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且说大树听了那马格的话,眉头轻皱,心中开始有些生气,坚定的对六哥说,“我没什么意见,这就开始吧。”
说完,沾了点印泥,在六哥递过来的文书上按上了自己的手印。抬头看着那马格,神色有些冷然。
那马格哼了一声,亦在六哥递过去的文书上按上了自己的手印,看着大树挑衅了一句。“小子,你就等着赔钱吧。”
六哥拿过二人按了手印的文书,看了一眼,便又提起小锤敲了桌上的铁钟一下,等钟声停止,高喊一声:“关验开始,第一轮,比大小,玩家马格先行。”
听六哥说完,马格便上前去,从怀中取出一只骰子筒和四枚骰子。把那四枚骰子放入那个骰子筒,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抱着骰子筒,开始摇将起来。
使劲的摇了一会,马格大喊一声,“浑花混江龙!”啪的一声把骰子筒扣到骰子桌上,再深吸了一口气,嘴中喊着:“浑花混江龙!”“浑花混江龙!”慢慢的把骰子筒提了起来。
旁边的众人静静的、紧紧的盯着马格手中抓着的骰子筒,心中亦默默的念着:“浑花混江龙!”
骰子筒慢慢的提了起来,骰子桌上的骰子慢慢的显出了真形。
切!杂驳九点。
众人嘘声一片。马格亦是一脸惨白。
六哥高声宣布:“马格,杂驳九点。现由泽树执筒。”
庄家泽树,默默的拿起骰子筒,将骰子放入筒中,侧着身体,慢慢的摇将起来。
那名叫丽丽的女子在旁边紧张的盯着泽树手中的骰子筒,眼珠随着那骰子筒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甚是好笑。
少顷,泽树把骰子筒往骰子桌上一扣,迅速的提起了骰子筒,却见那骰子还在骰子桌上提溜的转着。
泽树把那骰子筒往骰子旁边的桌上一放,那骰子终于停了下来。
哇!“浑花混江龙!”
众人惊呼一声。
那丽子也是一脸的喜气,恨恨的转过头瞪了马格一眼,亨的哼了一声,甚是得意。
马格脸色一白,抓起那骰子和骰子筒,仔细的检查着。
六哥却不理马格的脸色,在那高声宣布:“泽树,浑花混江龙!骰子浑花最大点,泽树胜一局。”
“不服,我不服,再来。”那马格脸色苍白,却不服输,抓起那骰子筒就摇了起来。
“好,就由你,第二局,比大小,马格先行。”六哥见马格已经开始摇起骰子,便又高声报道。
马格狠狠的瞪着眼睛,紧紧的抓着那骰子筒,摇了好半天,终于啪的一声把那骰子筒拍在骰子桌上。
面色潮红,又把双手放在骰子筒上磨蹭了半天,似乎有些不敢把那骰子筒打开。
旁边的众人看不下去,不禁催促,“你到是快开呀。”“是不是男人呀,快开。”“快开,快开。”
叫喊声一浪高过一浪,马格抬头狠狠的扫了周围一眼,喊了声,“催个球!”
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定,双后快速的一提,定睛一看,惊喜的叫道:“浑花满盘星!”
转过头去,看着众人,兴奋的叫道:“看见没有,我开了浑花满盘星!这是浑花满盘星呀!”
众人刚刚被他那磨磨蹭蹭的行为弄得甚是不耐烦,看着马格如此兴奋,泼着凉水:“切,又不是最大的,得瑟个什么劲。”
便不再理他,复又转头看着泽树,此时六哥又报了一次幕,正示意泽树开始。
泽树点点头,把那骰子放入了骰子筒中,正要开始摇,却见丽丽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不禁朝丽丽微微一笑,做了个让她放心的眼神,方才开始摇动骰子筒。
泽树每次摇骰子筒都甚是果断,啪的一声已经把那骰子筒扣在骰子桌上,打开了骰子筒。
众人定睛一看,又是哗的一声,“又是浑花混江龙!”
马格的面色更苍白了,默默念叨着,“这不可能,我不服,我不服。”
六哥不理他,向众人宣布结果,“关验比大小,泽树三局两胜,判泽树赢。”
“不行,还没结束呢,这只是比了大小,还有定花点未进行,他还算不得赢了。”却是马格还在不服,提出了异议。
“好,就来进行一番定花点,好叫你心服口服。你且报上花点来。”六哥却也不与他多说,直接宣布。
马格定了定神,报了个四四点。
泽树点点头,执起骰子筒,便开始摇了起来。
一样的迅速,一样的不拖泥不带水。
众人只看他哗哗的摇了几下,便啪的一声把骰子筒扣在桌面上,刷的便把骰子筒提了起来,众人定睛一看,正是四四点。
马格不服,又报了一个四一点。
泽树依言又摇了起来,打开,果然还是四一点。
马格苍白着脸色,说不出话来,旁边与其一起提出关验的几人,亦是一脸的苍白,又相继报出了几个花点,泽树却没有一把失误过,把把都摇出众人报出的花点。
几人终于死心,苍白着脸,把怀中的铜子全都掏出来,凑够了二千六百个铜子,拍在桌面上,说了声,“明日正午,定然花罗鼓乐,绕城三圈。”
说完再也不看众人的脸色,偻着身子,离开了景福财。
泽树看着那几人的身影,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没有说出来,长叹一声,回过头去看着刚刚一直在自己旁边的丽丽。
却见丽丽早已欢呼一声,也不管周围的众人,扑到那桌面上放着的铜子上,拿起一枚铜子,放到嘴边狠狠的亲了一口,完了便又把所有的铜子扫进了随身带着的一个小布包中,提着那个鼓鼓囊囊的布包摇了摇,侧耳听着布包里发出的铜子撞击声,脸上笑容灿烂。
看着丽丽脸上灿烂的笑容,泽树似乎忘记了刚才看着那几人离去的惆怅,也露出了笑容。
正走神间,却听得一个豪爽声音哈哈的笑了两声,说道:“哈哈,大树的技艺越发的精进了,这一下,可要打遍咱们安平无敌手了。”
泽树听着声音熟悉,脸上笑容更开,眼睛往声音发出的那个方向看去,惊喜的打着招呼:“华大哥,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这家景福财的老板,亦是曾经与大树一起在安平城东采石场一起服过劳役的那位豪爽大哥——华二。
“哈哈,咱景福财有人关验,咱怎么的也应该来看看,还好咱来了,不然那里能看到这么精彩的关验。想不到,几日不见,大树这一手骰子技艺是越发的无人可敌了,长此下去,我景福财可真要关门大吉了。”听到大树的问话,来人不禁打趣了大树几句。
大树脸一红,害羞的说:“怎么会,咱们赚够购买圣水的钱便就收手了。”
“哈哈,大哥开玩笑呢,你可莫了当了真,兄弟尽管在咱景福财玩着,兄弟在我景福财做了庄家,赢了钱,那不也是为我景福财创收嘛,兄弟赢的越多,咱这台费可就收的越多了。”见大树似乎有些把自己的玩笑话当了真,华二忙笑着解释。
“是呀,是呀,大树,你不要着急哦,咱们又没少给华大哥台费,怎么可能让华大哥关门大吉呢,你说是吧,华大哥。”却是刚才忙着收钱的丽丽,收拾好了桌面上的铜子,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漏下一个铜子后,方才得了空,抬起头来,正好看到大树正与华大哥说话,便走了过来,欲与华大哥打招呼,刚刚过来,却听见了二人的谈话,怕大树实诚的以为自己继续这么赢下去,真会导致景福财关门,而放弃这大好的赚钱机会,便顾不得其它的,忙插嘴说道。
“哈哈,丽丽说的是。大树呀,你就安心的在哥这里呆着,什么时候不想呆了再跟哥哥说一声,可别着急走呀。”华二附和着丽丽。
转头看到丽丽手中拿着的那个布包鼓鼓囊囊的,便又打趣:“哟,可别把小布包给撑坏了,看着这么满,想来是赚了很多了吧,不知离你们的目标还差多少呀?”
“嘿嘿,不多不多,还差的远呢,咱们正在继续努力呢。”丽丽笑嘻嘻的回答。
“华大哥,一会没什么事了么?让咱请你吃顿饭吧。”早就想请华大哥吃饭了,可惜华大哥可真是着实的忙,一直没能请到华大哥一起吃饭。大树见他们二人似乎说的差不多了,忙上前来问道。
华二笑了声,一脸的抱歉,“实在是又要对不起兄弟了,大哥这实在是忙,一会还要去另一个赌坊呢,那边也是刚刚来报,出了些小事,需要大哥前去处理,本来大哥就是要去那里的,只是半路上听说有人与兄弟关验,这才来看看情况,如今,兄弟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哥哥自是要赶快去处理事情的。”
听大树要请客吃饭,丽丽脸色一变,却不好说什么,毕竟这华大哥确实与自己二人有恩,此时见华大哥说有事,心下一喜,忙也在旁边劝着大树,“既然大哥忙,那咱们就不要打扰华大哥了,改天华大哥有了时间,咱们再请华大哥吧。”
转而又跟华二说,“华大哥,你今天有事,咱们就耽搁你了,改天你有了时间可一定要来找咱们,让咱们尽尽心。”
华二哈哈一笑,“那是自然,既然这边已经无事,那大哥这就走了,你们好生玩着,可别跟大哥客气,该赢的还是要赢。哈哈。”
说完也不理二人如何反应,自顾的招呼了旁边的兄弟,转身走了。
二人只来得及看着华二离去的背影,远远的说声:“华大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