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叔,你送小姐回房休息后再过来一趟。”
回到叶府,叶向南立刻向叶九吩咐道,转头对挂在邵风身上的叶梦秋轻道:“宝贝儿,没事了,乖,你先回房睡觉去。”
将叶梦秋送回房,叶九见叶向南一人独自坐在大堂中,一脸肃容,情知必有大事发生。
人都在失去的那刻才知道曾经拥有的是多么宝贵,叶向南从来没想过叶梦秋的安全问题,叶梦秋的师傅是真正的强者,在鬼修中名声赫赫,所以,叶梦秋的安全应该完全没必要叶向南去操心,叶向南想的是那么理所当然。所以,叶峰只需要解决掉一个尚且羸弱的怨傀,就可以轻易威胁叶梦秋的性命。
当知道叶梦秋差点出事的那刻,叶向南心底涌出深深的自责与愧疚,也幸亏这次运气算好,意外遇到苏海莉这救星,如果真出事了,叶向南不知道要怎么办,他不知道要怎样向她死去的母亲交代,那是她母亲用命换来的孩子,承载着两代人的人生……
叶向南不会寄希望于每次都能有玄虚的运气,他下定决心,这次事情不将那些心存邪念的人敲痛,决不算完!
“老爷,小姐睡下了。”叶九躬身站在一旁。
“嗯,知道了,叶叔你也坐下吧。”
叶九没有随意坐下,他谨记自己身份,叶向南也没再多说,他知道这个在叶家待了大半辈子的老仆对于规矩有多么的死板,这也是叶九能住进内宅的原因之一。
“今天下午我带梦秋去溜圈的时候,梦秋差点被人劫走了。”
“不知小姐是否记得那人模样?”
叶向南脸色冷峻,全身散发着寒气,眼神像把利剑横扫虚空:“是叶峰!”
“是……是表少爷?!”叶九一惊,满脸不可置信,心底狂涛涌动,随后叶九冷静问道:“那老爷是想?”
叶九没有求证究竟是不是叶峰做的,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坚决不问。
“杀是不能杀,虽然他有错在先,真要是杀了他,岭南说下来也不是轻易能应付的。”叶向南并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揉了揉皱紧的眉头,眼睛似阖似睁,平静道。
旁边叶九在暗中松了口气,悬着的一颗心轻轻放了下来。岭南叶氏对于叶府来说是个实实在在的庞然大物,叶九也知道,叶梦秋是叶向南的心头肉,龙有逆鳞,叶向南的逆鳞就是他的宝贝女儿。叶九生怕叶向南会不理智地处理这件事,真发生冲突的话,除非叶梦秋的师傅出手,否则阳川叶府必然惨败敌手。至于叶梦秋的师傅,不说其神龙不见首尾,就算真找到了她,以她的性格……
说真的,叶九就从来没见过那么单纯的人,任何纯洁的人在叶梦秋的师傅面前都可以说是阴谋家!那是一个不带一丝杂质的奇女子!
叶向南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手揉得越来越慢,眼里酝酿的疯狂越来越重,反向叶九问道:“叶叔,你说说,什么法子看起来既不会太重,岭南那边不好追究,又绝对不会太轻,使叶峰以后再不敢胡作非为?”
叶九想了一会,回道:“老奴愚笨,想不出什么法子……”
“废了他的命根子!下手干净点,别漏了马脚!”叶向南猛然睁开眼,一道精芒自眼眸窜出,语气森寒。
叶九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颤,这可是个比杀了叶峰更毒的法子。叶向南眸子寒光如冰,滔天戾气暗蕴其中,这是叶九第二次看见自家老爷露出这种神态,第一次还是老太爷和老主母死去的那个时候。
看来,叶峰这次是真戳痛老爷了,叶九心中暗叹。
“是,老爷。”
叶九立刻出去安排。
叶向南独自坐在大厅,望着堂前梁柱,梁柱上爬着一只幼虫,右手猛地一拍檀木椅的扶手,眼中射出一道利光,将那幼虫劈得残躯也没留下,嘴里低声狠道:“谁敢动我女儿,我就跟谁拼命!”
阳川市,一间普通大院。
“谁啊?大半夜的,都睡下了,还有什么事啊?!”一个中年汉子上身赤膊披着一件衬衣,提着裤子,大声嚷嚷。
打开大门,汉子打量来者几眼,不满问道:“你谁啊?”
“请问这是刘队长家吗?”
“你谁呀,找我干吗?”刘奎伟睡眼惺忪,咂嘴问道。
“哦,您就是刘大队长,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少在那唧唧歪歪了,你究竟是谁,再不说我抽你大嘴信不信?”刘奎伟蛮横道,愣谁半夜三更被吵醒爬起来都会不乐意,更何况平日蛮横惯了的刘大棒槌。
来人脸露愠色,强忍住没骂出口,不料刘大棒槌见来者不说话,二话不多说直接就关起门来。
“等等,刘队长,我找你有要事相商,我来自岭南叶氏……”
岭南叶氏?刘大棒槌一个激灵,即使再棒槌也立即清醒过来,岭南叶氏可不是他一个小小治安队队长能得罪得起,忙腆着脸把来人迎了进来,眼睛偷瞄一眼,哎哟喂,这衣服可真是好料子,难道这真的是大人物?!
“刘队长,多有打扰,做个自我介绍,我是岭南叶氏叶峰,深夜来访,真是给刘队长添麻烦了。”叶峰满口说着抱歉,却连腰都没弯一下,眉眼间俱是阴冷,哪有一丝歉意。
这边刘奎伟倒是真慌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个劲地弯腰道:“是我招待不周,是我招待不周,对不住了,叶少爷……”
……
……
刘奎伟爬回床上,他老婆迷迷糊糊问道:“谁呀,大半夜的。”
“你个妇道人家,管那么多干吗,睡你的觉。”
刘大棒槌不说倒好,一说反倒把他老婆弄醒,睡意全无,直接翻身起来,熟练地揪住他耳朵,用力一拧:“什么呢,什么妇道人家,刘奎伟你涨胆了啊,你还翻天了,老娘倒要下去看看,我看看是不是哪个狐狸精来了,哪个死幺蛾子,迷得你居然还敢来说我!”
“老婆,老婆,疼,放手,疼,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公事!”刘大棒槌痛得直呲牙,嘴里不断求饶。
“鬼信你,什么破公事还这么晚了还不安宁?”
刘奎伟心想,那你还不信我?嘴里解释道:“是岭南叶氏的四公子,他……”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还骗得了您?”
“哼,也是,谅你没那个胆!我说这些大人物怎么净喜欢折腾这些个玩意儿,再说都这么晚了,就不能明天来说?”刘奎伟的老婆这才放手,有些得意教夫之道,又低声埋怨道。
“谁说不是呢,这折腾那折腾,要不是我惹不起他们,我一人一个大耳刮子抽过去。唉,睡觉,睡觉,其他的明天再说吧。”
实际上,刘奎伟的老婆之前曾悄悄起来,看到了来的是个男的……
刘奎伟揉着耳朵,涎着脸搂着老婆,两人一起睡下了,很快,屋子响起呼噜声,鼾声如雷,起起伏伏,振聋发聩。
不是独奏,是双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