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侯女子或是成名大户的女子,闺名深加隐藏,直到结亲下聘,夫家行‘问名’之礼,才能告知,再加上外人根本就不知道白家还有白语这位大小姐。
白老爷先是说了一番话,什么‘小女不才,承蒙错爱’‘诸位都是青年才俊’云云,总之是一众的客套话,白语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白夫人静坐在一旁,年过三十,已为人母,倒还像是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少妇,不少人都暗着偷偷忘了她几眼,心想:“白夫人美貌风情今日一见,已是不凡,想必这白家小姐也一定不差。”
白夫人的目光在众人脸上缓缓而过,白语循着娘亲的目光,见她一共停顿了三停,第一次是唐莫粼,微微顿了一下,第二次是祝良岳,这一次停的时间就长了,她先是点了一下头,祝良岳见伯母对他点头双手微微一拱算是回礼。第三次自然是白语,只是目光有一瞬的相交,立刻移向别处。
白语寻思:“也不知道娘亲要出什么题目?”白夫人精明能干,有些羡慕白家的市井无赖泼皮混蛋也常常胡诌说白夫人是白家的‘太上皇’。
暮成雪笑眼旁观,小声问:“小白,你怎的还想要帮小唐拉红线,不怕到时候千丝缠,剪不断理还乱?”
白语俏目眨了眨,道:“我就是喜欢有人跟我争,寻常就能得来的东西有什么好,喜欢他的人越多才说明他越好。”叹了口气:“可惜啊!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暮成雪奇道:“怎么,难道木槿真的对小唐有意思?”
“扑哧——”白语以扇掩面偷笑,小声道:“我是说我有撮合狼妖的意思,可没说木槿对狼妖有意思?”言下之意,是这‘神女’指的是自己不是木槿。说罢借着扇子遮挡一双美目望向唐莫粼,见他望着自己,又想到之前他所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双颊一红,好似飘过一朵云霞,耳根子发烫,马上转向一边。
唐莫粼见她扭过头不看他,心想:“难道她又生什么气了,事先是她在胡闹,怎么这会儿反而生气了。”女人家的千般心思,万般思量一时把这一根筋的木头弄得理不清,一团糟。
适才白语拿扇子掩面,白夫人看不到女儿的神色,不知道扇子下面的女儿此时那般情窦少女的娇羞,要是被织女峰的众位师姐们见到一定会啧啧称奇,搞不好一干女子还要对唐莫粼言行逼问,怎么把那位‘风度翩翩的俏公子’变成了这副模样。
心里小鹿碰碰乱跳,白语暗想:“也不知最近怎么会这样,莫不是狼妖对她施了什么妖法?”心里这样想着脸上也露出一阵笑意,猛地看到坐在那边的娘亲,仪态端庄。敛了敛心神,暗忖:“你糊涂想些什么?这节骨眼上还是怎么帮帮那一边的一根筋,娘亲要是来一个比武招亲,狼妖倒是有十二分把握,可是要是论文,那便是连二分也勉勉强强。”想到这里白语不忧反喜,眼珠一转。
暮成雪见她眼角眉梢尽是狡黠,暗地笑道:“不知道你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了?”
白语伸了伸舌头,道:“非也”扇子合上又开,扇风扇的耳脚发梢轻扬,道:“鬼主意半个没有,人主意倒是不少。”
“哦?”暮成雪双眼笑意更甚,问:“这回你能不能事先透露些一二?”
白语一笑,道:“一是一,二是双,都不是一些。我刚才在想娘亲是想比武呢,还是论文?我问你,论武艺狼妖怎么样?”
“跟妖打,他勉强算是中等,跟神仙灵兽打……”
“呸。”白语啐了一口:“谁问你这些乱七八糟的?我说跟这群人打。”
暮成雪笑道:“虾米,水蛇,你说怎么比,怎么打?”
白语又问:“那论文呢?”
暮成雪道:“小唐的文采?小白你可是比我更清楚,我还是不说了。不过我知道比什么小唐可是十拿九稳呢?”
“什么?”白语问道。
“小唐的厨艺呀!小唐的厨艺可是独步天下,只要把他做出来的东西拿给这些人类每人吃上那么一口……”
白语不禁笑道:“那便是什么也不用比了。”唐莫粼的手艺白语和暮成雪可是深知并且‘深受其益’。
这边两人聊得正欢。至于观者……
白夫人,秀眉微蹙,略有所思,暮成雪是什么样的人她也微微心里清楚,这些日子,在白家,大丫鬟,小丫鬟,不大不小中丫鬟都被他哄的团团转,看自己的爱女跟他嬉笑打闹,不免担心。白语偷看唐莫粼的时候小心翼翼,怕被娘亲看出来,跟暮成雪说话,只当他是朋友一个,反而就不在意那么多了。
可唐莫粼的双眉蹙的可不单单只是一个‘微’字就可以形容得了了。
暮成雪又暗暗打量了一下白氏夫妇道:“小白啊,既然你这么在意这一次是比武还是论文,为什么不事先问一问呢。”
白语微微眯起眼睛,黑黝黝的眼珠周围雪白,黑色的瞳仁中又带着亮色,白中有黑,黑中带白,笑道:“我这不正要问呢么!”
“你这不正要……问?”暮成雪还没反应过来白语这话的意思,只见白语慢慢站起来,拱手对二老行礼,压低声音道:“小侄见过白老爷,白夫人。”
白远山一直没有注意道白语,听到白语的声音后,心想:“这声音跟我女儿有点像。”眼见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站起,蓦地一怔,心里一阵惊讶:“长的也跟我女儿很像,刚才他说‘小侄’,难道使我的哪一位亲戚。”心里这样想着,嘴上也跟着问:“这位……”
芸娘也是一怔,听到丈夫的声音,想起丈夫不知道前因后果,怕是会说漏了嘴,马上开口道:“这位白公子,是我们族里的亲戚。”这一句话倒也不是说谎,对白语微微笑道:“白贤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