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长老挥退了旁边一直站着的护卫,整了整面容,看着大树,未语先叹。
“按说,我与你父亲乃是多年的兄弟,你们来求圣水这事,有我在是一定没问题,可惜,近些时日,安平圣水供应也是非常的紧张,你们又被人当成了奸细,惹了一身官司,最近我们屠何境内对奸细查的非常紧,基本上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
金长老说完这些话,看大树果然一脸的紧张,着急的看着自己,欲言又止,明白自己这一番惊吓的话是起了作用的。
心中暗笑一声,继续说:“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刚才把我与你父想识之事与权长老说了,又兼我用自己的名誉帮你们作了担保,才使得权长老相信你们确实不是奸细,答应放了你们。”
又看大树脸上果然显出感激的神情,金长老接着又做出一脸有愧的脸色对大树说:“不过这圣水的事,就……唉!老朽无能呀,愧对咱的老兄弟呀,在这神殿中,实在是,圣水供应被严格的控制在权长老的手中,如今圣水数量吃紧,每有来求圣水的都要付给权长老高额的金银财物,刚才我与权长老好话说尽,看在老朽的面子上,权长老方才勉强答应免了你二人的二十两黄金的,你们现在只要再付二十两黄金就可以把圣水请回家去。”
“什么!二十两黄金?”大树惊诧莫名,这些时日在外行走,二人早已不是深山中不知世事的原始人,自然明白二十两黄金是怎样的天价,二十两黄金那可就是二百两白银、二十万个铜子!
当初,在洛水,大树卖师父那件毫无杂质的白毛披风,也才卖了一百五十个铜子,而如今,那一百五十个铜子,早已经在来安平的一路上花了个精光,如今让他二人那里寻这二十万个铜子去?
“怎么,你们没带金银出门?那其它的珠宝玉石可有带?我再与权长老关说一番,用珠宝玉石也是可以抵些金银的。”见大树一脸难色,金长老好奇的问。
“我们只带了些皮草,先前在山中茶棚只顾着逃命,把行李都落在那里,茶棚起火,只怕那些皮草也早已被烧成灰了。”大树诚实的说。
“一样都没有了?”
大树摇摇头,“确实什么都没有了。”
见大树摇头,金长老想了想,说:“你们来一趟也不容易,世伯这些年稍微的积下了些积蓄,只是前些日子,家中出了些事,花了大半,如今只余得七八两黄金,就先借与你们。”
大树一听,赶紧摇头,“我们怎么能要世伯的财物呢,世伯能帮我们关说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你这孩子,又不是白给你的,你们请了圣水回去,取了财物再给老朽送来就可。”
“实在是不能拿世伯的财物,家无余财,拿了世伯的财物,只怕也是无法还给世伯的。”大树坚决的推辞。
“你父亲没有给你们留下点金银?”金长老不信,想当初泽鑫乃三阳殿三从卫之一,怎么可能毫无积蓄,莫不是我那里露了破绽?
“父亲去的早,并未给我们留下什么金银。”大树忙解释说。
见大树似乎并没有起疑的样子,看来确实真的没有财物了,金长老克只有努力克制才能让心里的冷淡不显现在脸上,假意的说道:“既然如此,世伯也实在是无法了,你们且去想想办法,弄些金银进来,世伯帮你们与那权长老再关说关说,且让他再给你们减免些许,只是以权长老一直以来的行事,能少二十两,已是看在老朽这没脸没皮的求告之下了,不知还能不能再少。”
见金长老一脸难色,大树不想麻烦他太多,忙拒绝道:“这实在是太过麻烦世伯了,世伯已经帮了我们甚多,怎能再如此麻烦世伯呢?这让大树如何报答?世伯还是莫要再为我们操心了,我们自去想想办法凑些财物,想来,总还是能凑出来的。”
“这也只能如此了,你们且先去想想办法,权长老那里,世伯自当尽力再帮你们关说一番,财物凑齐以后,你们就带到财物到城北我府上找我,我再带你们来神殿迎取圣水,希望到时权长老能再卖老朽些面子,再少收些财物。”哼,还说没有财物,这一挤不是就有了么,听大树说要去凑,金长老赶紧假意的再卖卖人情。
“多谢世伯,那就有劳世伯操心了。”大树忙道谢。
“那世伯就不多占用你们的时间了,你们且先去凑些金银玉器回来吧。”话都说完之后,金长老赶紧赶人。
“多谢世伯。”大树感激不尽的给金长老道谢。
“自家人,何必客气呢。来,我送你们出去。”说完这句话,金长老便把陈丽丽二人送到大殿门外,叫过一名一直在门外守着的护卫,交待其把陈丽丽二人送出神殿之后,便与陈丽丽二人告辞,自顾的转身离了那个大殿,往东值殿而去,那里权长老还等着他回话呢。
离开神殿,走出一条街之后,陈丽丽便站在大树面前,拉着大树的脸皮一个劲的扯,嘴是喊道:“你是谁,居然敢装成大树的样子,还不给我快快现出原形来。”
“真是我,这还会有谁会想着装成我呀。”拉下陈丽丽的手,揉揉被陈丽丽扯得生疼的脸皮,大树哭笑不得的说。
陈丽丽不信,“你今天这样子,说话这般有理有据,那里像是平日里的大树,还敢说不是别人装的?而且大树根本就不会说什么我是他的未婚妻之类的话。”
见陈丽丽这是在担心自己,大树心里开心,把陈丽丽的手合在手心中,看着陈丽丽,坚定的说:“怎么不能说呢?在我心里,你确实就是我的未婚妻,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自然就要好好保护你。”
“谁是你未婚妻了。”弱弱的嘀咕一声,陈丽丽脸上一红,心跳的飞快,娘呀,咱这是被表白了?不行,咱不能嫁在这里,咱还要回家呢。
陈丽丽飞快的抽出被大树拉住的手,转头,躲开大树的视线,转移话题:“这安平神殿好黑呀,一瓶圣水,居然要咱们二十两黄金,这可是好大一笔巨款呀。咱们现在去那里去寻那二十两黄金呢?”
大树看着脸色飞红的陈丽丽,心中欢喜,却也没有再继续纠缠陈丽丽给自己什么回答,顺着陈丽丽的话说:“是呀,真的好贵,要不我去猎些猎物来卖吧?我多猎些来,卖的多,总可以卖到二十两黄金的。”
陈丽丽在心中算了算,一只白毛三百斤,一斤白毛肉就算只卖十个铜子,那一只白毛就可卖三千个铜子,然后白毛皮还可以做成皮裘,那也是一笔收入,哈,那就是说,咱只要卖六十只白毛就可以凑够这二十两黄金了,然后一天卖两只白毛肉,不,不,这安平城这么大,那里可能只卖得了两只,一天肯定能卖四只,那只要十五天就可以赚够二十两黄金了。
陈丽丽兴奋,陈丽丽激动,拉着大树。“快!快!咱们这就去猎白毛。”
想着只要努力过这十几天,就可以迎回圣水,二人情绪高昂,就兴冲冲的、干劲十足的往城外山中跑。
且说金长老回了东值殿,那权长老看他回来,问道:“已经把他们送出去了么?圣水可有交给他们?”
金长老点点头,“已经送出去了,不过圣水的事,他们说是因为今天这事,他们自觉权长老能还了他们的清白,已经是非常的感激,便怎么也不愿意白拿了这圣水去,坚持一定要给咱们神殿纳贡才敢受。”
权长老一听,还有这事,忙责怪金长老道:“我神殿的职责便是为我屠何民众行方便之门,那奸细之事本就与他们无关,还他们清白也是应该的,怎么能受他们的纳贡呢,金长老怎么不阻止他们呢?”
金长老委屈,“不管我如何说,他们都不愿意白受这圣水,然后又说现在身上身无分文,想去凑些钱物给咱们神殿纳贡,便着急走了。他二人腿脚又快,小可追之不及,等追至门外,早已经不见了他二人的身影,安平如此之大,这让我上那里找他们去呀。我也实在无法呀,想着这也是他们的一番心意,便只得由着他们了。”
权长老也是无奈,只好同意:“等他们下次再来神殿时,可不能接受他们的纳贡,把圣水交给他们,打发他们回去吧,他们跑了这么远的路,求子之心也算是非常虔诚了。唉,怪只怪我屠何近年神山传下来的圣水越来越少了,都不能供应下属村镇了。”
说完权长老又想起一事,“那孟山来的长老的尸身,还是要着人去重新收敛了,可不能如此这般草率的掩埋了事,不管怎么说长老也算是为我屠何民众服务一场。你这就去安排吧,我还要到供奉处与他商议事情,一切就只能劳烦你了。”
“这是小可份内之事,那里算得劳烦,权长老太客气了,小可这就去安排吧。”
“恩,劳你多受些累了。”
金长老离了那东直殿,抬关看着天空,心中恨恨想着:“泽鑫,若不是因为你,我早已在神山功成名就,怎么可能沦落到这小小的安平城,熬了这么多年才升为长老,却还处处被权长老压制。你命好,早早死了,让我不能杀你报仇,老天有眼,居然让你儿子撞上门来,如今让你泽家断子绝孙,也算报答了你对我的一番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