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差在渡口捉住了正准备上船的刘三多,刘元浩两兄妹。当天,城门就贴了告示,准备三日后升堂。
“新县令大人第一次升堂啦!”“是三条人命的大案子啊。”“快,大家一起去看。”…….
县衙公堂栏杆外的群众非常多,除了死者亲属,有更多的百姓是来看看这新上任的县令的。
“威……武……”
“刘三多,你这个贱人!扫把星!你怎么能害死老爷啊?”韦道光还没有开始说话,万夫人就开始哭嚎。
“啪……肃静!”惊堂木一拍,万夫人再不愿也要乖乖收声。
“乡亲们,请肃静,本官今天要审理的就是这万福贵,张品然,何成三人的命案。传陈仵作!”
陈岚将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腰挺得直直的,走上公堂,恭恭敬敬地向韦道光施了个礼,“大人!”
从昨天开始,陈岚就开始紧张,这案子可是自己第一个全程搜寻证据,找到凶手的案子啊,她不想第一次以仵作的身份正式上公堂,就闹出笑话。
“陈仵作,开始吧!”
“是!”陈岚又施一礼,之后面向公堂外的百姓,“这三个人都是刘三多以及刘元浩做的。”
“刘三多,刘元浩,你们可知罪?”韦道光是公堂之上唯一坐着的人,但是同时也是最具有威严的县令大人。
“大人,小人不知道大人所问何事。”刘元浩镇定的说。
“哦?照你这么说万福贵,张品然的命案都与你无关了?”
“小人冤枉啊。小人只是一个小小的赌徒,跟万福贵,张品然他们没什么交情的啊。”
陈岚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元昊,“元昊,你这么反驳是不是因为没有听到有力的证据?”
“其实要证明他们是凶手并不难,根据死者尸体头顶上的针孔来看,杀万福贵以及张品然的凶器是一枚绣花针。通常学过女红的人都知道,她们喜欢将针藏在头发里,所以恳请大人,请容许我上前搜一搜刘三多的发髻。”
刘三多此时还是面无表情,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无关,陈岚走到刘三多面前,迟疑了一会,就伸手上去了,没有,再翻了翻,还是没有!
周围已经有人在起哄质疑了,陈岚思索片刻,走到刘元浩跟前,将手伸到刘元浩的头上。
“干什么?你干什么?你不要弄我的头发!”刘元浩将头甩来甩去,不停闪躲。
而陈岚不管不顾硬是将手放在了刘元浩的头上,刘元浩的身体都被绳子捆着,没办法移动,只能不停转动头发,不一会,一根绣花针就被甩落在地上。
陈岚弯腰将绣花针捡起来,就这样看着刘元浩那张不服气的脸,“大人这根针就是凶器!”
“这样的绣花针,俺婆娘也有啊,为什就说她的是凶器?”,“是啊是啊,我家婆娘也有。”……围观的百姓很质疑,公堂上一片哇然!
“静一静,听陈仵作如何说。”韦道光一点也不担心陈岚,陈岚此时哪有半点慌张,她肯定有办法。
“何栋,帮我拿点白醋来。”
陈岚用布沾了点醋,将绣花针弄湿,绣花针的表面立刻就有一些微红的类似血迹的痕迹呈现了出来,不,应该说就是血迹。陈岚将绣花针拿到围观百姓的眼前晃了晃,“白醋可以让一些曾经有过却被抹掉,或者洗掉的血迹呈现出来,看着,这些是血迹,你们家婆娘的绣花针应该不会有血迹吧?”
“也有可能是不小心扎到自己的手啊,我学刺绣那会儿,可是天天都会扎到手指的。”……
“你们谁有带绣花针的?可以借我一下吗?”说完就又几个妇人从她们的头发里拿出了绣花针递给了陈岚。
陈岚有用相同的方法处理了那些妇人们的绣花针,果然绣花针上面都呈现了血迹,“你们看到了你们的绣花针上面都有血迹,说明你们都曾经被绣花针扎过,是也不是?”
“是啊,再厉害的绣女,都不可避免吧!”这妇人说话的语气含有鄙夷的味道,似乎在说陈岚在拿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是,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血迹的位置?你们给我的绣花针血迹的位置一般都在尖部以上一点点,可是你看看她的。她的绣花针的血迹可是几乎布满整根绣花针了呀。”陈岚顿了顿,“那是因为她将这绣花针沾了一些类似神经毒素的毒药,再插进死者的头部的百会穴,这样绣花针至少也要进去一半,且死者的痛感会增加几十倍,就是小小的伤口都能与生孩子的疼痛差不多,所以死者还有一些不在穴位的伤口是凶手为了折磨死者在头部的其它地方刺入头部的,让死者生前是忍受不了疼痛而咬舌自杀。”
“这个就是万福贵,以及张品然咬断的舌头。”陈岚拿出之前叫何栋收好的证物——用绢布包着的舌头。
各种惊呼及不可置信的声音在公堂上回响,似乎看不出来像刘三多那样的弱质女子会有那么狠辣的手段。这个消息太震惊以至于他们都忘了质疑陈岚口中的神经毒素是何物。但是并不代表没有人留意到,比如坐在公堂上认认真真地听着陈岚讲每一句话的某人。
“那根针上面的是猪血,我不小心弄的,我没有杀害他们三个人的理由!”
“不!你有!如果你只是一个小小的赌徒,你确实没有杀害他们三人的动机,但是如果你是邻县,元家的少爷元昊呢?”
刘元浩的脸立刻就变得煞白,毫无血色。
陈岚拿起那卷卷宗,“这份卷宗是韦大人从邻县拿过来的,里面有一个五年前的案子,至今未破。”
“五年前,有三个劫匪劫了元府的小姐,并勒索元府要拿三万两白银去换人,但是在交人当日却将前去交钱的元府老爷杀死了。”
场外已经有人出声:“难道那三个劫匪就是万福贵,张品然和何成?”
“没错!”
“不会的!我家老爷不会是劫匪的,他以前经常做善事的,你们忘了?劫匪怎么可能会做善事呢?”万夫人急切地反驳,似要拉几个人来支撑她的说法般,恳求地看着众人。
“这个是万福贵,张品然四年前的账本,在四年前,他们陆续娶了妻子,然后在账本上都有你一笔钱进账,起先我认为是各位夫人的嫁妆,可是你看看这数值。是一万两。”韦道光将手上的账本扬了扬。
“万夫人,你的嫁妆值一万两吗?”
“没……没那么多!”万夫人的语气已经不能仅仅用忐忑来形容了,脸上是绝对的迷惘,四年夫妻,自己的夫君自己却一点也不了解,这不是一个正常女人能立刻接受的。
“而另一个人,何成,就由邻县调查他的最初来历了,相信不久就会有答案。”
陈岚转向刘元浩,“元昊!你可认罪!”
元昊抬起脸来,脸上退去了伪装,充满了恨意,“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