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桑启下了床,他走到窗前停下步伐,只稍稍伸手而出,外面林中原本是寂静的树丛,便立刻惊起了几声鸟鸣。
原来是几个影子从客栈内飞出,几个纵身便往丛林而去。
坐在床上的蔺敏之此刻已适应了屋内的黑暗,她就着月光寻到了窗前站立的身影,那么孤傲,那么飘渺,却似下一秒要纵身而去。
蔺敏之突然觉得欧阳桑启似有很多秘密在瞒住她,于是她不自觉的也摸索着下了床,就这样光着脚丫,轻轻地走到了欧阳桑启的身旁,“相公,你知道那些是什么人,对吧?”
欧阳桑启刚才指示着自家的剑师们追着黑影和黄衣人而去,他就着月色,感受清风,原以为今晚有他,蔺敏之应会安心地睡去,却不料在此刻,他却等来了她少有的质问。
“人之相遇实乃一大奇事,”欧阳桑启顿了下而继续道,“有人相遇,因为相互倾慕;有人相遇,因为相互仇恨;有些人的相遇却不为什么,但是就是遇见了...敏之觉得那些人是属于哪一类呢?”
蔺敏之看着此时云淡风清的说着话的欧阳桑启,却觉得有些生气,心想着,怎么明明是危险的时刻,他却还似让人猜谜语似的就是不说出实情呢?
赐婚一事是这样,此刻又是这样!蔺敏之突然感觉自己对欧阳桑启真的是知之甚少,于是她故意道,“我就说他们这些人都不属于这三类。”
“哦?”欧阳桑启虽在暗夜,却还能准确的摸住了蔺敏之的脑袋。
“暗夜而来,扰人清梦,如不是盗贼就是鬼祟鼠辈,下次被我再遇到,我一定打的他们满地找牙。”蔺敏之模仿着欧阳桑启的说法,但是言语中却又似在试探着他,因为她想知道欧阳桑启是会反驳她,还是会默许她的话。
“呵呵!敏之,原来你也不笨嘛。”欧阳桑启好久没有这样的爽朗大笑了,而在此刻漆黑的环境下,这笑声就更显得格外的清晰了。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蔺敏之这样的回答,其实是故意而为之的呢。但是到底谁是先生谁才是学生啊,当先生者,还是高于自己所教导的学生的。
因此只要这么一句话,便把蔺敏之想要逼迫他说出的答案,给利落的转移了个干净,但是,他怎么感觉,此刻这气氛好像稍有不对啊......
果然,欧阳桑启没有料错,因为他本在抚摸着蔺敏之那柔顺的发丝却在那一句话后,发丝离开了他的“掌控”。
蔺敏之生气于欧阳桑启还是故左而言他的不对她说出实话,于是她快速的回到了床上,就把被褥盖住,准备蒙头大睡的同时,还不忘提早做出了个“大”字姿势,想着自己霸占整个床位,不让欧阳桑启上床。
但是这些举动却让欧阳桑启觉得蔺敏之在耍小脾气,他把窗关好后,便再次回到床前,他看着床上呈“大”字状的小人儿,想着,这是不让自己上床是吧。
于是欧阳桑启便想到了今早在路上,自己在前方骑着马,却不时的可以听到从后方的马车内传出的蔺敏之的求饶声。
想到这,欧阳桑启抿嘴而笑,他只稍稍用一根手指划了下蔺敏之的脚底,蔺敏之便很大反映的缩了起来,“相公,你干嘛?”
“好了,明天还要赶路,睡吧。”欧阳桑启趁着蔺敏之的一个“走神”,便迅速的挤了上了床。
蔺敏之暗自嘟噜着,她看着睡在床沿的欧阳桑启,他那一头青丝就这样随意的披散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加之月光如水,一泻而入纱帐内,这披散的青丝便变得更加的光泽黑亮。
先生,你怎么都不告诉我!蔺敏之侧头而睡,她凝看着欧阳桑启的青丝入了迷。她睡不着,因为此时她想的却是那分明是刺客的黑衣人,而那黄衣人很明显就是“救”了他们,他们到底是谁呢?
而此刻在京师右相连府上,一个带着血印的信笺经信鸽传到了右相连丰的手上,“任务失败!”他低喃道。
“爹,我再派人去。”连丰之子连士诚也拿过了信笺后,便急切地说道。
“不可,圣上已派大内侍卫前去保护,只怕这欧阳桑启要被重用了。”连丰思索着,他本想着杀欧阳桑启而挫姜派之气焰,但此刻看来圣上是要有意维护于他了,所以他们再不能轻举妄动。
“可是,爹,我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啊!”连士诚把信笺给捻成了一团,他想着,因那蔺二小姐蔺媛之盗得夏狄国布防图,他的舅舅赵赋就可轻易的领着楚军打了个胜战,而他的亲信们也因为想在此次胜战中讨个功名奖赏,因此也都纷纷临时倒戈于赵赋麾下,而自己呢,没被奖赏不说,还被圣上批评了一番,说什么怎可在作战前打伤统帅赵卿家。
所以连士诚一直想找机会报复下赵赋,而当他知道,本次胜战的关键人物蔺二小姐蔺媛之有意嫁于岭南欧阳世家的欧阳桑启时,他便想着,你赵赋还想人财尽收,没门。
于是他与自己的爹右相连丰商量后,便决定,就算在大事上灭不了你姜派人的威风,但是至少在小事上,比如就说这赐婚,我就是不让你如愿,不让你有新郎官又如何?
因此,便有了连士诚派刺客高手去西南,欲把欧阳桑启截杀于往京师的道路上。
只是,这连丰和连士诚还真未想到,这欧阳桑启既然还入了当今圣上的眼,既然连大内侍卫都被派去保护他。
“罢了,先静观其变,反正到京师还有一段路,再找机会便是了。”右相连丰摸通了自家儿子的心思,于是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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