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语点点头,面色恭敬,微微躬身拜过爹娘,道:“小侄承蒙白老爷白夫人错爱,不胜惶恐。”众人见白老爷白夫人对白语甚是客气,又加上他相貌生的俊秀,文质彬彬,谦虚有礼,暗暗的与自己相比,有的惭愧,有的羡慕,有的干脆露出了三分敌意。
想当年,白语在织女峰被众位师姐从小摧残,呃,不是,是从小磨练,要她装大家闺秀,走起路来一步三摇,步履纤纤,就跟上了蜀道一样,那叫一个难啊,一个难于上青天啊!可要是让她扮男子,无论是谦谦公子,纨绔子弟那都是手到擒来,有时候兴致来了也会扮一个绿林好汉,在路上差一柄五环大刀,(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摸着一小撇胡须喝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姑娘来!”
白语说道:“小侄与白小姐自幼相识。”众人一愣,暗暗寻思:“原来她和白家小姐是青梅竹马,这层的关系可不一般。”其实哪个人不是一出生就认识自己,‘自幼相识’,她这也并不是说谎。只听她缓缓说道:“小侄视白小姐宛若亲妹妹一般,若白老爷白夫人能得一佳婿,白小姐觅得良人,小侄虽有遗憾,也自当替白小姐欢喜。”
祝良岳暗想:“原来白贤弟是白家同宗,可是听‘他’的意思似乎也微微有娶白家小姐为妻的打算。”又想到刚刚她为唐莫粼撮合姻缘,难道白小姐也是她的意中人,刚刚祝良岳还想着帮唐莫粼,现在心下好是游移不定,自己已经在心里许诺帮刚才的那位唐公子,可是白贤弟又与他交好,眼下真是好生为难。
如果他的这些心理活动被白语给听到,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会大笑:“这人真是脑筋有问题,你自己想想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不知的哪有那么多好为难,一听就是一个呆瓜,再一想那就是呆瓜一个。”
“咳……咳……”白语咳嗽两声,歉意道:“小侄前几日偶感风寒实在多有失礼了。”又道:“想必白家的乘龙快婿一定要才貌兼备,文武双全,小侄不才,才貌登不了大雅之堂,文采平平,唉,自忖比之在座诸位差之千里。”
“白贤侄过谦了。”白老爷道,越看越觉得这位白公子和自己女儿很相像,自然而然的生出了一股亲近之意,见他刚刚咳嗽时弱不禁风的模样,生出怜惜之情,侧头对夫人柔声道:“我看白贤侄身体不适,你的文、武、德三道题目,干脆就去了一道好了。”他声音不大可还是让白语听了去了,她修道十年,耳目相对于平常人灵敏了数十倍。
白语心下窃笑:“爹爹啊爹爹,果然还是你的心肠最软。”白远山却不知道他一时心软却中了女儿的计谋。
暮成雪看到风纱翎的一头拴在了白老爷的手腕上,心想:“小白,你这是要悬丝诊脉么?”只见另一头分成了十几条,每条的另一端不是搭在虎背熊腰的汉子身上,就是体格健硕的男子,还有几条搭在了衣着光鲜靓丽,一看就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身上。
白老爷的话刚说完,白夫人尚未回答,就听一人按耐不住,扯开嗓子大喊:“这怎么成,太不公平了。”又有一人附和道:“是啊,只因为他一个人不舒服,就改了规矩,这亲也不必再招了!”另有一人说道:“白公子身体不适,就该回家休养,在这里只会加重病情。”
一人喊道:“这武是一定要比。”一人笑道:“我看这武一定要比,而且还要先比,这样白公子也能早一点回去休息,白公子,你说是不是?”这一位说话的正是暮成雪,他一双细眼盯着白语,面露狭笑,在外人看来那就是十足十的挑衅,而且他说的话正中下怀,要是让白语现在比武这一节输了,那就是去除了一个劲敌,于是纷纷附和。
唐莫粼明明心里好奇她又出什么鬼主意,脸上还是装作一片漠然,殊不知白语是在给他铺路。真的文武双全的人有几个,只要第一轮比的是武艺,等到了第二轮也不会剩下什么文采出众的人,是比武论文,还是比文论武,谁先谁后,哪一个在前差别可是大了。
祝良岳暗地里替白语捏汗,刚想要出声辩驳几句,就被别人压了下去。
白夫人暗暗揣测女儿的心意,面上波澜不惊,不失风度。白老爷面有尴尬,不知道如何说才好,还想着是不是刚刚自己说话的声音太大了。
白语神色慌张,连续咳嗽了几声,脸色胀红,像是十分狼狈。众人见她这样更是火上浇油,原本看她瘦小羸弱,就知道身子骨一定不行,就钻着这一个空子不放,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也有一些想着凭借文采取胜的也开始随风倒的数落他,果真是墙倒众人推,雪中无炭,雪上有霜。
暮成雪见白语如此狼狈,笑的更欢:“小白,你就继续装吧!”
“你身体要不要紧?”这一声极轻,厅堂嘈杂纷扰,很容易便被人声淹没,却让白语和暮成雪演戏和看戏的两位全都离了戏。
原来唐莫粼看白语咳嗽的厉害,以为她真的生了什么病,也忘记了这位爱骗人的主儿的本性。
白语心里一阵甜蜜,脸上又染上了红晕,只是盖在了方才因为咳嗽憋出来的红颊上,要看出来并不容易。她啐了一口,小声骂道:“你个笨蛋,连我是装的都看不出来。”又轻轻叹息:“唉,我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笨蛋。”
“唉!”暮成雪也跟着叹了一声:“有一道菜叫做麻辣鳕鱼,鱼肉越是香甜,嘴上吃的时候就越辣,小白你要不要试一试。”唐莫粼没明白,白语的脸确是更红了,瞪了暮成雪一眼,说道:“有一道菜,听说叫做枸杞炖蝙蝠,治疗哮喘有奇效,暮成雪你要不要试试。”
风纱翎暗道:“还有一道菜叫狗肉火锅,听说膻味重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