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野鸭湖这三个字触动了马克思潜藏记忆中的某根神经。
“你从哪里听说的?”
林大仁倒是好奇,野鸭湖的名气并不是很大,这座城里知道它的人不是太多,何况马克思是刚来这里的外星人。
“忘了在什么地方听过了。”
马克思第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别想了,反正那不重要,”林大仁对马克思在哪里听说并不感兴趣,“明天我们去野鸭湖看一看。”
“为什么不今天去?”
没看出来,马克思还是个急性子。
“今天去不了,”林大仁捶着酸腰,揉着疼背,“我累了。”
他不着家在外面几乎晃荡了两天一夜,累得够呛,急于回家躺一会儿。再说调查这种事情也急不来,早一天晚一天并不是很关紧,睡一个大觉先。天大地大,睡觉最大,谁要阻他,小心翻脸。
马克思的体力倒是很充沛,这么长时间没休息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不过他看林大仁的脸色明显不好看了,聪明的没有继续催他。沉默了一会儿,马克思又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你回去休息了,小生怎么办?”
“你不跟我走吗?”
林大仁奇怪地看看他。
“当然跟你走。”
听见林大仁对他的安排,马克思满意了,他还以为对方要把他扔在马路边不管了。他小看林大仁了,对朋友林大仁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何况他答应付的黄金还没到手,这时候想离开林大仁的视线,绝对没门。
重新回到报社,取出寄放在那里的二手自行车,‘嘀铃铃’铃声一响,林大仁就开始骑车往家飞奔。飞越一个路口,又飞越一个路口,这个快啊!这个迅速啊!他得意的哼起了歌儿,‘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回家把歌唱,今儿心舒畅...’
唱着唱着他感觉有点不对劲,心里有东西膈应不舒服,好像忘了什么没带上?看看身上,钱包?在!衣服?在。裤子?在。鞋?在。自行车?也在。没缺什么啊?林大仁纳闷,为什么心里还是有放不下的事情呢?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紧张地回头望向后座,空的,没人。林大仁傻了眼,马克思呢?怪不得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原来是缺个大活人。赶紧调头,一边走一边往阴沟里瞧,这位老兄该不是掉沟里去了吧?
很快林大仁就反应过来,马克思不是掉进沟里了,而是根本没上他的车。立刻风风火火地冲回报社门口,果然,远远地就看见马克思委屈地蹲在地上,又在和蚂蚁一对一调戏。真是的,蚂蚁招他惹他了?
“怎么不跟我走?”
一到马克思面前林大仁就不客气了。
马克思本来看到他回来很高兴,可是看见他的黑脸又有点忐忑:“小生没有车。”
“我不是有车吗?”
林大仁不悦地指指身下。
马克思琢磨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你是说载小生回家?”
“当然。”
多新鲜,难道还让你跟在后面跑回去。
“可是自行车不是不能载人吗?”
马克思显然对自行车的规定有过深入研究。
“没人会管这种事。”
林大仁安慰马克思。
“小生觉得还是应该遵守规定。”
马克思这方面很谨慎。
“出了问题我负责。”
林大仁大包大揽,又不是第一次载人,他心里很清楚警察对骑车载人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警察会多管闲事。
“好...吧!”
马克思坚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在林大仁的淫威压迫下屈服了。因为他告诉马克思,如果不搭自行车,那就只能甩火腿跑路了。
林大仁载上马克思,自行车重量一下增加很多,轮胎都快压瘪了。这家伙个头不大,份量倒是不轻,也不知火星人平时爱吃什么东西,这么爱长膘。他吭哧吭哧,第二次夫妻双双,不对,是兄弟双双把家还。
“那位骑车搭人的同志,请你到路边来一下。”
骑车没有走多远,好运就撞上门来了,路边有美女向林大仁招手。你没看错,作者也没写错,确实是美女在向林大仁招手。一张吹弹得破的瓜子脸,二道有如弯月的细长娥眉,眼如秋水,琼鼻小口,身材高挑靓丽,如果这样都不算美女,你把作者的眼睛挖了去。
今天早上是不是踩了****,林大仁在回忆,要不然好运怎么会降临到他身上?不管了,顾不了那么多,屁颠屁颠地下了车,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马克思被他支使看守自行车,免得过来当电灯泡。
“姐姐,我来了。”
遇见美女叫姐姐,准没错。
“来得到挺快。”
美女给了林大仁一个很积极的评价。
“我是乐于助人的活雷锋。”
林大仁拍着胸口,给予自己更高的评价,希望在美女面前挣一点印象分。
“知道为啥把你叫到路边来吗?”
美女并没有开口让他帮忙,而是问了他一句。
“不知道。”
林大仁茫然摇头。
“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美女又问。
“知道。”
林大仁迅速点头。
“那你说我是什么人?”
美女有意考他。
“美人。”
林大仁色迷迷地回答。
‘扑通’,身后偷听的马克思一头栽倒在地,心想他真是够直接的。
“谁让你回答这个?”
美女的脸泛起了一丝带怒意的晕红。
“你是美人啊?”林大仁没觉得自己的回答不对,“大美人,美丽的女人。”
“我是让你说说我的身份。”
美女板起了脸。
“我不知道。”
林大仁不是万事通,女人的事情更是万万不通,包括女人的身份他从来不瞎猜,因为一猜准猜错。
“你没看我穿什么衣服?”
美女提醒他。
林大仁的两只眼睛只顾盯着美女可爱的脸蛋,没注意她的穿着。现在看清了,深蓝色警式上衣、深蓝色警式下裤、银质肩章、银质警徽...他慌张地跳了起来,“你怎么敢穿这样的衣服?快,快脱下来,被其他人看见你就麻烦了。”
“我有什么麻烦?”
美女一愣。
“姐姐,冒充警察是犯法的。”林大仁苦口婆心地相劝,“幸好你遇上的是我,要是别人早就举报你了,拘留所关你三五天,看你怕不怕。”
“我怕什么?”美女哭笑不得,亮出自己的证件,“我就是警察。”
“啊?”
这回轮到林大仁发愣了。
“现在知道叫你来路边的原因了吧?”
美女瞟了他一眼。
“报告警察姐姐,我错了。”
林大仁再迟钝也知道眼前的美女不是对他有好感才这样做的,八成她是在路边纠正骑车违章,自己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错在哪里?”
美女警察逼问他。
“我不该调戏警察。”
林大仁低下罪恶的头颅。
“还有呢?”
美女警察气得脸发红。
“更不该调戏女警察。”
林大仁的脑袋越来越低。
“还有呢?”
美女咬牙切齿了。
“我不该骑车搭人。”
林大仁总算说出了一个正确的错误。
“还有呢?”
美女警察得势不饶人。
“还有?”林大仁瞄瞄警察美女,没有放过他的架势,又低下头交代,“我不该买一辆贼车。”
“还有呢?”
有了收获的美女瞪大了眼睛。
...
“十六岁把邻居老大爷养的鸽子烤了吃了。”
...
“十四岁砸了学校的窗玻璃。”
...
“九岁骗了表弟的棒棒糖。”
...
“五岁抢了女同学的玩具。”
...
不说不知道,一说真奇妙,林大仁还真是恶贯满盈,罪行令人发指。
“还有呢?”
美女警察没完了。
“姐姐,还盘问啊?”林大仁向她求饶,“我都交代到这份上了,再下面我就回到婴儿期了,那时候我可是很纯洁的。”
“问了半天,你根本没有说到正点上。”
美女警察想得到的回答他没说。
“你到底要我说什么?”
林大仁已经黔驴技穷了。
“昨天你们为什么要抢银行?”
美女警察第一个问题就把他打蒙。
“姐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什么时候抢过银行?”
这个罪行林大仁可不能认领,要不麻烦大了。
“不承认?”美女警察气势汹汹掏出通缉令,“看看这上面是谁?”
通缉令上画了两个头像,无论是头发、眼睛、鼻子、耳朵、嘴,都与他和马克思差之千里,完全找不到相像的地方,美女警察到底什么眼神?
“这上面不是我们。”
林大仁赶快回复美女警察。
美女警察严肃认真地拿着通缉令对照他和马克思观察了许久,耗时两分钟后发表了最终意见,“哦!看错了。”
‘扑通’,林大仁和马克思一起栽倒,好一句轻飘飘的话。
“姐姐,你把我们害苦了。”
被折磨了半天,还是有些怨言要吐露的。
“害苦什么?”美女警察丝毫没有道歉认错的意思,“你们骑车搭人,难道没有错?”
又被教训了半天,深刻学习了一顿交通法规,举着小黄旗在路边站了一会儿,两人终于被放行。
“上车。”
走了一段路,林大仁招呼马克思。
“还要搭人,不会又被警察拦吧?”
马克思有点畏惧。
“哪有那么多管闲事的警察?”
刚才已经被拦了一次,他才不信自己的运气那么不好。
“那位骑车搭人的同志,请你到路边来一下。”
这话传进林大仁耳朵时,马克思的屁股还没坐热。
来到路边就认出来了,熟人,就是刚才那位美女警察。她倒是神出鬼没,怎么又出现了?
“刚才有个问题没问,你们花钱整容没有?”
原来美女警察对他们还有怀疑,怕两人对脸部整了容。这个世界坏人变好人很容易,请个整容医生,就一切搞定。
花了半小时解释脸是原装货,才得以放行离开。此后又被美女警察逮着折腾了四五次,也不知她看两人什么地方不对劲,变着花样地想让他们承认抢了银行。林大仁实在是怕了她,决定走小路穿窄巷,躲开她的魔掌。
七拐八拐,东弯西绕,他们像在迷宫打转一样,一气跑出十八里,迂回曲折地钻进一条深幽僻静的古井小巷。
林大仁再次招呼马克思上车。
“这里不会遇上她了吧?”
马克思心有余悸。
“不可能再遇上。”
林大仁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不相信那位美女警察能找到这里。
“那位骑车搭人的同志,请你到路边来一下。”
话音未落,前方再次传来熟悉悦耳的声音。
看着站在路边,像天使一样耐心等候两人投案自首的美女警察,林大仁伤心地哭了,“姐姐,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