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的形状自然不必说,为了减少阻力,炼制飞剑时,炼器者连剑柄都已经去掉,只剩下剑锋。
谷雨仔细瞧看明阳和少泽双剑,发现这两口飞剑无论是材质还是结构,都已经精确到无以复加,能够去掉的完全去掉了,剩下的东西包括重量在内,都不会对御使飞剑产生影响。
那么,剩下的问题就是如何使得剑气迎合元气的变化。
天地间的元气始终处于流动状态,就像后世的空气一般,看不见摸不着,却能被练气士感受到,当飞剑产生的剑气与元气流动完全吻合时,所产生的威力才是最大的,这也是初级御剑术最终要达到的效果。
一部充满玄机的法术剑诀,被谷雨诠释成了科学理论上的解释,以这一理论为指导,谷雨兴致勃勃的修炼起来。
对于这个世界的练气士来说,修炼御剑术,多是反复尝试,反复思索,从中找到某种不可说的玄妙感觉,将其牢牢抓住,不断强化,才可渐渐将一部剑诀修炼的炉火纯青。
然则对于谷雨来说,事情却变得十分简单,因为不可描述的感觉已经被整理成了准确的理论,谷雨不需要去摸索和寻找这种感觉,只要按照既定的理论不断修正飞剑运使的路线,最终达到想要的效果即可。
飞剑在身外不住穿梭,速度越来越快,破空声却越来越小,当谷雨把一口明阳剑从出剑,到各种刺杀斩击动作做了两万四千八百九十七遍之后,忽然心中一动,终于把御剑的习惯扭转成了既定的路线,同元气的流动彻底吻合起来。
谷雨随手一指,极为轻微的破空声传来,明阳剑的速度陡然快了数倍不止,飞行间几乎感觉不到外界的阻力,天地间仿佛只有一口飞剑,剑气纵横,大杀四方。
“成了!”
谷雨轻喝一声,收了明阳剑,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东西,不论是后世还是这个世界,谷雨的御剑习惯已经无限接近理论上的剑气破空圆满之境,但想达到完美却是不可能的。他心中明白,想要更进一步,难度之大堪比飞天,纵然再练上十万遍,百万遍,效果也不会比现在强出多少。
默算时间,原来才过去三天的时间,谷雨对于自己的炼剑速度颇为满意,一试体内法力,竟然不知不觉微有增加,心情大好,正要打坐修炼片刻,忽然传来阵阵敲门声。
推门出来,却见是姬慕华。
“三姐,你这几日不是在修炼剑术吗,难道已经练成了?小弟恰好有些心得,不如比试一番如何?”
谷雨练剑有成,心中瘙痒,立刻向姬慕华提出比试一番。姬慕华一个月前来到神霄派柳江分院,已经习得初级御剑之术,比谷雨修炼的时间长一些,在谷雨看来应该已经颇有心得。
姬慕华眉头一皱,啐道:“谷雨你是在消遣我吗?要知习练御剑之术,尤其是第一境界破空,非得天长日久的磨练,才能找到一丝眉目,就连天赋极高之人,也非得数月乃至年许才能入了门墙,我不过才修炼月余,能有什么体会?你说你有些心得,只怕也是剑速略有提高,不可有骄傲之心,还得扎实练过才成。”
谷雨讨教不成,反被呛了一番,心中不仅不恼,反而有几分欢喜,暗暗琢磨,三日之功竟比得上旁人数月苦练,自己果然是个天才。
告诫自己要低调再低调,谷雨按下比剑的心思,问道:“既然如此,小弟也不勉强,不知三姐这次来找我有何贵干,难道是练剑练得胸闷,要出去走走?只要三姐一句话,小弟自然是乐意奉陪的。”
心情大好,说话也轻飘飘的,惹得姬慕华白了他一眼,沉声道:“我来找你却是为了一件正事,此事做完再出去走走不妨。前些****收到小绿传书,言道小蛮出了事情,被父亲发现她修炼了聚气诀,一怒之下,要将其重重处置,不过好在父亲忙于寻找火猿洞穴,此事暂时搁置,但想来也拖不了几天,小蛮是你的丫鬟,这件事还得你来决定如何去解决。”
谷雨脸上笑容迅速收敛,变得阴沉下来,这件事他却是给忽略了,本以为离开姬家,天高海阔,只身一人再无任何牵挂,却没想到当初传授小蛮的功法武功,反要害了这个小丫头。
看来还得回去一趟,有些事情终归需要做个了断。
想到这里,沉声道:“小蛮是我的丫鬟,功法亦是我传授的,此事我绝不会推脱半分。”
姬慕华微微沉吟,道:“前几日还不确定你是否能加入神霄分院,我便把这件事压了下来,一来怕你分心,二来怕你莽撞回家,如今有了神霄派分院弟子的身份,想必父亲也不会为难于你,回去之后诸事忍让三分,想来一个小丫头,不至于伤了父子感情。不过凡事也不必强求,若是不成,只能怪小蛮运气不好,千万不可因此把关系闹僵。”
谷雨冲着姬慕华一抱拳,感激道:“多谢三姐好意,这份情谊小弟谨记在心,请三姐放心,小弟心中有数,定会安然将小蛮带来,小弟这就向掌教辞行去。”
辞行倒是十分顺利,宗天缺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吩咐早去早回,谷雨出了云霄殿,也不回房休息,立刻动身,朝江州赶去。
本以为从此以后再无瓜葛,没想到却因一个小小丫鬟,还要回到那个所谓的家,谷雨心中唏嘘不已。
谷雨非是无情无义,自私自利到只为自己什么都不顾之辈,倘若手中没有底牌,或者这件事情还要思量一二,但如今两口飞剑在手,又将初级御剑诀练成,还有一头结丹大妖作为后盾,救出小蛮只是分分钟的事情,谷雨还怎肯让这小丫鬟轻易送死?
况且落英神剑掌和聚气诀都是自己传授给小蛮,由此害了这小丫头,因果循环,作为自诩的纯爷们,谷雨也不会容许自己置身事外。
打开社稷图,路线清晰分明,谷雨穿行于山林旷野,身形如电般迅疾,两边风景忽忽而过,不出一日,江州城便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