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给各位道歉,在开了此书以后,因为种种原因,我有一段时间不能更新,而且这一断断了接近一年,对此我非常抱歉,现在袖子已经没有其他任何事情了,可以专心写文了,还请大家能继续支持袖子,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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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王宫小住了几日后,我越发的觉得,自己的处境甚微妙。这种莫名其妙的微妙感,首先来自我所住的望风阁。我在洛幸的扶摇殿的一个房间能清楚的看见望风阁里的一举一动,这就说明,我平日里在望风阁的所有举动都被这个王储了解得非常清楚,所以我甚轻松的对洛幸说过:“你这个书房甚妙,谁要是住在这个房间,对面那房子里面的一举一动尽在掌握中啊。王储殿下,那对面房子似乎挺面熟嘛。”
然,洛幸大抵已经习惯于我不按理出牌的习性,他一早也应该认识到,一旦本少主发现这个事情,就不大可能像其他人一般,知道别人监视自己,所以把日子过得战战兢兢,生怕有不恰当的行为叫监视自己的人看出点什么。于是乎,他甚淡定的说:“尘公子也发现这个问题了?本王也是几年前偶然看上这个房间来此小住发现此处风景甚好。”
我和洛幸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些天文地理鸡毛蒜皮。当然,说天文地理的是洛幸,说鸡毛蒜皮的是我。因他无论如何都想知道我的身份,而我无论如何现在也不想叫他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我们之间的对话必然不会很愉快,甚至听起来很是牛头不对马嘴。比方说洛幸说道当今三分天下,帝都皇城为三国必争之地,我便夸他书桌上的砚台不错。他说魏国与陈国现在战局很是惊险,只怕战祸就在旦夕之间。我便说那窗子外一束辛夷花开得甚美好……
如此枯燥无味的谈话大抵持续了半个时辰,我甚佩服洛幸自言自语的功力,因我的确不是个谈话的好对象,他倒能端着一杯清茶与我说这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如此之久,其心志与定力该是何等的强大。太阳终于要落下来了。天涯顶着一张被丑化了任然祸国殃民的脸来到洛幸的书房找我。他笑嘻嘻的看着我,直叫我手心痒痒,却又不晓得从什么地方开始挠,这种感觉很是无奈,可我更知道,不管我手心有多痒,我依旧得忍着,不然手心痒会变成全身痛。
“少主,主子的信。”他笑嘻嘻的把一个信封递到我手中,那信封用蜡封口,做得跟真的有这样一封信一样。然而,我明白,这必然不会是师傅给我的原件。师傅所有给我的信件都不可能用这样戳着蜡封的信封装好。他只会用银丸子密封好一小片绢片,然后塞在画眉的羽毛缝隙里,这样可比官府的信差有效率得多。不过我明白,信封里应该装着不能耽误的事情,而师门的传信方式的确不方便让旁人知道。
我拆开信封,果然,事情还真是有些棘手,而且师傅应该是有意把这个消息传递给陈国王室。
我看完信顺手递给旁边目不斜视的洛幸。他虽然有些诧异,到底接受了。不过我现在关心的倒是他脸上的表情。然,我果断的失望了,原本我以为他会极度的郁闷,至少表情应该越来越难看,结果他居然笑了,他那双狐狸般的眼睛居然笑了,笑得让我很想拿刀子给他狠狠的戳瞎。
“好,尘公子,本王要好好的谢谢你现在本王要去见父王,这信可否借在下一个时辰?”
我点了点头,和天涯一起走出了洛幸的书房,往我暂居的望风阁去。
“尘尘,玉蒙这是什么意思?”
“师叔这还有什么难猜的。想来现在魏国和陈国交恶,战事迫在眉睫,草原趁现在分一杯羹是理所当然的。”不过,我看洛幸的表情,似乎这种情况在他的估算之内。若是魏国和草原联合起来,陈国便要腹背受敌,他怎么还笑得出来。对了,师傅传来的消息里还说了什么?”
“你们人类的想法……师兄说,关于瑾儿,多少有点消息,不过还拿不准。还有就是,除了安红豆,天算的其他四位都下来了,不过他们没有在一起,所走的方向不一样。据说是主人传信回去,叫他们四位往四个方向查探天下大势。”
我点了点头,洛幸的书房离望风阁没有几步路。凤羽和瑾儿正在门边迎我,凤羽肩上站着一只雀鹰,画眉看见我往她背后缩了缩脖子,终究没能出来正大光明的见我。
“师叔,我这里被洛幸盯得很紧,绾夫人也时常遣人来探看,大抵他们还在猜疑我的身份。我是不怕他们猜,可是现在还不到暴露的时候,所以给师傅回信的事情我就不大好去做,只能辛苦师叔了。”
天涯望了我半天,终究没发现我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他笑了笑,如同一个真正的属下一般对我作揖告退。我搂着瑾儿身后跟着凤羽进了望风阁。游砂此时居然也在,她正拿着一柄黑色的玉如意翻看。我凑过去,正想抓那如意,突然一阵针刺的感觉扎在我即将碰触到如意的手上。紧跟着,那如意贴在我手心里,下一瞬间就没有了踪影。我看着我的手,什么变化都没有,好像刚才那阵刺痛都是幻象一样。
“你……”
“游砂,这个是什么啊,跑哪里去了?”搞不懂就问一直是我的好习惯。现在这个情况我明显搞不懂。此时凤羽和瑾儿也一脸紧张,瑾儿心里多少明白游砂的身份不太正常,那如意就这么莫名其妙消失在我手心里,她作为望风阁里此时唯一正常的人,表露出了惶恐和害怕。
“这个,说起来话太长,我也不太清楚,既然它认了你,也是缘分,具体的东西,还得你自己摸索。”
这一句废话游砂说得非常高深,基本上说完以后的效果和没说是一样的。我想了想我修行的法诀,私下里以为,大抵和天道无相鉴里御魔脉有关系。问我为什么肯定是御魔脉?你傻呀,游砂是魔,她手里入此珍视的宝贝难道会是仙器鬼宝?我灵机一动,对呀,游砂是一梦浮生派来跟着我的,一梦浮生是谁?那是曾经九重天上七重天的震天上仙,整个七重天他老人家都震得住,而且离天水晶盘用得如此得心应手,能莫名其妙让游砂跟着我?
毕竟现在是在陈国王宫中,我没有时间来仔细整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因为门口的内侍那公鸭嗓已经叫唤起来:“绾夫人到——”
凤羽忙和瑾儿迎了出去。我翘着腿坐在太师椅上,把扇子抖开,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绾夫人已经风情无限的带着一大队侍女走了进来。走在后面的四个内侍捧着四个不算小的精雕细琢的檀木盒子。
只见绾夫人大手一挥,侍女们逐一离开了房间,四个内侍也放下手中的东西紧跟着离开。
“尘公子对吧,本宫有些话想和尘公子说,烦请公子遣退侍婢。”我摇着扇子晃荡几下,对着凤羽使了个眼色,她留下雀鹰和画眉,和游砂瑾儿手挽手的出门了。我看着他们三个出去,心里一阵纠结,明明云雀画眉都怕游砂怕得要死,为什么凤羽就是一点都不恐惧,明明应该是天敌来着。
“本宫来找公子是有句话想问个究竟。”绾夫人没有让我有更多的时间去研究凤羽为什么不怕游砂,她性子想来很是直爽,开门见山的说明白了来意,尽然一句客套的话都没有,我甚喜欢这种性子,因为我实在不是一个能和人客套半天才开始说正事的人。
“夫人请讲”
“本宫记得那日宫宴,公子头上也带着今日这个翡翠簪子。”
我转过头看着眼前风情万种的女人,她的眼睛很美,很有灵气,不算大,但是那眼睛深处却仿佛磁石一般吸引我,我觉得,这眼睛看起来挺熟悉的,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当然,我现在最看重的是她问我头上的翡翠簪子。师傅说捡到我的时候,我身上就只有这一个凤舞九天的翡翠簪子,也许,她认识我的父母,或者,她和我的父母有些关系。
因我一直以来其实在大荒山生活得甚好。后来在师傅的教导下,学成了现在这样的性子,对父亲和母亲的渴求并没有像其他的孤儿那么强烈。在被祖师奶奶和安阿姨教导闺阁礼仪的时候,甚至对女性长辈产生过种种排斥。但是这一刻,我依旧觉得很是不能平静,我不能欺骗自己,我其实一直想弄明白,为什么我的父母不要我。他们能在抛弃我的时候给我这样贵重的翡翠簪子,不应该是养不活我的。
“夫人说这个簪子?在下其实也不大清楚来历。据我师傅说,是在一个芦苇荡里捡到的,大约有十八年了。因师傅赏了我,所以我日日的带着。”我自发上拔下来递到她手中
绾夫人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匪夷所思了。她先前是一脸的严肃,听见说簪子是捡的,又似乎松了一口气,后来脸上的表情变得甚悲戚,似乎遭到了打击一样。
“公子既然如此说,本宫也不好再问,簪子是我一个故交的心头好,因多年未曾再见,近日居然看到此物,故有此一问。”她并没有再留下来,与我多多谈论这个翡翠簪子,而是还了我簪子转身离开。我此时仔细的研究簪子,那上头雕琢的凤舞九天委实精致,若是拿去市集换银子,只怕能买不少酒。而后,凤羽并瑾儿三个走了进来。雀鹰在凤羽耳边叫唤了几声,我点了点头,示意凤羽放雀鹰去跟着绾夫人,这个事情怎么想怎么不简单,我有种预感,很快,我的身世将浮出水面,但是,此时我并没有喜悦,而是感到害怕。我不知道等待我的将是什么,但是,一出生就被丢弃的我,大抵不会有太值得我寻找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