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这只是暂时的。玲子临盆要用的东西府里会预备,至于文博,我想两成的银钱也该够了。”
雪茹心头不快。“够什么够,倒不如把那位的例钱都给我家文博,也省得他乱花。”她小声嘟囔,却叫明素听见了,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丹怡听见这话也不好作何表示,只装作没事人的样子,继续同两人聊天。
丹怡又想起了什么,她对雪茹说:“对了,前几日老爷跟我提到过,说你那院儿太小了,几个人住得挤。他的意思是,等玲子把孩子生下,就另外收拾座院子让他们住,这样你也住得舒服些。”
“这……”雪茹在乎的还是各房例钱的事,要是文博和玲子搬了出去,西院的例钱会少很多的。但她又不晓得该怎样开口,也只好笑着点头说好。
萧娘端着药进来,丹怡服药。明素见此,也不方便再做打扰,她说时日不早了,自己还有事情要打点,丹怡也没有做多挽留,她便和雪茹一起离开了。
雪茹刚出房间便和秋寒低语刚刚的事情,“情愿让那败家子乱花都不肯给文博,这个家早晚毁在她娘儿俩手上。”说完离开了。硕贞在不远处听见了雪茹所有的话,她黯然神伤。
晚上,雪茹还为那件事情耿耿于怀,她一直反复地念叨着,念得文博都有些烦了,他制止雪茹再继续说下去。他说他不在乎,要雪茹别再瞎闹了。
“哟,在你眼里,我倒成了个瞎闹事的了?我这是为了谁啊,还不都是为了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雪茹气恼文博无所谓的态度。
玲子站出来打圆场,她挺着肚子走到雪茹面前,“夫人别生气,夫君他知道夫人做这么多事都是为了他。但夫君所说也不无道理,例钱够花就成了,现下正是多事之秋,咱们也不要给府里添麻烦。”
雪茹白了玲子一眼,玲子自讨没趣,低下眼帘不知道该怎么办。文博起身扶玲子坐下,然后对雪茹说:“娘,你就别操心这些事情了,还不如帮我好好照顾玲子她们母子,也好让我安心帮爹打理铺子里的事情。”
雪茹思考了一会儿,她觉得文博说的的确是个道理,于是点头答应文博。
文博扶着玲子躺下,然后为她盖上被子。“你不睡吗?”玲子看着文博问。
“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睡吧。”文博摸了摸玲子六个月大的肚子,然后转身走向书房。玲子闭上了眼睛。
文博翻开账本认真看起来,他突然想起了文渊,心中有些不快。他实在不解文渊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若只是因为硕贞,那他未免也太不济事了些,自己大可不必担心,怕只怕文渊有心迷惑自己,私底下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他想起那日与文渊说的那番话,依照文渊的脾气,他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是现在硕贞真的与他形同陌路,此番打击对他来说也不小,人因此变成这样也未尝不是。文博突然摸不定文渊这个人了。
“莫文渊,要是你真的就此一蹶不振,那就算我看错你了。”
天渐渐冷了,丹怡的病并未有什么起色,依旧缠绵病榻。文渊还是沉迷在胭脂堆里,有时连家都不回,茶米行的事情虽然还管着,但却没有以前那样上心了。莫四海不再说什么,他把很多事情都交给了文博,文博也没让他失望。
一天夜里,丹怡突发高烧,急慌了东院里的人。大伙儿忙进忙出,萧娘遣燕儿去请莫四海,然后要硕贞去喊文渊。
“我?”硕贞有些意外,她站在原地不动。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萧娘喝道。硕贞赶紧跑了出去。
硕贞根本就不知道要去哪儿寻他,她和两个打灯的家丁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跑着。大街上的店铺早已关门,就连青楼酒家都打烊了。他们几个一家一家地敲门,还是没找到,反倒让人痛骂了一顿。硕贞早已气喘吁吁,她站在街口,犹豫着向左还是向右,她突然想到了春怡园,对,文渊肯定在那。她领着两个人向春怡园的方向跑去。
硕贞狂拍着春怡园的门,“开门啊,开门……”里面有个伙计急忙忙地来开门。
“这么晚了,谁啊,你不长眼啊,没看见我们已经打烊了吗?”门刚刚开了条缝就被硕贞强行推开。“大少爷,大少爷……”她站在厅里大喊着。所有房间的灯全亮了,有些人还走出了房间一看究竟。硕贞环视一周,根本没有见到文渊的身影。
玉茗穿着单衣走了出来,硕贞看见便问她有没有见过文渊。“实在是夫人病重,少爷非得要回去不可。”
玉茗劝其他人回房,然后要硕贞上楼。她领着硕贞进了东厢房,文渊正躺在床上熟睡。硕贞跑到床边,“少爷,少爷,醒醒,夫人病重,你马上跟我回去吧。”
文渊翻了个身子接着睡,硕贞无法,只好用力将他翻了回来,“少爷,夫人真的病重了,你快起来跟我回去吧。”文渊皱皱眉头,甩手将她摔在了地上,但她马上爬了起来,又在他耳边喊着重复的话。
“别白费力气了,他今天喝了很多酒,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玉茗说。
硕贞想了想,问玉茗可有解酒茶之类的药物,玉茗叫一个伙计去取。不一会儿茶来了,硕贞强行将它给文渊灌了进去。
“怎么没有用啊?”硕贞很急。玉茗说这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哪会这么快就有作用呢?
“这……就是抬也要把他抬回去。”硕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