。

秦如知:(不耐烦地)听见了。

卓航和秦如知这边在排练着《雷雨》,另一边已经扑进海水里的孙哲真慢慢地往下沉。他闭着眼睛,感受着海水的包围,这种冰凉感和窒息感与刚苏醒时的感觉是一模一样的。孙哲想着或许就可以离开了,可以回到2012年,心里无限激动。

“南希,等着我,我回来了!”孙哲心中默念,脸上露出笑脸。

然而,孙哲无法预估的是,他的身子竟然不再下沉而是慢慢地往上浮。更加蹊跷的是,头上一阵激流下来,让他感觉到很大的压力。紧接着,一块石头落在他的头上。虽然因为浮力而减小了冲击力,但打在头上还是会很疼。

“哎哟,谁这么没素质,竟然往大海里砸石头。”孙哲心里咒骂一句。

他不咒骂还好,这一咒骂,出了问题了。他刚培养出来的感觉已经消失了,他很是真切地呆在了原地,2002年!

孙哲开始感觉到呼吸苦难,海水往鼻子里和嘴巴里入侵。他憋着气,使劲地往上挣脱。

南希看着海面,孙哲没有回来的迹象。她叹了口气,准备转身,可这时候他听到了孙哲的声音:“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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