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拍打打窗棂啪啦啪啦的作响,知了马上跑过去关上窗户还带有微微的惊吓道:“小姐,你可回来了。”
“别关了。”白语道:“就让它这么开着,你回房睡去吧。”
“就这么开着?”知了的头摇的向拨浪鼓一样,“这怎么行,这样您会着凉的。看这风,一会儿一定会下起雨……”
“你是小姐我是小姐。”白语佯装发怒道:“叫你去睡你就去睡,啰啰嗦嗦的这么多废话。”把窗户敞开到最大,“说不准儿还会有几只避雨的鸟儿飞进来。”
白语侧倚在窗前,静静凝听院内风吹树叶,雨打芭蕉,周身浮动的风纱翎把将要打到她身上的雨滴打走,看样子玩的倒是不亦乐乎,其实正用白语也‘听’不到的声音说着某些不适合胆小孩子听的悄悄话。
‘今天到底要先收拾了谁?姓唐的还是姓暮的,反正我们两个走一个她也不会发现。’
‘白语的心神被暮成雪控制,杀了他不知道有什么后果,至于唐莫粼……辛月不是说过了不让我们对他出手。’
‘我可以绞死他,那样我就不是在‘出手’了。’
“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想我。”白语轻声道,然后又看着窗外发呆,不一会蓦地傻傻发笑。风纱翎,小狗一般从白语的腋下钻过,唤了她两声都不没听到,然后终于忍不住半带怒气半带无奈道:“你这个样子怎么这么像一个白痴。”
“那作为白痴的手下你又是什么?”白语拂开被风吹落到鼻尖的碎发道,骂她的话倒是听的一清二楚,蓦地皱起眉头疑惑道:“奇怪啊奇怪,我怎么觉得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刚说完这一句,原本还要反驳她的风纱翎立刻静了下来,暗自大笑,姓暮的狗屁迷魂术怎么能控制的住白语呢,快想起来,好一起去收拾那两个混蛋。
“我忘记了……不好了!”白语叫道:“我和狼妖没有把暮成雪的尸体带回来……”
忽如一阵清风过,风纱翎缓缓飘落。
“他该不会被野狗叼走了!”
‘不会,就他那么一个黑漆么黑的玩意儿,野狗都不稀罕’真正想的是——叼走最好,最好是一口吞了,连渣都不要剩下。
“不过,今天晚上的雨下的这样的大,应该不会有野狗出没……”嘴角奸诈的扬起,“明天早一点起来,说不定可以看到他活过来发现自己满身是泥的样子……我睡觉去了。”
空中飞舞的两条白绫双双回到白语的手腕上,其中一条‘顺手’关好了窗户,问道:‘平衡了一点了吗?’
‘平衡?一点也没有……但是……非常爽!’
雨如串珠帘,伞如夜灯明,夜深雨大,雨点落到伞上方三寸的地方便蒸腾成水雾,周身用法术设了一层屏障,避雨避水,屏障内的白伞笑看障外的雨成流泉水。
执伞人在雨中飘动,风吹白衣,形如幽鬼,又似仙子,足尖离地三寸,不占淤泥不占水雨,辛月游目四望,叹道:“都怪那只疯狗。”柳叶双眉中间全是不满,七分厌恶外加上三分无奈:“竟然让我困在最讨厌的水中。”
雷鸣电闪,照白夜空,被埋在黑夜中的黑色尸体在明亮中无所遁形。
“姑娘。”
辛月凝神细视手中的伞柄:“就这么消无声息的出现在人的身后,看来是把教你的规矩都忘了。”
“姑娘责备的是。”柯灵身披黑色的斗篷,被风吹的簌簌作响,在这漆黑夜色如鬼如魅。
“受了两次重伤后还敢回来,就没有想过换个差事换个主子监视。”
柯灵低头不语。
辛月道:“果真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趣。”指着地上的那一团黑物道:“你看那一团又黑又脏的东西是什么。”
柯灵看着地上的那一团黑物,回道:“只是一死蝙蝠。”
“死蝙蝠。”辛月低低的笑了,手中的伞压得更低,柯灵只能看到伞沿下讥讽的嘴角,像是秋风嘲笑落光叶子的树干。
“捡起他。”她道。
“捡起他?”柯灵重复辛月的话,她显然是不明白辛月让她捡这具死尸有什么用。
“因为他可能会帮助我们找到圣灯。”幽冥界失踪千年的幽冥鬼灯,“他的阳魂阳魄都被圣灯吸走,体内没有阳气,阴阳不和,阴气盛的时候便会死,阳气多的时候便会活。”
“是他!”柯灵凝目道,想起那个总是笑的令人发寒的黑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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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白府门前热闹非凡,府门前是车水马龙,大街上是密密麻麻看热闹的人堵的水泄不通。
府内也是繁忙一片,但是在巧宝和管家的指挥下井井有条,忙而不乱。
知了在给白语洗着头发,笑靥甜美,犹如春花,赞道:“小姐的头发真好,又黑又柔软,再养养,等头发长一些就更好看了。”
白语无所谓道:“这样就挺好的。”头发留得太长,打架的时候反而会成为累赘,这样不长不短的刚刚好。
小梅手捧长盒,委身行礼,将长盒放在桌上,恭敬道:“这是老爷让奴婢给小姐送来的,请小姐换上。”
长盒打开,明丽的颜色顿时让人眼前一亮。
“哦!”白语拿出盒子里的东西,剩下的两个女子顿时眼睛立刻明亮了起来,眼中尽是羡慕。
绯红的钿花牡丹的上衫,同色绣彩蝶的百摺罗裙,罗裙动,便好似蝴蝶飞舞,外面罩着一层嫣红的细纹罗纱,那领口处和腰带上,绣着几粒晶莹的北海珍珠,雪白的珠子一粒粒点缀在锦缎上,宛若清晨的花上露珠。
知了忍不住赞叹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衣服。”
小梅虽然之前早就已经见过,再见一次还是忍不住惊艳,只要是女人都喜欢漂亮的衣服首饰。“这件衣服是老爷去苏州的时候买的,老爷对小姐真好。”
白语喃喃道:“这衣服……”穿起来要有多麻烦,且不说行动困难,走路办事是不是还要小心别弄脏了它。
“小姐……”知了唤道,悄悄掩面对小梅笑道:“你看,小姐都看的痴了。”
“让我们把衣服给小姐换上,外面的男人要是见到我们小姐的美貌,一定都忘了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
“啊?”白语苦笑,真要把这件东西挂在身上啊!
“这么热闹啊!”
“娘!”白语甜甜地一笑。芸娘宠溺的抚上白语的脸颊,看到桌上的衣裙,问道:“你爹送你的这件衣服喜欢吗?”
白语犹疑了一下后道:“喜欢。”
“不喜欢就说不喜欢。”芸娘笑道,像是三月的春风拂面,“这衣服太艳了,我也不喜欢。”说罢招了招手,身后的丫鬟立刻递上了一件包袱。芸娘道:“这是我冲冲忙忙买的,看看这一件你喜欢不喜欢。”
白语疑惑的解开包袱,看到里面的衣物,顿时露出惊讶之色,耳语般轻问道:“娘,这是?”
芸娘莞尔,对屋内的丫鬟道:“你们都下去了,我要亲自给小姐换上。”
屋内的三个丫鬟心中都升起疑云,但也只得乖乖的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