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童小小的身子,挣不开女人的箝制,但仍然使尽全力的闹腾。“不要,妈妈!小童错了!不要把小童关起来!小童要爸爸!小童要找爸爸——啊!”聂小童挣扎着身子,话还没说完,身上的力道转了。
女人转过身,手起落下。‘啪!’的一声脆响,巴掌重重的落在了聂小童的小脸上,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教堂里,女人顺势放开抓她衣领的手,聂小童被打出去,摔在了地上。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声音凄惨无比,小脸上顿时显出了一个手指分明的巴掌印记。血流迅速充斥,转眼间,聂小童的脸上便成了血红色,可见女人用力之大。
女人眼神仍有不爽的气焰,伸手指着地上的小人儿,口气冷列。“聂小童!我不是警告过你,以后再也不许提你爸爸了吗?只有你最没有资格叫他!你要是再敢叫一声,看我不把你的嘴撕烂!”女人说话间,手指攥得死紧,连身体也开始跟着颤抖不已,眼中已泛上了一层雾气,只是强忍着不让它溢出眼眶。
爬坐在地上的小童,鼻子眼睛都哭的皱到了一起,眼泪哗哗的往下流,不听女人说的话,或许是听了也不再理会了。
“我要爸爸!我要爸爸!爸爸不会打小童的!爸爸最爱小童了!我要爸爸……”
“你——”女人气的紧咬住牙。“你想死了是不是?那我成全你好了!”女人眼中迸出凶狠的目光,气愤的就要去抓地上的聂小童。
‘砰!’的一声巨响,教堂大门被猛地关上,最后一屡阳光也被拒之门外。接着一个黑色的身影掠过,在女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脖子一紧,身子跟飞起来一般往后退,直到整个身子抵上了大门前的墙壁上,才停了下来,脖子被这股力道锁的喘不过气来。“咳咳咳……”女人连咳了好几声才停了下来,把泪水都咳了出来后,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一张绝美无暇的脸在自己眼前放大,最明显的是那一双火红火红的眼睛。好像落日燃烧自己最后一丝火光般,红的不可思议。
单薄,充满诱惑的双唇轻启,语气冷到冰点儿。“你是她妈妈?”
“呃……恩……”无奈说不出话,女人从喉咙里挤出了几声,算是回答他的问题。
“真是个该死的女人!”男人说完,眼中的红色开始更盛。
女人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他口中的话,不是在开玩笑,仿佛站在自己跟前的是一个魔鬼,一个随时要杀人的魔鬼……
脖间的力道越来越紧,好像马上就要被他捏断一样,挣扎了几下后,女人停止了反抗,默认般的任他掐着。
男人收紧的手,在看到她一脸解脱般的神情后,顿住了手上的动作。
她这是什么表情?好像心甘情愿,又像是终于得到解脱般的轻松……
“叔叔!你在做什么?放开我妈妈!不要打她!叔叔——”聂小童跌坐在地上,看着前面妈妈异常的安静,有了不好的预感,‘噌’的一声从地上窜起,朝他一路小跑的跑去。
半侧着头,看了一眼身后已到了自己跟前,紧扯自己衣角的小孩儿。男人皱眉。“笨蛋!她想杀了你!你还想帮她?不要命了吗?”
“不!妈妈不会想要杀小童的!妈妈只是想爸爸了,小童也想要爸爸!爸爸回来了就好了。你快放开我妈妈!妈妈要死了!!”聂小童说话间,扯着他衣角的劲儿,又加大了不少,却半点儿都没有晃动眼前的人儿分毫。
手指尚未松开,男人转回头,看了眼前的人儿,精致的脸蛋儿已经开始泛出了些因缺氧而导致的青紫,再有一分钟,一分钟就能要了她的命……
“叔叔!唔……你放了妈妈,打我好了!快放开妈妈!唔…哇——”聂小童急得哭的,嘴巴越张越大,手上的力道把自己的身体都晃的不成样子了,可是眼前的人,仍是无动于衷。
沉默了将近半分钟,在女人就要失去意识的时候,男人才松开了钳住她脖子的手。
女人失去支撑后,双腿瘫软的顺着墙壁滑下,蹲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聂小童一看妈妈被松开了,小身子立马扑了过去。“妈妈!妈妈!”眼泪哗啦啦的流了满脸,紧紧的抱住了坐在地上咳个不停的妈妈。
猛咳一阵后,女人好不容易才缓过劲儿来,睁开眼,虚弱的看着眼前的事物。
待看清眼前趴在自己身上的人儿后,一把推开了聂小童,一脸的嫌恶,不愿看她一眼。
“妈妈……”聂小童小小的身子,再次跌在了地板上,可怜巴巴的瞅着妈妈的脸。
听到动静,男人背过去的身子又猛地转回,看着地上坐着的女人,面露嫌恶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气就不打一处来。火红的眼童再次眯紧,抬脚就要再次欺向地上的女人。
聂小童一看他的动作,立马扑倒在他面前,抱紧他的双腿,不让他再靠近妈妈半步。“叔叔!不要打妈妈了!不要再欺负妈妈了!”
“你……”男人实在无法理解她的举动。“这个女人就差把你杀了,你还护着她,你脑袋有毛病吗!?”
“不!”聂小童哽咽着声音,就是不肯松手。“妈妈不会的!妈妈最爱小童了!只要爸爸回来,妈妈就回疼小童了!只要爸爸回来就好了……你不要再欺负妈妈了……”
女人瘫在地上的身子,努力的直起,探身离近距自己不远的小童,伸手把她一把扯得老远。“管你什么事!你这个瘟神!讨债鬼!畜生!我不许你再叫我妈妈!”女人眼中满满的愤怒,好像被她叫做妈妈是一种奇耻大辱似的。
“女人……”男子如同失去理智般的迅速的欺向女人,头在她脖颈出,猛地张开了嘴巴,露出两颗锋利尖长的虎牙,朝着女人的脖子就要咬下去。
“妈妈——”侧对着两人,聂小童刚好可以看见男人露出的雪白牙齿。瞳孔睁的老大,放声尖叫了出来。
被她这么一喊,男子的动作停了下来,犹豫起来。随即再次眨眼后,抓着女人的劲道消失了。
房间顿时只剩下了地上坐着还没回过神的女人,和一脸鼻水泪水的聂小童。而那个几次差点儿至女人于死地的人,却没了一点儿踪影,这一瞬间,快得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当当当……
上面传来教堂大钟的响声,又是一个整点到了。
女人坐在地上,神情呆滞了起来,聂小童小身子坐在原地,幽幽的喊了声“妈妈”。
诺大的教堂里恢复了平静。
歇了一会儿,女人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聂小童忙跟上,伸出小手就要去牵妈妈的手。
“啊!”刚碰到女人的手,便被她一手挥开,眼神嫌恶的撇了聂小童一眼。转身,怅然若失的走了出去。好像是失望,还夹着一种无奈。
明明可以解脱的,为什么是这种结果?为什么……
聂小童擦擦脸上的泪水,忙跟上了妈妈的步伐。
将近五十年无人问津的教堂外面沐上一层明亮的日光,泛着纯白、温暖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