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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1古墓入口 冬日/外

韩倚风、燕何、孤剑舟和扈鸣四人站在古墓前。

这座古墓已经被人盗挖过,外表看来很是可怜,韩倚风有些奇怪地看了看燕何,不相信天圣教的至宝竟然会藏在这里

孤剑舟和扈鸣眼中却现出佩服的神色,扈鸣已经轻轻一叹。

扈鸣:难怪我们多年查探,却一直弄不清灭天诀被藏在什么地方。天圣教从来不对任何一处地方刻意保护,这倒也是历代教主的聪明之处。

燕何神色不动,淡淡地开口。

燕何:越是刻意保护隐藏,越是会招来一些好奇的人想探个究竟,倒不如不管不问。

扈鸣点了点头,孤剑舟却一指燕何和韩倚风。

孤剑舟:你们俩先进去。

韩倚风和燕何互望了一眼,知道反对也没有用,于是并肩进入古墓,孤剑舟和扈鸣也跟在后面。

2 古墓 冬日/内

四个人进入墓室,只见所有的随葬物品都早已经被洗掠一空,一眼可以把墓室中的一切尽收眼底,却根本不知道哪里是月魂旧址。

孤剑舟向燕何望了一眼,燕何仍然沉默不语,已经走到墓室的角落里四处察看,终于找到了一个半月形的标记,他转动标记,机关声响,墓壁上已经出现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洞口下面却是一个斜斜向下的甬道,漆黑一片,看不清楚深处。

孤剑舟燃起火折子,点亮了古墓中的一枝蜡烛,拿在手上,然后望向韩倚风。

孤剑舟:进去。

韩倚风只有当先走下甬道,燕何跟在她的身后,忽然轻声开口。

燕何:这里面有机关,小心。

韩倚风点了点头。孤剑舟和扈鸣也跟着下来。四个人在孤剑舟手中蜡烛的微弱光亮下,摸索着前进。

韩倚风脚下地面忽然裂开一道大缝,她的身子立即向下坠去。走在她身后的燕何猛地向前一扑,已经抓住她的衣领,他自己也伏倒在地。“嗖嗖”的声音连续响起,两旁的石壁中忽然射出无数的暗器,幸好燕何已经伏倒,而他们身后的孤剑舟和扈鸣在猝不及防之下,先是勉强抵挡了几下,后来也只有伏倒在地才能躲过。

韩倚风望向脚下,洞中插满了刀刃向上的兵器,很是骇人。

过了好一会,暗器才不再发出。韩倚风跃上地面,燕何也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衣上的灰尘。

韩倚风:谢谢你。

燕何摇了摇头,望着她的眸中现出些温暖的神色,然后他跃过地上的裂缝,已经走在最前面。韩倚风跟在他的身后,孤剑舟和扈鸣警惕地看看四周,隔得稍远地跟着两人。

甬道的尽头,道路忽然被隔断,挡在四人前面的是根本没有办法用轻功飞跃而过的深渊,而深渊对面就是一扇大门,看来是月魂旧址的入口。深渊上方,有十几根长藤从石壁上垂了下来,随风轻晃。

燕何和韩倚风停下了脚步,后面的孤剑舟和扈鸣赶上前来。

扈鸣:怎么回事?

燕何:对面就是月魂旧址,可是要过去,就只有借助这些长藤。其中只有一根没有做手脚,可以安全送我们过去。

孤剑舟:也就是说,如果弄错了,就会坠下深渊?

扈鸣眯着眼打量那些古藤。

扈鸣:那么究竟是哪一根呢?不如你们俩先帮我们试上一试。

韩倚风气愤地看了他们一眼,又望向燕何。燕何却沉默不语,默默地打量着那十几根古藤。

韩倚风:看来你并没有把握。

燕何点了点头。

燕何:这里的一切我只是听说,从来也没有真正来过,但是现在也只有冒一次险。

他忽然望向韩倚风。

燕何:你愿不愿意相信我?

韩倚风怔了一怔,燕何已经向她伸出一只手。韩倚风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握住他的手。燕何眸中闪过一丝光芒,他凝视着她。

燕何:你知不知道,这等于是把你的性命也交在我手上。如果我选择错误,我们都会没命。

韩倚风:我相信你。

孤剑舟忽然冷哼了一声。

孤剑舟:你们到底过不过去?

燕何再次凝望了韩倚风一眼,已经纵身而起,伸手抓住一根长藤,一荡之下,两人如同腾云驾雾般,已经落在对面的地上。韩倚风微微一笑,放开了他的手。

韩倚风:看来我们的运气还算不错。

燕何望着她,一时有些失神。人影闪动,孤剑舟和扈鸣也先后过来。

孤剑舟:走。

韩倚风和燕何并肩走到那扇紧闭的大门前,互相望了一眼,同时伸出一只手,已经把门推开。

里面是一个巍峨的大厅,像是议事厅,正上首设了一把座椅,椅背有半月形的标记。大厅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小门,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四个人缓缓进入大厅,燕何停下了脚步。

燕何:这里就是月魂总舵,据说灭天诀就是藏在这里。

孤剑舟的目光在大厅中扫过。

孤剑舟:究竟是在哪里?

燕何:我不知道,这自然需要你们自己去找。

扈鸣:孤兄,你看着这两个小子,我去查看一下。

孤剑舟点了点头。扈鸣把大厅中的每一个角落都察看了半晌,然后走了回来。

扈鸣:应该不在这大厅里面。……那两扇门后面是通向什么地方?

燕何:应该是通向各个房间,但是详细的情形我也并不知道。

孤剑舟把他和韩倚风推了一把。

孤剑舟:走,先去左边那道门内看看。

韩倚风和燕何只有前行,韩倚风走在最前面,到了木门前,就伸手准备推开,可是在她身后的燕何忽然开口。

燕何:等等,好象有机关。

韩倚风转过身来看着燕何。

韩倚风:在哪里?

孤剑舟和扈鸣听见有机关,都立即止步不前,停在两人身后稍远的地方,等两人破除机关。

燕何慢慢向韩倚风走来,眸中忽然光芒一闪,身形疾动,已经抱住韩倚风向前猛地一扑,立即把那扇木门撞倒,他们俩也跌在门内。

孤剑舟和扈鸣都吃了一惊。

扈鸣:你做什么?

他和孤剑舟正准备追上前去,忽然一阵天摇地动,接着一声巨响,一块巨大的石头已经坠落下来,堵死了那扇木门,把他们四人隔在两边,接着不住有沙石滚落,整个大厅不住地摇晃。在这种情况下,孤剑舟和扈鸣只能护住自己头脸,已经无暇顾及其他。

过了一会,大厅中终于恢复平静,孤剑舟和扈鸣向燕何和韩倚风跌入的木门望去,只见已经被大石头堵得严严实实,根本不可能再通过,脸上都露出愤怒的神色。

孤剑舟:好小子,我们还是上当了。

扈鸣向四周打量了一眼,然后望向孤剑舟。

扈鸣:孤兄。

孤剑舟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于是看见大厅另一侧的那扇木门仍然安然无恙,于是点了点头。

3 月魂旧址走廊 冬日/内

燕何抱住韩倚风猛地扑倒在门内,韩倚风惊讶地望着他,正要开口,已经听见轰然巨响,许多石块不断地向下落,灰尘四溢。

燕何低下头来,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两个人都无暇开口,不禁闭上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终于又恢复了平静。燕何睁开眼来,凝视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韩倚风,眸中掠过温柔的神色。

韩倚风也睁开眼睛,忍不住询问。

韩倚风: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燕何仍然呆呆地凝视着她,一时没有回答。韩倚风这才发觉两人十分贴近,脸上微微一红,想要把他推开。

燕何仍然凝视着她,见她脸上微红,更显得娇美动人,不禁有些意乱情迷。

4 燕何独居的小院 秋日/外

韩倚风和燕何都持剑而立,手中剑指在对方的咽喉上。他们周围是一大群天圣教徒,剑拔弩张,任小白站在最前面,脸上有一丝担心的神色。

韩倚风却毫不在意地微笑着凝视燕何。

韩倚风:你答应过让我们安然离开,你可不要忘记。

她忽然收剑,而燕何的剑仍然指在她的咽喉上,燕何微微一怔,凝视着她。

5 燕何独居的庭院 秋夜/外

燕何和韩倚风相对而坐,韩倚风白衣上满是血迹。燕何提起桌上的酒壶,先给韩倚风面前的酒杯斟满,又给自己斟满,然后他端起自己的酒杯。

燕何:请。

韩倚风用没有受伤的左手端起面前酒杯,浅浅地喝了一口,眉头忽然一动,现出几分诧异的神色。

燕何:这是我亲手所酿,与佛笑相比,如何?

韩倚风向他望了一眼,目光中有些钦佩之意,然后重新望了杯中酒。

韩倚风:佛笑酿出的酒,香醇之中,回味悠远平和。你所酿的酒,香醇之中更加浓烈。……不过,都是难得一尝的佳酿,我分不出高低优劣。

燕何终于微微笑了,他望着韩倚风的目光中有欣赏的成分。

6 客房 秋日/内

韩倚风坐在床上,疑惑地望着站在一旁的燕何,然后她忽然摇了摇头。

韩倚风:我见过你,可是你究竟是谁?

燕何看着她的眸中有难以形容的神色,他的声音也低沉而惊异。

燕何:你不记得我是谁?

7 燕何的书房 秋日/内

韩倚风和燕何都站在那幅江山风雨图的前面,韩倚风在评论着,而燕何望着她的目光中是惊异和遗憾,和有些难以形容的微妙情感流露。

韩倚风:就是这种矛盾的心情,才让我觉得好奇。明明野心勃勃,志在千里,却又无时无刻地不因此感到寂寞孤独,因此才有了这一叶扁舟,在江上风雨飘摇,孤立无援。……作画的人的心情,也是这样吧?不知道是什么人,才有这么深沉寂寥的思绪。

燕何仍然凝视着她。

8 燕何独居的庭院 秋夜/外

韩倚风回头向着燕何微微一笑,然后她坐回桌边,把手中长笛放在桌上。

韩倚风:我刚才说过,如果不怕对方会害自己,如果当对方是朋友,那么即使醉得不省人事也不会担心害怕。我不怕你会害我,所以,我也不怕会比你先醉。

燕何仍然凝视着她,这时候眼神中流露出难以形容的复杂神色,他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

燕何:请。

韩倚风微笑着也端起自己的酒杯,两个人都一饮而尽。

9 燕何独居的庭院 秋日/外

韩倚风持剑抵在燕何的喉间,燕何望着她,脸上有几分遗憾的神色。

燕何:你有这样缜密的心思,可惜却是我的敌人。

韩倚风:我从来也没有把你当成是敌人。

燕何一怔,凝视着她,而她脸上是诚恳的神色。

10 燕何独居的庭院 秋日/外

韩倚风转过身,向外走去。

燕何望着她,脸上忽然有一种疑惑和痛苦相交织的神情。

燕何:那天晚上你所说的,有没有你的真心话?

韩倚风停住了脚步,她的脸上也有着难以形容的神情,但是她并没有回头。沉默了良久,她终于开口。

韩倚风:……真和假对你来说,有没有区别?

燕何呆了一呆,他没有能够回答,只能看着韩倚风走出院门。

11 密室 冬夜/内

燕何被锁在铁椅中,沉默地凝视着跌坐在自己椅旁的韩倚风。韩倚风却面无惧色地向孤剑舟和扈鸣开口。

韩倚风:你们说别人是魔教,自然是因为他们行事狠毒。如今你们也如此行事,又与魔教有什么区别,又有什么资格骂别人?不错,他是魔教中人,如果他有该杀的理由,你们大可以一刀杀了他,又何必折辱他?

燕何的眸中这一瞬间有感激和温柔的神色。

12 客栈的房间 冬夜/内

黑暗中,燕何与韩倚风同枕而卧,他们都睁着双眼,根本无法成眠。

13 古墓 冬日/内

深渊前,燕何望向韩倚风。

燕何:你愿不愿意相信我?

韩倚风怔了一怔,燕何已经向她伸出一只手。韩倚风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握住他的手。燕何眸中闪过一丝光芒,他凝视着她。

燕何:你知不知道,这等于是把你的性命也交在我手上。如果我选择错误,我们都会没命。

韩倚风望着他的目光中是信任的神色,她微微一笑。

韩倚风:我相信你。

14 月魂旧址走廊 冬日/内

一幕幕往事在燕何心头掠过,他望着韩倚风的目光中已经满是柔情,终于情难自禁,低下头来,在韩倚风的唇上轻轻一吻。

韩倚风呆住,过了一会才终于回过神来,扬手打了燕何一个耳光,然后把他推开。

燕何如梦初醒,两个人都十分尴尬地站起身来,背对了对方拍打衣服上的灰尘。过了半晌,燕何才低声开口。

燕何:对不起。

韩倚风的呼吸仍然有些凌乱,她定了定神,打量着已经被大石封死的木门。

韩倚风:……算了。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燕何:这大厅两旁的木门其实都藏有机关,如果被人用外力强行毁坏,就会启动机关,放下大石堵死通路。

韩倚风:你是想用这个方法来摆脱孤剑舟和扈鸣。可是如今虽然摆脱了他们,通道也已经被堵住,我们也没有办法返回大厅,那又怎么能离开这里?

燕何:即使我们能回到大厅,古墓的那个出口也已经不能使用。那个密门只能从外面开启,我们进来的时候,密门已经自动关上,如今从里面根本就没有办法再把它打开。我们要另外寻找出路。

韩倚风:还有其他的出路吗?

燕何向里面望去,看见又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旁有很多房门。

燕何:这里全都是一些各有用途的房间,如果我记的不错,有一个出口应该在刑室里,我们去找找。

他向前走去,韩倚风跟在他的身后。

韩倚风:外面大厅的情形不知道怎样了?

燕何:刚才只是一次小震动,并不足以让整个大厅崩塌,所以孤剑舟和扈鸣可能还活得好好的。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另一边的木门不知道会不会同时被堵上,如果仍然可以通过,那么他们也可能会进入这里。

韩倚风:难道两边木门后的走廊是相通的?

燕何:应该是这样。我曾经看过月魂旧址的设计图,大厅后是半月形的回廊。……除非我们先找到出口,然后在出去后立即把它封死。

韩倚风:……否则如果让孤剑舟和扈鸣先找到,死的就会是我们了?

燕何点了点头,已经推开了走廊上第一个房间的门。韩倚风在他的身后向里面望了一望,只见那是一间书房,里面一排排的书架,至少有几千万卷的书。但是燕何只是扫了一眼,便退了出来,向前走去。

韩倚风有些奇怪。

韩倚风:你不想找灭天诀?

燕何:其实我对灭天诀根本就没有兴趣。而且,灭天诀也不会在书房里。

他说着话,又推开下一个房间的房门,韩倚风望过去,那是一间放满了珍珠宝玉的珍宝室。她虽然对这些身外之物毫无留恋,但看到燕何同样也毫不动容地扫上一眼便即退出,仍然有些奇怪。

两人继续前行,燕何又推开一扇房门,这一间却是兵器室,里面全是神兵利器。韩倚风凝视着燕何的表情,看见他仍然神色不动,更加奇怪。下一间全是古玩,再一间全是琴棋书画等高雅艺术的珍品,燕何仍然只看一眼便走。韩倚风终于忍不住开口。

韩倚风:看来你的兴趣也并不在珍宝、古玩、神兵利器上,我真是有点奇怪,你所感兴趣的,究竟会是什么?

燕何的脚步停了一停,然后继续向前走。

燕何:以前我以为是权势,最近才发觉,未必完全是这样。

韩倚风忍不住微微一笑。

韩倚风:你竟然可以坦承自己对权势的热衷,纵使算不上君子,至少不是一个小人。

燕何终于也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脸上也现出淡淡的笑意。

燕何:听你的口气,如果我做你的朋友,似乎也不算是辱没了你。

韩倚风:我从来就没有说过,我们不可以做朋友。

燕何心头一阵激动,脸上却平静如初,他转身继续向前走,然后推开下一扇房门,忽然怔了一下,然后走了进去。

韩倚风也跟了进去,只见这是一间卧室,像是女子的闺房,房中还有几幅没有完成的刺绣,在床上凌乱地堆成一堆。

韩倚风:这里是……

燕何在床上那一堆刺绣中翻找着,同时开口。

燕何:你应该知道,当年月魂组织的主人月氏兄弟,他们是因为爱上同一个女子而死,而月魂也是因此在江湖中湮灭。以月氏兄弟的痴情,他们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只可能放在心爱女子的房中。

韩倚风:你是说,灭天诀就在这里?

燕何点了点头,忽然已经把一块刺绣拿在手中细看。韩倚风望过去,一眼看见那块刺绣最右端刺的三个大字“灭天诀”,于是走开几步,不想再看。

燕何却聚精会神地浏览着整块刺绣,然后他的目光忽然微微一亮,伸手一撕,已经把绣着最后几句话的绢条撕了下来,韩倚风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他却拿出火折子,把撕下的一小段绢条烧尽,然后他把灭天诀重新藏在那堆刺绣里,望向韩倚风。

燕何:我们走。

韩倚风虽然奇怪,但是没有追问。两人继续在走廊中前行,但所看的每一个房间都不是有出路的刑室。燕何的眉头终于慢慢皱了起来。

燕何:如果刑室是在另一边,那就糟了。

韩倚风:前面是最后一间了。

两人同时望向前方,走廊的尽头又是一扇房门。燕何推开门,脸上现出喜色。

燕何:是这里了。

韩倚风大喜,急奔过去。

15 月魂旧址刑室 冬日/内

这间果然是刑室,有各种各样的刑具挂在墙上。忽然传来孤剑舟的声音。

孤剑舟(OS):我们可又见面了。

人影闪动,韩倚风和燕何急忙拔剑抵挡,但不消片刻,就都被点了穴道。只见刑室的另一头也有一扇门,而孤剑舟和扈鸣就是从那里进来的。

孤剑舟和扈鸣都冷笑着瞧着两人。

燕何:想不到两位倒也不慢。

扈鸣:你想摆脱我们,也算费了一番心思。可惜你千算万算,就是没有想到我们也可以从另一边的木门来到这里。

燕何微微一笑。

燕何:两位可以从另一边来到这里,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如果不是因为发现灭天诀而耽误了一点时间,我们现在早就已经离开这里了。

孤剑舟和扈鸣的脸上同时现出紧张的神色。

孤剑舟:你发现了灭天诀?

扈鸣:在哪里?

燕何:既然能被我找到,自然藏的不是十分隐秘,二位大可自己去找。或者,就在我的身上也说不定。

孤剑舟和扈鸣紧盯着他,同时哼了一声。

孤剑舟:你明知道随时会落到我们的手中,难道会笨得把灭天诀带在身上?

扈鸣:灭天诀一开始或许藏的不是十分隐秘,现在经过你的手,还不藏得严严实实,再也不可能找到?

燕何仍然微笑着看着他们两人。

燕何:想不到两位对燕某倒也有几分了解。这么说来,以燕何的为人,这么做也不是全不可能。

扈鸣:燕何,你少卖关子。快说,灭天诀藏在哪里?

燕何叹了口气。

燕何:不说出来是死,说出来我想两位也绝对不会再放过我们,那么你们猜,我究竟该不该说?

孤剑舟:燕何,只要你老实说出灭天诀的下落,我和扈兄绝对不会再伤害你们。如何?

燕何凝视着他。

燕何:我又怎么敢断定你这句话是真是假?

扈鸣哼了一声。

扈鸣:你要是真不相信,我们就只好一掌杀了你,然后自己去找,最多花一点时间。

孤剑舟:我和扈兄犯不着对你这个小子说假话,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到底要不要,你自己决定。

燕何沉思了片刻,终于又叹了口气。

燕何:看来我只有相信你们,来赌上一次了。

16 客栈的房间 冬夜/内

王佛笑、江适意、顾秋鸣、贺义雅都在屋里,或坐或立。任小白和沈若颜并肩从门外走了进来。

任小白:我们已经打听过了。昨夜倚风他们果然从这里经过,在这里住了一夜,今早天不亮就上路去颖州。

江适意:倚风有没有受伤?

沈若颜:听伙计说,他和燕何都行动自如,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妥,连剑都在他们自己手上。

王佛笑松了口气。

王佛笑:看来他们暂时不会有危险。我们赶了一天的路,大家都很辛苦,今夜就先在这里住一宿。明天再去救他们。

任小白:但是我们听说,颖州城西三里是一个古墓群,有好几座前朝的墓葬,不知道月魂旧址究竟是在哪一座墓里。

贺义雅:怕什么?忘了我是机关、毒药的专家吗?我一定可以找到入口的。

顾秋鸣:那么到时候就要依靠贺姑娘你了。

王佛笑望向贺义雅,有些尴尬神色。

王佛笑:……谢谢你。

贺义雅嘟起了嘴。

贺义雅:哼,只要别再以为我是坏人就够了。

王佛笑:对不起,那一次是我误会了你。

贺义雅:那你要怎么补偿?

王佛笑吃了一惊。

王佛笑:……我……你想要我怎样?但是我不会跟你回苗疆!

其他人都有些忍俊不禁,贺义雅笑了起来。

贺义雅:你记住啊,算你先欠着我,等我想到再找你算。

17 月魂旧址刑室 冬夜/内

韩倚风和燕何都已经被孤剑舟和扈鸣用刑室墙上的铁链牢牢锁住,两人都有些不解地望着孤剑舟和扈鸣。

燕何: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扈鸣:你让我们去找灭天诀,谁知道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万一?如果我们有什么事情,那么你们也就只有困死在这里。

燕何微微一笑。

燕何:原来你们还是不放心我。

孤剑舟:和天圣教冷月堂的燕堂主打交道,我们又怎么能不小心行事?扈兄,我们走。

扈鸣点了点头,和孤剑舟一起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房门关上,韩倚风这才忍不住问燕何。

韩倚风:你刚才为什么真的把灭天诀所藏的地方告诉了他们?

燕何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敛去。

燕何:如果我不告诉他们灭天诀的下落,他们绝对不会放过我们。就像扈鸣所说的,即使他们杀了我们自己去找,也还是能够找到灭天诀。

韩倚风:可是灭天诀绝不能落入他们的手上……你刚才为什么不索性毁了灭天诀?

燕何:不行。如果毁掉灭天诀,他们无法达成目的,更是非杀我们不可。……其实我本来打算先他们一步找到出口,然后从外面把出口封死,这样即使他们最终找到灭天诀,也还是会困死在这里。就算我们来不及离开,有了灭天诀,也可以暂时保住性命。

韩倚风望着他,目光中有些惊讶的神色。

韩倚风:你在找到灭天诀的那一刹,就已经有了这么一个完备的计划?

燕何微微苦笑了一下。

燕何:谋算人心,本来就是我的擅长。只可惜我们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以至落入我当初所想到的最坏的处境。……孤剑舟和扈鸣都是老谋深算的人,你看他们既已经点了我们的穴道,却还仍然要用铁链锁住我们,就可以知道他们是心细如发、决不允许有万一出现的人。所以这一次,我真的是全无把握……

韩倚风:其实他们找到灭天诀以后,会不会真的放了我们,根本也就是个未知之数,所以你才说这是一次赌局,是不是?

燕何沉默了片刻,忽然又开口。

燕何:如果这一次我们真的死在这里,你会不会害怕?

韩倚风也沉默了一会,她的脸色仍然很平静。

韩倚风:……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我们已经知道孤剑舟和扈鸣的真正面目,也知道他们找到灭天诀以后,必然会在江湖中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可是我们却没有办法告诉任何人,也没有能力去阻止,就这么死在这里,真的是很不值得。而且……

她不再说下去,燕何却好象已经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么,接了下去。

燕何:而且没有能够见你的朋友们最后一面,多少也有些遗憾。是不是?

韩倚风没有回答,却忽然又问。

韩倚风:你呢?你又有没有一些想见的人?

燕何忽然望向她,凝视着她秀美的侧脸、长长的睫毛,他目光中现出几分温柔,然后他移转目光。

燕何:你知道我没有什么朋友。

韩倚风:可是你还有你娘。

燕何微微一怔。

燕何:你见过她?

韩倚风点了点头。

韩倚风:难道你不想见她?

燕何沉默了一会。

燕何:我很小就被送上星宿海,而她宁愿一个人住在枫舞庄。所以我们之间的感情,其实很淡漠。……我最想见到的人,并不是她。

韩倚风:那么是谁?

燕何再次凝视着她,然而她丝毫没有察觉,燕何轻轻叹了一口气。

燕何:我现在已经不需要再见任何人。

韩倚风:听你的口气,似乎可以算是了无遗憾。而我……

她用一种怀念的神情凝视着前方。

韩倚风:我现在却忽然很想喝酒。

燕何:喝酒有时候只是为了那种滋味,有时候却是为了那种心境,有时是为了那种相伴的情义……不知道你现在想喝的,究竟是王佛笑所酿的,还是我所酿造的?

韩倚风微微一笑。

韩倚风:都是一样的好酒,你是故意给我出一道难题吗?

燕何便也微微一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已经听见门外传来孤剑舟和扈鸣隐约的大笑声,他和韩倚风的脸色都微微一变。

燕何:他们已经找到灭天诀了。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听见孤剑舟和扈鸣的笑声越来越近,终于推门进来,那幅绣了灭天诀的丝绢就拿在孤剑舟的手上。韩倚风微微皱了皱眉,燕何却仍然神色不动,直等到两人的笑声停止,燕何才淡淡地开口。

燕何:恭喜两位,今后的江湖想必就是你们的天下。只是不知道,两位是打算划江而治呢,还是共同掌管?

扈鸣与孤剑舟眸中忽然都闪过一道寒芒,但随即又消逝不见。扈鸣微微一笑。

扈鸣:这些我与孤兄自会商量,就不需要你来操心了。

说着已经转头望向孤剑舟,伸手亲热地向他肩头一拍。

扈鸣:你说是不是,孤兄?

孤剑舟脸上也仍然带着笑容。

孤剑舟:那是自然。

但是他却一侧身,闪过了扈鸣拍向自己肩头的手,接着好象不经意地伸手在扈鸣腰间一扶,扈鸣同样也立即闪避,两个人刹那间分开两边,谁也没有能碰到对方。韩倚风睁大了眼睛,而燕何去仍然神色自如地看着两人。

孤剑舟看着扈鸣,冷笑起来。

孤剑舟:扈兄这一手好生高明,刚才那一下若是拍实,此刻我哪里还有命在这里说话?

扈鸣:孤兄不同样想置我于死地?当日你找上我一起寻找灭天诀,其实想事成之后杀了我独吞此诀,你以为我会不知道?

孤剑舟却又哈哈大笑起来,眸中却闪出狠毒的神色。

孤剑舟:那是当然,你难道愿意与人分享权势?处处有人掣肘,又怎称得上是霸主?

扈鸣冷冷地点了点头。

扈鸣:我们的想法如此相似,倒真算得上是知己,只可惜江湖中容不下两个霸主。

他身形疾动,又已经向孤剑舟拍出数掌。孤剑舟急出手抵挡,瞬时又反攻了数招。他们两人在小小的刑室中缠斗,震得四壁都摇晃起来,灰尘也不住地向下落。韩倚风忍不住望向燕何。

韩倚风:他们两人的武功在伯仲之间,而且都以内功和掌力见长。他们这么缠斗下去,恐怕还没有分出胜负,这里就要崩塌了。

燕何仍然凝视着两人的争斗。

燕何:我说过,他们都是老谋深算之徒,一定会在这之前分出胜负,至于用什么方法……

他的脸上忽然现出一个洞悉一切的鄙夷的笑容。

燕何:你看下去就知道。

韩倚风心中仍然有些奇怪,但是她也像燕何那样继续看孤剑舟和扈鸣争斗。忽然一声大响,扈鸣已经在孤剑舟的胸口要害处拍了一掌,孤剑舟口吐鲜血,直跌出去,脸上现出惊诧无比的神色,瞪着扈鸣。

孤剑舟:你……你对我……下了毒,是……什么……时……候?

扈鸣得意洋洋地微笑起来。

扈鸣:自从我们到星宿海擒回燕何,我知道灭天诀早晚是我们囊中之物,因此就给你下了这种毒。这种毒性子极慢,我每日在你的饭菜之中下上一点,你难以觉察,可是积累到今日,已经足以致命。

孤剑舟目光中满是愤怒和后悔的神色。

孤剑舟:好……你好……毒……

他终于伏倒在地,不再动弹,手中仍然紧紧抓住灭天诀。

扈鸣冷笑着走上前去,弯腰那那幅灭天诀。孤剑舟忽然伸手一掌,击在扈鸣的腹部,扈鸣吐出大口的鲜血,身子向后飞出,紧捂住了自己腹部,难以置信地盯着孤剑舟。

扈鸣:你……你怎么会没事?

孤剑舟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看起来根本没有受伤,他慢慢地向扈鸣走过去。

孤剑舟:你以为减轻毒药的份量,我就不会察觉么?你的毒术与医术同样精湛,我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就相信你,告诉你,我从没有吃过你所准备的任何食物。

扈鸣:就算……如此,适才……适才我那一掌,击中的……是你的要害,你……为何毫……毫发无伤?

孤剑舟哈哈大笑,猛地掀开自己的外衣,露出穿在里面的一件银丝软甲。

孤剑舟:你为人阴毒,我早有防备。你看这是什么?

扈鸣:天……蚕……甲,想不到……

扈鸣无力再说下去。孤剑舟脸上的笑容变得狰狞起来,已经走到了扈鸣的面前。

孤剑舟:念在我们相交一场,我就送你一程。

他一掌拍在扈鸣的天灵盖上,扈鸣一声未哼,已经倒地身亡。

韩倚风已经被这种种的变故惊得呆了,而燕何却还是神色平静,终于开口。

燕何:你已经拿到了灭天诀,还不放了我们?

孤剑舟缓缓走到两人面前,目光凝伫在燕何的脸上,良久,忽然现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孤剑舟:你刚才故意用言语挑拨我和扈鸣,就是为了想让我们为了灭天诀而争斗,然后从中渔利,是不是?

燕何淡淡地回答。

燕何:你和扈鸣本来就是尔虞我诈。即使我不说话,你们迟早也要铲除对方,我不过是让你们的这场争斗稍微提前而已。

孤剑舟望着他,慢慢点了点头。

孤剑舟:好,好,好。……本来放了你们也没有什么关系。不过,你这小子未免也太过聪明、太有心机。你还如此年轻,心机就已经如此深沉,如果今天放了你,说不定有一天你反而会成为一个新的霸主,变成我的劲敌。

他眼中已经现出杀机,可是燕何仍然神色不动。

燕何:这么说,你是因为害怕我,所以宁愿言而无信、背信弃义,今天也一定要杀了我?

孤剑舟仍然凝视着他,脸上忽然又现出淡淡的笑容,然后他摇了摇头。

孤剑舟:不,我既然说过不伤害你们,就不会对你们下手。我是将成为江湖霸主的人,又怎能言而无信?不过,我也没有义务要放了你们。这样好了,你们如果有办法自行逃离这里,我绝对不会阻拦。

韩倚风和燕何的脸色终于都微微一变。韩倚风有些愤怒,而燕何却勉强平静下来。

燕何:你不放我们,又怎么能知道出去的方法?

孤剑舟忽然又大笑起来。

孤剑舟:燕何啊燕何,你早已经把出口的所在泄露给我知道了,现在还想以此来要挟我?你们适才进入这间刑室的时候,说过“就是这里”,言语中颇有喜悦之意,我就算再笨,也会知道出口就在这附近。

燕何的脸色再次微微一变,不再开口。

孤剑舟藏好灭天诀,再也不理两人,环顾了刑室一周,忽然一跃而起,已经抓住屋顶上所嵌的一个机关转了三下,“轧轧”连响,墙壁上现出一个出口。孤剑舟向两人和地上扈鸣的尸体看了一眼,于是微笑着开口。

孤剑舟:扈鸣毕竟和我相交一场,我就留下你们在这里陪他,好让他在黄泉路上不至于太寂寞。我可要先行一步了。

他向出口走去,到了门口,却又再次站住,转身凝视了燕何。

孤剑舟:说实话,你这小子心机深沉、算无遗策,我倒真是对你有几分欣赏。这样吧,如果连这一次你都还可以逃出生天,那么他日我一统江湖的时候,一定会对你大加重用。

燕何冷冷回答。

燕何:一言为定。

孤剑舟再次大笑着走出门去,然后他却又忽然转身,向着门首猛拍数掌,立即有巨大的石块滚落下来,把出口堵得严严实实,再也没有光线透过来。韩倚风和燕何都惊得呆了,眼睁睁地看着出口被毁,神情都低沉下来。

过了很久,燕何终于叹息了一声。

燕何:他终于还是这么做了。

韩倚风:你早就已经猜到?

燕何:他这么做一点也不奇怪。当初如果是我们先到出口,我也会这么做。他说的对,我们果然是一样的人,所以他才怕我活着出去会和他争霸江湖。

韩倚风:不对,你和孤剑舟不同。

燕何望向她。

燕何:……为什么这么说?

韩倚风:如果是你,既然答应了放过对方,就一定不会再用这种无赖卑鄙的手段食言。你不是孤剑舟这样的小人!

燕何望着她的眸中现出复杂的神色,终于淡淡一笑。

燕何:在江湖中人的眼中,我燕何根本就是这样一种利欲熏心的卑鄙小人,只有你才会这么说我。

韩倚风: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光。

燕何凝视着她,半晌才微笑了,可是笑容中却又有些凄楚之意。

燕何:难得有人肯相信我,可惜我们却都要死在这里。

韩倚风:燕何不像是那种会认命的人。我不相信我们命该如此,既然我们现在还活着,那就还有希望。

燕何望着她的目光中忽然现出几分难言的温柔和惆怅。

燕何:如果这次我们能活着出去,我真希望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韩倚风微微一怔,不禁微笑起来。

韩倚风:怎么,不再以所有不肯听命于你的人为敌了?

看见她微笑时的娇美样子,一直凝视着她的燕何不禁呆了一呆,过了一会才回答。

燕何:……我不想与你为敌。

韩倚风:先想办法出去再说。

燕何脸上终于也现出希望的神色。

燕何:好,我们先冲开穴道,再想办法弄断锁链。

韩倚风点了点头。

18 月魂旧址刑室 冬日/内

虽然已经是白天,可是刑室里仍然很黑,只有孤剑舟随手放在一旁的蜡烛仍然还在燃烧,但也只剩下了短短的一小截。

韩倚风终于吁了一口气,冲开了穴道,然后她四下打量了一下,想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够脱身。她忽然看见自己的长剑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连忙伸脚想去够,但是试了几次,仍然碰不到长剑。

燕何忽然开口。

燕何:我或许可以够到。

韩倚风:我这柄剑削铁如泥,如果能把它挑起来,让它借着反弹的力量斩上我们手上的铁链,也许就可以把铁链斩断。

燕何点了点头,然后伸脚去够,果然能够碰到剑柄。他回头看看两人手上的铁链的位置,伸足一踏,那柄剑高高弹起,当地一声,已经斩断韩倚风左手上的铁链。韩倚风立即接住长剑,接连挥动,已经把锁住两人的所有铁链都斩断了。

韩倚风:好,现在我们已经自由,该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脱身。

燕何已经在察看被孤剑舟临走时堵上的出口,这时微微摇了摇头。

燕何:恐怕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孤剑舟功力深厚,这些巨石,凭着我们俩人的力量,恐怕要挖个三年五载,才有可能打开一条出路。

韩倚风凝视着他。

韩倚风:可惜的是我们没有这么多的时间。

燕何点了点头。

韩倚风想了一想,拿起桌上一枝新的蜡烛点燃。燕何凝视着她。

燕何:你仍然不肯放弃?

韩倚风回过头来,向他一笑。

韩倚风:我说过,只要我们还活着,就仍然有希望。想不想和我一起,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出路?

燕何也微笑了,和她一起从另一扇门走了出去。

19 古墓 冬日/外

望着面前的十几座古墓,任小白目瞪口呆,其他五个人也都不知所措。

任小白回头看看王佛笑。

任小白:这么多座古墓,究竟他们进的是哪一座?

贺义雅指指其中一座还算保存完好的。

贺义雅:只有那一座还算看的过去,会不会就是那一座?

王佛笑摇了摇头。

王佛笑:那一座墓绝对不是月魂旧址的入口。

贺义雅不大服气。

贺义雅:为什么?

江适意微微一笑。

江适意:你是苗人,所以不大清楚中原武林的事情。月魂组织从崛起到覆灭,这都是四百年前的事情,既然倚风他们去的是月魂旧址,当然至少也是四百年前就已经建造完成。

顾秋鸣:而那一座墓外表看来虽然整齐,年代却太近,根本不可能是月魂旧址的入口。

沈若颜极目远望。

沈若颜:在这十几座古墓里,符合这个条件的也有五、六座,可是究竟哪一座才是月魂的入口呢?难道只有一座座进去看看才行?

王佛笑:那也未必。

沈若颜和贺义雅都不解地看着他,而任小白、江适意和顾秋鸣却同王佛笑一样凝视着那些古墓,若有所思。

王佛笑:月魂旧址以古墓为入口,想必是深入地底。在地下要修筑工程,要考虑的问题有很多,所以我们可以从这些方面入手,排除一些可能性。

任小白指了指沿江的那三座古墓。

任小白:那三座离江边那么近,地下水的渗透一定很厉害,实在不适合建筑,可以忽略不计。

顾秋鸣指向另一座。

顾秋鸣:如果我看的不错,那里的地面以下一丈就会有极厚的花岗岩石壁阻隔,想凿穿而进行建筑,根本就不可能。

江适意:那么就只剩下两座。

众人都对着那两座古墓打量了一眼,然后王佛笑、江适意、任小白和顾秋鸣好象都知道了什么,脸上现出微微的笑容。

任小白:好了,不用再想了,就是那一座。

王佛笑点了点头,当先向其中的一座古墓走去,江适意、顾秋鸣和贺义雅都跟在他的身后,然后任小白也向前走,迷惑不解的沈若颜一把拉住任小白的耳朵。

任小白:你干什么?

沈若颜:你们怎么能断定就是那一座?看起来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同啊?

任小白叹了口气。

任小白:你有没有看清楚另外的那一座古墓?

沈若颜:当然看清楚了,根本和这座是一样的。

任小白:哪里一样?你看看,周围全是树和山挡住,长年不见天日,月魂旧址怎么可能在那里?

沈若颜:为什么不可能?

任小白:你能不能好好想一想,月魂为什么叫月魂?还不是因为月魂中的人都尊月为神?那么他们又怎么会找一个连月亮都照耀不到的地方来建他们的总舵?

沈若颜呆住了,半晌才开口。

沈若颜: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

任小白在她头上打了一下。

任小白:当然有道理。还不快走?

20 月魂旧址卧房 冬日/内

韩倚风和燕何在那间藏有灭天诀的卧房中找了良久,仍然没有任何发现。燕何向韩倚风望了一眼,把手中蜡烛放到桌上。

燕何:已经找了很久,你也累了,不如我们先在这里歇歇。

韩倚风点了点头,和燕何都在桌前坐下。

韩倚风:你说的不错,通向古墓的那道门看来确实只能从外面开启,而在这里面,却又找不到其他的出口。

燕何:唯一的办法是挖开刑室那条出口里的落石,但是没有很长的时间,根本就办不到。

韩倚风微微一笑。

韩倚风:可惜这里什么都有,世人最想得到的奇珍异宝恐怕有一半都在这里,却惟独没有水和食物。

燕何:身外之物,对人本来就是可有可无,没有想象的那么重要,只是有很多人看不穿而已。

韩倚风:为什么你忽然这么看得开?其实你所追求的权势,又何尝不是这种身外物?你可以不在乎这里的一切,为什么又对权势那么放不下?

燕何的目光微微一动,然后凝视着她。

燕何:你那么了解我,又能不能猜到是为什么?

韩倚风也同样凝视着他,沉吟半晌,于是开口。

韩倚风:会不会只是因为寂寞?如果没有一个可以让自己忘记一切的目标,就只会更加地寂寞?

燕何看着她,忽然自失地一笑。

燕何: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懂得把所有的想法都深埋心底,不向任何人吐露,所以我没有朋友。那个时候我很茫然,或许就像你所说的,我真的感到寂寞,而那种茫然不知自己究竟想要做些什么的感觉很难受。于是我想,我总要给自己一个追求下去的目标……我该去追求些什么?别人趋之若骛的那些东西,我却根本连一丝的兴趣也没有,也许我真的天性凉薄。我只知道我很骄傲,我绝对不愿意让别人来主宰我、控制我,那么我就只有去掌握可以控制别人的权势。……

韩倚风一直默默地听着,见他停下来,才淡淡地开口。

韩倚风:看起来,你所真正想要的,其实并不是什么权势。

燕何凝视着她。

燕何:不错。直到最近,我才发现到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但是我已经不可能放弃这么多年所追求到的东西,名、利、权势,不错,这些东西本身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可是如果我现在放手,那么岂不是也同时把我这二十年的努力也一起否定?

韩倚风点了点头。

韩倚风:所以只有现在在这里,身处绝境中的你,才是真正的你,漠视所有的身外之物,只会重情重义。因为这一刻你才可以完全放开所有的羁绊,不去考虑你这二十年的得失成败。

燕何微笑了。

燕何:而也只有在这一刻,我和你交谈才能真的算是酣畅痛快,不必考虑彼此的身份是敌是友,不必顾虑究竟有没有尔虞我诈。反而是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的话……

韩倚风:燕何又会变成那个野心勃勃、为了前进不惜扫除一切障碍的天圣教冷月堂堂主,什么都以天圣教和自己的利益考虑为优先。所以一步走错,我们反而又有可能成为敌人,是不是?

燕何的眸中现出茫然的神色,他仍然凝视着韩倚风。

燕何:也许不会……我不知道……

韩倚风:既然我们未必能够离开这里,你也不需要这么烦恼。许多年以后,如果有人能够进来这里,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想象到你我二人之间的这种关系,究竟算是什么?

燕何轻轻叹了一口气,忽然问。

燕何:如果真的和我一起被困死在这里,你会不会觉得不值得?

韩倚风看了他一眼。

韩倚风:为什么这么问?

燕何移开目光,淡淡地开口。

燕何:我只是觉得,也许你更希望和你的朋友们一起同生共死,而不是和我在一起。

韩倚风沉思了片刻,于是微微一笑。

韩倚风:看来我们真的要好好弄清楚,我们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我想你和我的想法,现在和以前相比应该有很大的不同,那时候我觉得和你非敌非友,而在你心目中,我们恐怕是亦敌亦友吧?

燕何沉默地点点头。韩倚风仍然凝视着他。

韩倚风:那么现在,你认为,我们是敌人吗?

燕何望着她,终于摇了摇头。

燕何:……我想不是。

韩倚风:你说的对,我的确更愿意和朋友在一起同生共死。可是既然我们并不是敌人,又在一起经历过这么多患难,是不是我们也可以算作朋友?

燕何的目光中流露出难言的神色,他凝视着韩倚风,半晌才开口。

燕何:你真的这么想?

韩倚风坚定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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