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嘉佑起的格外早,到了时辰给杨氏和二奶奶请了安又看过年哥儿便回了听风院绣屏风,却是一步也未出院子。
一直绣了大半天,待满双来劝了,才放下绣针稍做歇息。
嘉佑一边吃着茶一边与满双说话,正说到高兴处,却是杨氏身边得力的云深掀帘进来,见到嘉佑和满双脸上挂着笑不禁也笑道,“三姑娘和满双姐姐说什么呢说的这般高兴,打老远就听到这开怀的笑声了。”
嘉佑忙起来央着云深坐了,又吩咐灵晓上了花茶,才坐下笑着道,“也没说什么,就是小时候自己做下的一些调皮事儿,如今拿出来逗逗满双姐姐高兴。”
云深听了看向一边的满双,见脸上挂的笑与方才一般无二,便知并未参假,又与嘉佑说笑了几句,才说明来意,“今儿个定北侯府的薛二太太来府里做客,带了些府里自个儿做的花茶,老夫人见了却是雅致,便吩咐奴婢给姑娘们也送些来。”说着便让底下的丫头端了上来,嘉佑看了,一粒粒包的整整齐齐的码在盒子里,乍一看倒也看不出别的。只是东西虽不是多新奇到底也是老夫人一番好意,嘉佑便笑着挑了些让灵晓放好,看着云深亲切的道,“真是劳祖母挂念了,不知祖母可有午睡?今儿个早上去请安的时候见着祖母像是没睡好,我正想着一会儿送些安神香过去呢!这香是我从外祖母府中带来的,倒是挺好用,也不知祖母能不能用的习惯!”说着便让待月去取些来。
云深笑着接了,看向嘉佑的眼神越发带着亲近,“三姑娘就是心善,这样貌好性子也好,只怕将来老夫人是舍不得将三姑娘配了人家呢!”说着便吃吃笑起来。
嘉佑闻言脸红着说道了几句,云深不免又打趣了些,两人直说了好一会儿子,嘉佑才依依不舍的送了云深出屋子。
云深一走,满双便打发了灵晓和待月下去,又亲自将琉璃帘子放了,这才回到嘉佑身边说话,“今儿个早上大姑娘都没去老夫人屋里请安,定北侯府的人来做客大奶奶却偏带了大姑娘去二门迎,这府里都在传大奶奶在给大姑娘相人家呢!”
嘉佑听了不免看向满双,嘴里训斥道,“这关乎姑娘家的荣誉,可乱说不得。”
“奴婢可是没有乱说!”满双认真道,“早上大奶奶带了大姑娘出去府里的人可都看着呢!那薛二太太像是顶喜欢大姑娘,一路上拉着手说话就没见松开过,一句一句的夸着,都赛的上那天仙了。”
听着像是满双在混说,但嘉佑知道,满双是不满意大奶奶的做法,这府里不止大姑娘一个到了定亲的年纪,却只偏偏带了大姑娘一人,不说二房,只大房就有一个与嘉佑一般大行四的苏嘉欣,大奶奶此次做法的确是有失公正,显得未免小家子气了。
嘉佑正想着,却听满双继续道,“薛二太太与大奶奶聊的开心,但奴婢听说老夫人像是不大满意,薛二太太一走,老夫人便也赶了大奶奶和大姑娘走,临走的时候大姑娘和老夫人道别老夫人都没理呢!怕是这次大奶奶的做法惹恼了老夫人,老夫人连面上的都不想做了。”
嘉佑闻言不禁想起这两日杨氏借着二房的事处处打压大房,瞧着倒像是老夫人整顿府里,但嘉佑怎么都觉得,老夫人是借年哥儿的事儿收回大奶奶手里的管事权,但大奶奶也不是个任人拿捏的,如今两边儿正斗的厉害。
嘉佑只想做壁上观,若是有人想拿她当枪使,也少不得要让人知道她也是个有脾性的。
满双又说了两句,见嘉佑却是不大感兴趣,便悻悻的找了个由头下去了,嘉佑也不去管她,唤了晚雪细细的抹匀了手上的药,便执了绣针继续绣给杨氏的寿礼,刚绣了两针,却是被一声尖叫惊的一针扎在了手上,血珠立时便冒了出来,一旁伺候的晚雪忙拿帕子捂了,又拿了伤药擦在伤处,这才搀着嘉佑去了院子。
满双也是听见了那声尖叫,正在院子里询问是哪个丫头这般不懂规矩,便见嘉佑出了屋,满双忙上前见礼,话还未说一句,便听尖叫声接二连三的响起,这次众人是听清楚了,是隔壁的院子。
满双见嘉佑将目光投向旁的院子,忙机灵的道,“隔壁是个空的套院,因太小,便一直空置着,这次老夫人过寿亲戚们都来贺寿,老夫人见院子不够用这才吩咐丫头将院子收拾出来,依奴婢看怕是丫头们遇见了蛇鼠之类的吓着了,倒是没什么大事。”
嘉佑听了似是有些道理,只是心下仍觉得有些不同寻常,便吩咐了灵晓去瞧瞧,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灵晓就回转了回来,只是面色却是有些发白,哆嗦着道,“丫头们收拾院子打水的时候发现了死人,捞上来看像是死了有几天了,那身体都泡发了,奴婢仔细看了才认出来……”说着惊恐的看了嘉佑一眼,颤抖的道,“是三奶奶来府里探亲的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