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月小区,802。
此刻的沐小蛮享受到了女王般的待遇,她的左脚脚踝依旧红肿,打开房门,便由乔鹏抱着来到了床边,期间乔鹏轻笑着嘀咕了一句:“干嘛非得回来不可?”
沐小蛮的反应是直接给了乔鹏胸口一拳,恶狠狠道:“怎么,你不愿意?”
“没有,我哪敢啊。”
“哼,你这话是不愿意喽?”
“没,我是一颗红心向太阳,时刻紧随党中央,领导的要求就是我的追求,领导的命令就是我的所有,这你也不是不知道?”乔鹏义正言辞道。
反正拍马屁又不需要上税,还对自己有利。乔鹏很乐意做个马屁精。
“算你有点儿眼界!”
一句说毕,沐小蛮自己都有些乐了,脸上开出了一朵花。很享受现在这种只隶属于两人的斗嘴的小温馨。
至于沐小蛮坚持回家的原因,有三条。一是她不喜欢医院的味道,那种归属于医院的特殊药水味总让她联想起太平间死亡之类的词汇。二是乔鹏一直呆在医院,不修边幅的模样让她心疼,这是三条原因中所占比例最大的。
至于第三条嘛,自然属于一个女孩心中的小九九,心上人照顾自己总比那些护士照顾自己强得多吧。
从目前的情况看,效果不错。沐小蛮吃吃地笑了出来。
上可怜见,乔鹏一堂堂CEO级别的大佬,平时杀伐决断的果决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交了个野蛮女友,并且被蛮不讲理对待的苦逼相。如果那些被乔鹏坑过的商业对手见到他如今的这一面,大概会以头抢地来表示自己的诧异吧。
望着乔鹏不修边幅的苦瘪相,沐小蛮心里又是一阵隐痛,柔声道:“把我放到床上,你也睡下吧?”
乔鹏目瞪口呆地盯着沐小蛮,而说完这话沐小蛮方才发觉自己话里有歧义。
“我不是随便的人!”乔鹏的语气似乎有些冰冷。
那自己就是随便的人了?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睡你的,又不是我们两人一起睡……”沐小蛮有些急了。
不过随着谈话的进行,沐小蛮发现自己的话越来越不是味儿,仿佛是自己在勾引乔鹏一般。于是,我们聪慧坚强的沐小蛮同学脸颊立刻红扑扑的了。再往下想,沐小蛮越想越不对,他不会真的怀疑自己是个随便的人吧?
恋爱中的少女以及更年期的妇女唯一的相似点便是疑虑重重,后者怀疑自己的男人是否出轨,前者则无时无刻都担心自己被他误解。
沐小蛮抬起头,带着偷窥者的担惊受怕小心翼翼窥视乔鹏,直到看见乔鹏嘴角那抹促狭的笑意,顿时释然,脸色一红,更觉得乔鹏可恶,粉拳狠狠锤向乔鹏的胸膛,恶狠狠地想说什么,却又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墙上的挂钟刚刚走过四点一刻。
“病才刚刚好,多休息,我先去洗个澡,你先睡两个小时,等你睡醒以后我们就吃饭。”乔鹏贴着沐小蛮的耳垂闻言细语道。
雄厚的热气吹来,沐小蛮感觉左耳滚烫燥热,却很享受这种身体上带来的愉悦,心里甜丝丝的,极为难得的小鸟依人般点了点头。
坐车奔波了好几个小时,疲惫的感觉侵袭着沐小蛮。
躺在柔软的席梦思大床上,五分钟不到,沐小蛮沉沉睡了过去。
睡梦中,沐小蛮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整个人被一片温柔的大海所包围,似乎在睡梦中,自己的额头还被人轻轻地吻了下。
时光幽幽流动,当沐小蛮再醒过来之时房间已是完全黑暗,迷迷糊糊中,沐小蛮摸出床头的闹钟,老天,都已经晚上八点了!他怎么不叫自己?他现在在哪儿?从来都是一个人的沐小蛮第一次产生不适应的感觉。
“乔鹏!”几乎是下意识里,沐小蛮条件反射般叫了出口。
在乔鹏另外一个身份到来之前,她习惯叫乔鹏的全名,并且执拗地坚持这么称呼。因为在对暧昧情愫本能排斥的沐小蛮眼里,天下的男人只分两种,一种是朋友,一种是男朋友。
蓝颜知己?别笑话了,那不过是都市红男绿女发生超友谊关系的一块遮羞布罢了。秉承了母亲木红棉理性大脑的沐小蛮根本不相信男女之间有所谓的纯友谊关系。
“到!”
手里拿着番茄炒蛋作料的乔鹏迅速出现在沐小蛮眼前。
“睡醒了?饿了吧?你先看下书什么的,还剩一个菜就炒好了。”很明显,乔鹏以为沐小蛮又要展现她野蛮女友的一面了。
沐小蛮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瞧着他。
在乔鹏的原来的房间里,统一方便面永远是最亮眼的存在,可是现在他却变着法地下厨做菜,其中的迁就以为不言自明。沐小蛮不是那种骄傲自大的女孩,她从来不觉得恋爱中男孩的付出是理所当然的。与此相反,在沐小蛮眼中,爱情从来不是一个人的牺牲付出。
所以对于乔鹏的改变,她很心动,也很感动,感动到不知道该用哪种表情来表达。
所以她只是怔怔出神地望着乔鹏。
含情脉脉?有这意思。
乔鹏摸了摸脸,疑惑道:“怎么了,我脸上没开花儿吧?”
“没事,你去做饭吧。”沐小蛮给出了一个很令乔鹏无语的答案。
很无厘头,却是沐小蛮内心的真实再现,我只不过是想叫下你的名字罢了。
乔鹏摸了下沐小蛮的脑袋,嘀咕一句“不会是脑袋病傻了吧”,又屁颠屁颠地返回厨房。
乔鹏临走的背影在沐小蛮眼里化作了一阵风,湿润了沐小蛮的眼。
不久,厨房又传来一阵霹雳乓啷的打击乐,是乔鹏在厨房上演全武行了,看得出来,他也不是很淡定了。
好像是沐小蛮的傻也传染到了厨房里的乔鹏。
听着厨房传来的杂乱的声响,沐小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个很肆无忌惮的笑,笑着笑着眼里又积满了泪水。到最后只剩下一句低声的喃喃:“我究竟有哪点儿好,你怎么就看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