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语从地上捡起一只小黄花,放到暮成雪的墓前,“这样子就好看多了,要不然空空荡荡太冷清了。”纵然说心中有多番困惑,现在死都已经死了,还困惑个什么劲儿啊。想到这里突然飘来一阵黑烟,呛红了白语的眼睛,捂着鼻子连咳了好几声。
唐莫粼拿着棍子拨弄着火堆,这火堆也是极不给他面子,烟倒是冒了不少就是不见有多少火苗。
“狼妖,你在干什么?”白语怒气冲冲的跑过来问道,这才几月份,熏蚊子也犯不着用这么大的阵仗吧。
“点火。”拨弄着火堆的棍子一直没停下来,火堆旁边还有两只野鸡被绑在那里害怕的咕咕直叫,谢天谢地,他还没有把吃的东西一起烧了。
“点火哪有你这么点的,要点火当然要找干一点的柴火,你看看你找的……刚从树上劈下来的吧!”这一堆木头要是点的着才怪了。“喏,要捡一些像这样的小树枝才行。”
“你讲究的太多了。”
“是你根本不讲究好不好,一会儿那两只野鸡我来烤。”
“是我抓到的。”
“我说狼妖,我一直都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味觉。”
烤鸡在火堆上冒着油光,白语小心翼翼的转动,从鸡肉里渗出金黄的油滴掉到火上噼啪的响,之前的那堆柴火现在已经成了一堆碳,孤零零的堆在那里无人问津。
白语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之前经过村镇的时候留了个心眼,特地买了一点盐,老是在外面风餐露宿身边不备着一点调料不行。她的这只野鸡已经快要烤好了,材料有限,虽不能做到色香味俱全,但也能让她好好的享受一顿,再看唐莫粼的那一只,也是不能称得上色香味俱全,可是他烤的绝对可以称的上是外焦里嫩。
外面焦的跟黑炭似的,里面的肉还没熟,还是新鲜的红色,不过这一回他算是有进步,至少知道把鸡毛给拔了。刚才两人因为到底谁做的事情争执不下,白语说唐莫粼做的根本不能吃,唐莫粼说那两只野鸡可是他打来的,实在是争论不出个结果,于是就一人一只,自己烤自己吃。
白语撕下一块肉放到嘴里,嚼的吧唧吧唧响,“好了。”
唐莫粼也撕下一块肉放到嘴里,嚼了嚼,咽下去,然后在白语一脸痴呆的表情下又撕下一块放到嘴里,嚼了嚼,咽下。
白语看了看自己棕黄色的烤鸡,又看了看唐莫粼手中深黑色的那一只,虽然都是没有避免被吃的命运,但总觉的自己手中的这一只死的比另一只体面多了。
“唉。”叹了口气,摸摸肚子,我也知道这几天风餐露宿委屈你了,也只能等到日后再好好补偿你了。“哎,狼妖,给我尝一尝你的。”抢过唐莫粼手中的烤鸡,撕了一块肉,放到嘴里,整个面部瞬间就有一种酸涩僵硬的感觉。
先不说味道,单是论触感,嘴里的根本就不是肉,分明是一片被火烧焦后的树叶,强忍住吐出来的冲动,和着涂抹咽下去,撕肉的手指上竟然还有一层黑灰。白语忍住嘴里苦涩的味道说道:“我刚刚一直在想,暮成雪的墓孤零零的在那里,我们也没放上什么祭品,是不是不太好。”
“祭品?是没放祭品。”
“所以,不如就把你这只鸡,(姑且还能称的上是鸡的话)放到他的墓前,尽一尽心意。”不知怎么,白语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暮成雪,好像让人家死也死的不安宁。
“为什么不用你的?”
“因为我没有你跟他熟。”白语擦了擦手指上的黑灰,“再说了,死者为大,我们也不能让他饿着肚子上路,是不是?”
可能是觉得白语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唐莫粼点了点头算是答应,“我去给他送去。”白语点头,“去吧去吧……”望着唐莫粼走远,白语先是吐了几口吐沫,可嘴里还是有那一股焦糊的味道,又撕了片鸡肉在嘴里嚼了好几个来回才好受一点。
敲了敲脑袋,骂道:“白语啊白语,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扯下一个鸡腿,接着自言自语道:“算了,今天就算便宜你这只狼妖了,下不为例。”
唐莫粼回来的时候,白语正悠闲的躺在风纱翎织成的吊床上,手垫在头底,双脚交叠随着小风一晃一晃,火堆上插着剩下一大半的烤鸡,白语望着夜空,目不斜视道:“我吃不了了,剩下的你解决,我困了先睡了。”然后双眼一闭,睡意袭来,之后的烂事她可没有闲心再管了。
“鱼精。”
“恩。”迷迷糊糊的听到唐莫粼叫她,迷迷糊糊的回答一声。
“我上次和暮成雪交手的时候,虽然没分出胜负,但其实是我落了下风。”
“恩。”
“你是不是也觉的有什么不对劲儿。”
“恩。”
挡住月光的云彩慢慢散去,洒下一片华韵,浓如蝶翼的睫毛上承载了片片月华,白语朦胧中觉得有些痒,可能是林间的小虫,随手打去。
打小虫的手被人捉住,又被缓缓的放下,白语翻了个身,呓语几句,又沉沉睡去。唐莫粼看着她低语了一句什么,靠到树下慢慢的合上眼睛。
皓月当空,正是入梦时。
晨光微寒,长白山十五峰上更是朝雾环绕。
温琪正摆弄着花花草草,两个人向她走来,一蓝一红,红衣女子垂首跟在蓝衣女子的身后。
看着这两人,温琪笑道:“罗师姐你说去的时候是你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就是一双,你果然没有食言啊!”
“你这小丫头乱说什么,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温琪面对温罗的‘淫威’反而笑的更欢了,“情儿,你罗师姐要撕烂我的嘴,你说你帮谁?”
温情看着两位斗嘴的师姐,从袖中拿出一只极细的小鞭子,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材质做的,异常的黑亮柔韧,“这是我新买的,你们有谁想要先试试。”
“我突然想起我那一盆踏雪寻梅还没有浇水。”
“我还没有告诉师祖,小师妹的信已经送到了。”
两个师姐分成两溜烟跑了,要说打人,什么最疼,不是棍棒,是藤条!一分细一分疼,温情这一回买的小鞭子,要的就是皮肤不破,皮下全烂,包在里面的淤血至少也会让人疼个三五天。
温情摇摇头,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里,在墙上找了一个空位把鞭子挂上,她的房间很宽敞,但是因为东西太多了,地方还是不够用,墙上是铁链,绳索,皮鞭……地上是斧钺、刀、锯、钻、凿、还有几个红木大箱子……知道的明白是她的房间,不知道的还估计以为是刑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