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天华城的时候,已经四月。满城的槐花开得纷纷扬扬。进城的那天早上,陈王安排了文武大臣在城门口列队恭候,于是,我骑着马跟在洛步云身边进城的时候,一种莫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天华城不亏是一国都城,繁华程度不是沿途中的那些小城镇可以相比的。初入城门,一条管道直通内城,两边有很多四通八达的小巷子。陈国历来重商业,所以,到处都可以看见商贩,都城重更是商贩林立。而且,几乎是三步一家知名度非常高的店铺。
进入了内城以后,反而少了外城的繁华,更多的是官家气魄的内敛。内城中住的都是陈国的王公大臣,往南是王室府邸,往北是王室赐予有功大臣的宅邸。王宫在内城的中心位置,青砖灰瓦,琉璃顶,气派非凡,一看就是富庶之国的王都。
陈王此时正在王宫的城墙上,黑色的王袍体现着威严,这个中年男子长得很好看,一种能渗透人内心的好看。我看着他的脸,有一种面熟的感觉。他身边站着两个女人,左边的华丽端庄,右边的艳丽娇媚。
队伍在王室的礼仪中进入了王宫。宫门内跪满了宫女和内侍。陈王在乾元殿设宴接风,瑾儿和凤羽跟在我的身后,一起赴宴。
此时我才知道,那端庄的女人是陈国的王后,而另外一位是洛步云的母亲,绾夫人。午宴非常丰盛,午宴之前,我被一对内侍带到了陈宫待客的住所,离洛步云的寝殿非常近,应该说就是洛步云寝殿的一个附属建筑。
洛步云的寝殿名字很好听,叫做扶摇殿,大概就是扶摇直上的意思。不过,他已经是一国王储了,再扶摇上一层,就是陈王了。对洛步云来说,这一步迟早都是会跨上去的。扶摇殿有一条小路通往绾夫人的寝殿合欢殿。陈王宠爱绾夫人,而她又是陈王唯一子嗣的母妃,可以说在陈王宫中比王后的地位还要高一点。洛步云给我安排的住处很巧妙,在扶摇殿和合欢殿中间,叫做望风阁,是一所小巧的阁楼。阁楼三层,最下面是会客的大厅,二楼有四个房间,和一个中堂。三楼是两个房间,一个大一点套一个小一点的。
不知道洛步云处于什么样的考量,天涯并没有和我一起北安排在望风阁重,而是靠着望风阁一丈有一间小屋子,叫做丝雨,是一个独立的屋子。
我选择了三楼住着,瑾儿和凤羽住在大房间套着的小屋子里。洛步云安排了两个宫女和两个内侍住在了二楼,作为我留在陈王宫时期的差遣。趁着午宴前的时间,我把凤羽叫道身边,问了些大荒山上的情况,顺便让雀鹰的首领招来了一只附近的雀鹰,给老头子送了一封信,第一是说明白我现在的情况,第二是讲了一下一梦浮生和离天水晶盘的事情。凤羽又一次仔细的问了我关于瑾儿的情况,然后我们两个人跑到天涯的下处,在他身上摸出来一支有两百年的灵芝,再弄了一段红绸带和一个紫檀木盒把灵芝装扮一番。
基本上赴宴的时间就到了,内侍前来请我与天涯。我自然带着瑾儿和凤羽在身边。天涯也做出标准的下属模样,恭敬的跟在我身后。
这是我第一次正眼看见绾夫人,他和洛步云站在一起,陈王身边站着他的王后。不得不说,绾夫人比王后要勾人心魄得多。不过,绾夫人的眼神让我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似乎在梦里见过一般,那种我想追寻,却又无论如何都触摸不到的感觉。眨眨眼睛,把莫名其妙的感觉抛开,手指上的离天抖动了两下,很快又安于平静。
因为是王室的家宴,当然,其中也有几个肱骨之臣,比如大将军和国相。
陈王和王后的位置在乾元殿的正上放,陈王下方便是洛步云和绾夫人,右边是大将军和相国。不知道洛步云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的位置在洛步云和绾夫人下方,我对面便是天涯。我记得在洛步云面前,天涯一向恭恭敬敬称呼我为少主,按理说,这样的场合不大可能专门阁天涯安排座次,但是和明显,这一路上,洛步云倒是对天涯很是另眼相看。
瑾儿在我的桌案边,凤羽在天涯的桌案边,如此看起来,这午宴倒也和是和谐。先上的是酒。
“儿臣此次出游,有幸结识了尘公子一行人,实乃人生一大快事,父王、母后、母妃,这位便是尘公子。”洛步云首先端着酒行过一番笑道,敬了陈王、王后和绾夫人,又端酒感谢了大将军和国相辅佐朝政辛苦了。然后就端了酒杯到我的桌前,开始向陈王等人介绍。
陈王和王后身份高高在上,显然不会也端酒起来和我干上一杯,绾夫人最为长辈的代表,端了酒杯道:“我儿之前来信告之邀请一友人前来做客,却不知是尘公子这样风姿,欢迎尘工资来我陈王宫中。”
“儿臣请陈公子来,是为几日后母妃生辰,想来母妃定是喜欢这一份礼物的。”洛步云让开了一步,把我最大限度的曝露在绾夫人的面前。
气氛一下子有些尴尬,约莫是我和绾夫人之间的气氛尴尬,洛步云标准的狐狸眼瞧了瞧我,又瞧了瞧他母亲。天涯似笑非笑的盯着整个场面。陈王和王后还是端着笑容和将军国相说些君臣之间的体己话。
好在尴尬也只是一瞬间。绾夫人温婉一笑道:“尘公子风采不凡,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我憋了憋嘴道:“夫人谬赞,在下孤儿,只有一位师傅。”
“本宫唐突了,见尘公子和我儿年纪似乎差不多,多问几句,公子不要见怪。”说罢,绾夫人又夸瑾儿和凤羽生的好样貌。我又示意天涯拿了一对百年的山参献给陈王。总算是宾主尽欢,君臣和谐的进完了一餐。我甚苦恼。回到望风阁,又有绾夫人送来的一些宫中常见的小玩意儿和陈王王后赐下来的一些珍奇玩物。
然而,最让我莫名其妙的就是绾夫人的眼神,似在猜忌和怀疑似的。晚上又有宴会,当然,我找了借口推迟,而陈王也不再请。我和天涯坐在房里苦恼着午宴时绾夫人的态度,甚无结果,只得安慰自己道,走一步算一步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