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胡子
叶云茜走了，留下一个破破烂烂的衙门和一大堆烂摊子。赶紧溜！这是四人心里共同的想法。
璋城离水之国的国都有两千多里地，光靠一双腿走过去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得能到，别说翼霜那孩子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就是边境战火也不等人的。
“从璋城到国都走什么路最快？”御城问正在研究简易地图的翼鸾，在古时候一个国家的地图是战场上的决胜关键，是整个国家最高的机密，哪像现在一个卫星云图就满世界都知道了。翼鸾在水之国布了不少眼线，不过水之国幅员辽阔，倾尽全力也只能将地势绘出个大概的轮廓。
翼鸾仔细研究地图回答道：“叶云茜走的时候提醒我们还有另外一路人马盯上了我们，走水路最近，但敌暗我明，万一双方发生交战水路不方便灵活躲藏。不如雇辆马车走陆路，虽然要绕过两座山，但山林茂密便于隐藏，只要我们抓紧时间赶路，应该后天中午就能到。”
莲儿和雨柔自告奋勇去街边找马车，御城看那小子的兴奋样，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是想趁机去买糖葫芦吃的。莲儿虽然外表还是孩童，但年纪已经成年，不知是不是受外型影响，他还是跟个孩子似的喜欢吃甜食。赶路的这几天御城几乎每天都能看见他手上拿着一串糖葫芦吃，衣兜里也时时刻刻放着些花生糖、芝麻糖之类的小吃解馋。
御城其实很想跟他说，你再这么吃下去很容易变成猪，但是看着莲儿那副小身子骨又放弃了。一般武林高手都有些怪癖，莲儿的怪癖也就是吃糖吧，他的身体怎么吃都吃不胖，让御城羡慕嫉妒恨得牙痒痒。
有钱能使鬼推磨，莲儿和雨柔找来的马车相当的舒适。从外表看只比一般的马车大了些许，但内部装饰得相当豪华。厚重的帘子将内部与外界隔开，四处都放置了软垫靠在上面睡觉完全不会被颠簸的山路打扰。
客栈被封锁，放置在客栈里的马是没法子牵出来了，莲儿和雨柔另买了马匹，让翼鸾和御城坐马车。
赶车的车夫是个四十上下的大胡子，穿着比一般百姓好的布鞋，头上戴着一顶草帽，长年累月的奔波让他一张脸晒出了高原红。
“嘿，不是我夸口，这璋城赶马车的就数我家最好。我刘老大给人赶马车大半辈子还没听到有哪家老爷小姐不满意的。咱不说别的，光坐在车里那准保您稳得跟平地似的，保管满意！”大胡子热情地介绍起自己的活计。
“不知道几位想去哪儿啊？”
“我们要去卞城。”卞城是水之国国都的名字，取点下为水之意。
大胡子一听连忙摆手道：“不可不可，去不得去不得，这生意我不做了。你们另找别家吧！”拉过缰绳就要把马车赶走。
“为何去不得？”雨柔板着脸，翼鸾御下极严，虽然她是翼鸾的近身侍婢与他多为亲近，但这并不代表翼鸾会饶恕她的失误。这个车夫开价很高也常常为官宦人家赶马车，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拒绝找上门的生意。
大胡子擦了擦脸上的汗道：“几位怕是不是本地人吧，我劝你们还是走水路，水路又快又安全。”
御城戳了一下翼鸾道：“我家老爷晕船晕得厉害，上了船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样，上次就过条河他都差点把肠子吐出来，唉，我们哪敢再让他坐船啊。”
“唉，几位是不知道，从璋城去卞城陆路必须经过金禄山、银禄山两座山。这两座山最近不太平啊。”
“是不是有山贼？那倒不用担心，我们都是习武之人区区山贼拦不住我们的。”
大胡子叹了一声气：“如果是山贼倒还好说，可这是鬼怪作祟啊！从三月前起金禄山和银禄山每到夜晚三更就会起一层浓雾将整座山裹在里面，进山的人没有一个出来了的。起初有些胆子大的进去寻人，结果也都是尸骨无存啊！我的几个车夫兄弟都折在里面了，都有老有小的，唉……”
“鬼怪？哼，怕是有人在作怪吧。”翼鸾冷哼一声。四国千万民众之中只有国师拥有法术，其他人功夫再高也只能算是凡世的武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成仙但人人都渴望长生不老飞升成仙，于是暗地里有不少人专研些旁门左道的下作方法妄图登仙门。仙、妖、魔、神、人、畜，除了人畜共存于一界，其他四道均各自存于各自的空间，所以鬼怪并不会随意出现在人间。
“那可就不知道了，和尚道士一批一批的送过去，也大都折在了里面。唯一一个披头散发出来了的道士也疯疯癫癫的，真是造孽啊。”
“我们做买卖的就靠东奔西走的赚点钱，这不刚从火之国进了点货想出手呢，买家约在卞城交货，交货的日子就要到了我家老爷着急，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讲信誉，要是延迟了交货的日子人家买家以后还敢不敢跟我们做生意。至于鬼怪一事，我家夫人从小随了个得道高人习了些法术，自会护得大家周全。”雨柔心道，御城正是这个世上唯四会法术的人之一，就算真的有鬼怪在御城面前也是班门弄斧。
“是啊，你且安心赶车，鬼怪的事不用担心。我们再给你多加些银子吧。”御城在现代那个物欲横流的世界呆久了又混多了娱乐圈那个大染缸，坚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雨柔从包袱里取出一锭沉甸甸的金子在大胡子面前晃了晃，看得他两眼发直，乖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金子。大胡子犹豫了，看看金子又看看自己显然还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忽然大胡子一拍大腿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道：“罢了！我这条命就豁出去了，你们等会儿，我把金子送回家给我儿子，我家那死小子从小就知道死读书，二十多了还没娶亲。这钱就当我留给他的娶亲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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